作者:白鹿
奸夫?余明渊忍不住笑了,他想他回家之后,一定要跟蒋羡祺说予禾是怎么吐槽他的。
“没有人拐我。”余明渊还是替蒋羡祺说了一句公道话。“我是自愿的。”
说完,予禾还没反应过来,余明渊自己倒是不由怔了一下。
他想起,很久以前,还是朋友的方臻安也问过他,是不是被逼和蒋羡祺待在一起。
彼时的蒋羡祺高高在上,他则是他膝下微不足道的一只宠物。
喜欢时就摸两下,不喜欢便可以一脚踢走。
现在蒋羡祺仍然高高在上,但是他终于不用再仰头看他。
他们可以平等对话。
如果他爱蒋羡祺,那他可以选择待他身边。
如果两人无爱,那他亦可选择离开他。
然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他都是自愿和蒋羡祺在一起的。
这一点,始终不变。
予禾闻言,顿时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没有反对奸夫?到是谁啊,也不介绍给我认识,太不厚道了,余明渊同志!”
余明渊大笑:“你也没问我啊。”
“现在我不是问你了。”予禾白他一眼。
余明渊作沉思状,说:“那你想什么时间见他?他最近都有空的。”
“我今晚就想!”予禾超级好奇,不问清楚,简直今晚都睡不着:“让他过来请客,我来选地方。”
余明渊摇头笑:“你想吃大餐啊。”
予禾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啊,第一次见面,还不好好笼络我,小心我背后撬他墙角。”
“好吧,没问题是没问题,我先问问他。他有点挑食。”
“挑食?”予禾被这个词震撼了一下,心想,难道找的是小鲜肉?
余明渊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没有避开予禾,拨了蒋羡祺的电话。
响铃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明渊?”
“嗯,你在家吗?”余明渊声音温柔的说。
听得坐在对面的予禾露出“有人在伤害单身狗”的夸张表情。
余明渊习惯了和蒋羡祺如此说话,平时倒也不觉得,这会儿看到予禾的表情,不由有些害羞地侧过身,放轻和蒋羡祺讲电话的声音。
“……予禾你还记得吗?她想让你请吃饭——对,不要你订地方,我们来决定好了。好,待会儿见。路上小心。”
余明渊挂了电话,那边予禾立刻朝他吐槽:“你什么时候能讲话对我这么温柔?‘路上小心’真是肉麻死了。”
余明渊不理她,只是普通对话好不好,哪有那么夸张。他无视她的调侃,镇定地说:“待会儿我们坐他的车一起过去吧。”
“好啊。”予禾没有问题,她开始盘问:“他是做什么的啊?多大了?人品如何?”
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问题,余明渊失笑,原来刚刚只是一个开始啊。
“你慢慢来。一个一个问。他是自己开公司的吧,平时很忙的。”
“那不就是自己做老板咯?哇——明渊,你真是好运!”予禾跳起来。
“这叫好运吗?”余明渊可不觉得,他笑一笑,宁愿蒋羡祺普通一点。
予禾听得捶足顿胸,道:“这叫什么话?你想啊,能在这座城市立足,开起一家公司,多不容易?就是你立时辞职,也有一个依靠,有什么不好?你想想我,一旦不工作,就要靠自己的积蓄,真是一想起来就让人害怕。”
“那找个男人结婚不就行了。”余明渊觉得她思考十分老旧。
予禾也叹:“结婚,我倒也想。好男人怎么那么少,而且一个都瞧不上我。”
“找到了,你就嫁了,当全职太太?”
予禾噘嘴:“那肯定不行,我决不当全职太太。多辛苦,为一个男**劳,又当保姆又当妈,还不拿工资,全看人脸色活。这么辛苦,旁人见你脸上多有两分光彩,仿佛都犯了什么大罪,背后嚼你的舌根。”
那你还让我依靠男人。余明渊摇头,他道:“那不就是了,他有钱是他的事,我又不想依靠他。”
予禾一笑,心想这大概就是他们做朋友融洽至今的原因吧。
“那他多大了?如果你们来差距过大,日子短了还好,长了肯定少不了要磨合的地方。”予禾深入一想,觉得对方最好是小富商就行,要是太有钱,明渊过得肯定辛苦。
现在的有钱人,谁不精明?
“他啊——”余明渊正要开口接话,突然视线瞥到门口,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推门走进来。那人长身玉立,穿着合身的风衣,风度翩翩地走进来。
余明渊的眼睛立刻就有了神采,他站起身朝那人看过去,予禾察觉到他的动作,也跟着一起抬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他的气场着实不一般,即使已经如此内敛,但是只要人的目光放到他身上,一定会被他吸引过去。
余明渊迎过去,这人朝他笑了笑,脸上的神情很是柔和。
“陈小姐,你好。”蒋羡祺和余明渊坐在一排,予禾注意到他们两人的手悄悄地握在一起,单独放着的手朝予禾伸过来。
予禾自觉见过不少富豪、高管,但是这人的气势却让人忍不住端正坐姿,收起随意的态度。她有些拘谨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
蒋羡祺看对面的年轻女孩有些不自在,不由笑了笑,道:“我叫蒋羡祺,是明渊的男朋友。”
予禾瞪大了眼睛,她看了看蒋羡祺,又去看余明渊。余明渊听了蒋羡祺的介绍,心里好笑,他偷偷瞪一眼蒋羡祺,小声道:“干嘛吓人。”
“是你男朋友,怎么吓人了?难道说是你男人。”蒋羡祺配合他说悄悄话。
余明渊脸上一热,谁说这个啦。“收收你的气场,别吓到予禾!”
“好好好。”蒋羡祺一叠声答应道,捏了捏余明渊的手心,不动声色地转头对着予禾道:“陈小姐准备晚上去哪儿吃饭?”
予禾这才呼出一口气,报了地名,三人一起走去过。
晚上吃完饭,予禾急忙就要走,蒋羡祺要送她,予禾连连摆手说不用。蒋羡祺也不勉强他,叫来张家峰,让张家峰来送人,他和余明渊先走一步。
时隔不过短短的三天,张家峰又一次见到予禾。予禾这一回没喝醉,头脑清醒,她乍一见到张家峰,立刻瞪圆眼睛,指着他道:
“是你这个流氓!”
“我不送予禾回家,真的好吗?”余明渊坐在副驾驶席上,有些不安道。
蒋羡祺心安理得:“不是有张家峰吗?他办事你还不放心。”
“那倒没有。”余明渊不好评价蒋羡祺身边的人的工作能力,祸从口出,万一他无意多说了什么,害人降职就不好了。
蒋羡祺安慰他:“你送的话,我肯定也一起去。你也看到了,她今晚饭都没好好吃完,说不定半道想去吃夜宵,我们就不要扫她的兴了。”
“还说,是你吓到她了。”
“我正常说话,是她适应不了。”蒋羡祺为自己辩解。
那倒也是。余明渊也知道蒋羡祺今晚已经很和气了,甚至可以用慈祥。但是予禾显然还是战战兢兢。
“那我怎么就适应得了?”余明渊不由自我反思,是不是让蒋羡祺太得意了。
蒋羡祺听得忍笑,想伸手摸他的头发,可惜在开车,只能忍住了。于是便道:“你以为你不怕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在我家哭,第二次,你躲在父亲的身后,只敢偷偷看我。就算到我身边,不也适应了很久?”
那么久远的事了,余明渊笑起来,他们原来已经走了那么远的路了。
路上,余明渊靠着座椅又睡了一觉。
他做了一个不长的梦。
梦里,蒋羡祺走在他的前面,下雪天,地上只有蒋羡祺走过之后,留下的一串脚印。
他循着脚印,一小步一小步紧紧地跟在蒋羡祺的身后。
蒋羡祺越走越快,他快跟不上了。
就在他快走不动的时候,有人拉住他的手。
“跟上我。”
余明渊抬起头,是蒋羡祺回来拉住他。
余明渊醒来,感觉眼眶热热的,蒋羡祺在他身边,把他搂进怀里,不住地问他:“怎么了,宝贝?做噩梦了?”
余明渊摇头,把脸贴在他的手心,闭上眼道:
“是最好的梦。”
是你停下了脚步,回头等我了。
一个人怎么才算真正爱一个人呢?
下雨天,没带伞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会给你送伞。
生病的时候,一定会彻夜陪在你身边的人。
迷失方向的时候,为你指出前路的人。
蒋羡祺就是这个送伞的人。
是会一辈子陪他的人。
是为他指出前路的人。
这就是蒋羡祺爱一个人的方式吧。
余明渊想。
这就够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作者有话说:终于写完啦。感谢一路追更、打赏、订阅的所有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