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第79章

作者:鬼丑 标签: 情有独钟 生子 近代现代

  “谢了。”

  窦争衔着烟深吸一口,刚想离开时,扭头一看,他心里‘咯噔’一声,向前迈的腿就变得无比僵硬。

  窦争愣了,看见顾慨棠站在车棚外,推着一辆单车,高高瘦瘦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等谁。

  窦争心脏狂跳,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用手摸了摸脑袋,反应过来后‘嘶’的一声,因为他差点被烟灰烫到。

  窦争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吸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斜眼去看顾慨棠。

  他知道顾慨棠总是和谢冕一起回家,说不定是在等谢冕。窦争心想放学还能看见顾慨棠真是幸运。可顾慨棠只站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就推着车走了。

  窦争用力吸了几下手里的烟,顿时口干舌燥。

  闵敏说:“我们要去唱歌啦,你小心不要被教导主任看见烟头。”

  窦争‘嗯’了一声,站在原地慢慢吸完烟,没太在意闵敏的话,直接把烟头按在窗沿上。

  车棚挨着窗,窗户很大,能反射出站在玻璃前的窦争的影子。

  刚从少管所出来的少年,穿着宽大的校服,校服拉链没拉紧,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上。他的头发被剃得只剩薄薄一层,还没长好,看上去痞里痞气。

  窦争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很奇怪的。

  窦争确实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欠缺的知识太多,短时间内很难全部弥补,见不到成效、见不到进步,就让人烦躁。

  窦争又站在操场的观众台上,看顾慨棠和别人打球。

  顾慨棠很喜欢篮球,每周三下午的体育锻炼时间,他就会和几个朋友一起打。窦争每次都会来看,站在观众台,看得十分清楚。

  九月份北京还是很热的,闵敏脱了校服,系在小腹上,递给窦争一根冰棒。

  窦争拿了过来,却忘了吃。

  他看见有人传给顾慨棠球时,顾慨棠没有接住,那球直接砸在后面观看比赛的女生脸上。

  来看打球的女生十个里有八个是看顾慨棠的,被球打中后,那女孩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窦争‘哼’的一声,眼神阴戾。

  顾慨棠连忙道歉,带着女生洗了脸,也不打球了,陪她坐在观看台底下。

  窦争点了根烟。

  顾慨棠说:“你还是去医务室吧。”

  “没……没事,我坐着歇一会儿就好了。”

  “撞到头还是小心一点。”

  女生挽了挽头发:“没有关系,那个,你流了好多汗,要喝水吗?我……”

  白灰色的烟雾弯弯曲曲地飘到天上,窦争冷眼旁听两人的对话,听他们聊天的内容逐渐扩展,窦争冷声说:“死瘪三。”

  闵敏‘嗯?’了一声,问:“你说‘海棠’?”

  窦争没听见。

  “不会吧。”闵敏道,“他人超好的,长得也帅。”

  窦争的脑子慢半拍理解了闵敏的话,他侧过头看看燃了一半的烟,用中指一弹,艳红色的烟头精准无比地朝女生衣服上飞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惊呼,窦争低声道:“我说的是她。”

  低下头的瞬间,顾慨棠拽着女生的肩膀从地上站起身,他抬起头,眉端锁紧,看向窦争。

  窦争和他对视。很难形容他的心情。紧张有,兴奋有,然而更多的是一种暴戾的爽快,窦争很清楚地记得自己那时候笑了,勾起嘴角,冷冷地看着顾慨棠。

  得不到的东西,用抢的。

  抢不到的,就用拳头。

  他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暴力手段获取的,可在窦争能接触到的领域内,都是能用拳头、用暴力得到的。因此,一旦有自己强烈渴望而无法得到的,最先想到的手段还是暴力。

  尽管他知道这很不好。窦争觉得,自己要强忍着才能不去拽顾慨棠的衣服,去把他压在身下揍,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把他弄哭,把他……锁在身边。

  窦争全身颤抖,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毛病了。

  窦争渴望靠近顾慨棠,又对他充满攻击性,因为这种攻击性,窦争不敢轻易靠近顾慨棠。

  这种循环对立的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

  转眼高中毕业,窦争的学业没有起色,一蹶不振,他在看了顾慨棠的志愿表后,认清了自己根本不可能和他读一所大学的事实。

  话说回来,读大学就意味着窦争快要成年了。父母当初拜托窦家人收养窦争到他十八周岁,这样算算,窦争也快离开了。

  以前窦争最讨厌自己和顾慨棠这种不远不近的家人关系,现在才发现如果不是自己被窦家收养,压根都没办法靠近他。

  越临近毕业,窦争心情越是不好。他喝了很多酒。窦争酒量一般,但心里有事时就会精神亢奋,喝再多酒都思维清晰。

  “我要是……”窦争嘀嘀咕咕地说,“再……一点就好了!就能跟他说……我的……”

  坐在一旁的服务生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

  窦争从口袋里掏出钱:“结账。”

  服务生总算听清楚了。

  窦争歪歪扭扭地向家走,他心里很难受,因为刚刚喝酒的钱,还是养母给他的。

  他养母没有退休金,平时是顾慨棠的母亲给她钱。顾慨棠妈妈的钱就是顾慨棠家的钱,窦争花的都是顾慨棠的钱。

  窦争伸出一根手指,朝天比划。

  他之所以感觉难受,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事无成。不需要别人说,窦争也知道,自己和顾慨棠,真的是差了很多,很多。

  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令当时的窦争无奈、痛苦,难堪,更无助。

  第二天窦争就去了路边一个装修破烂的刺青店,递给刺青师一张图纸,短发的女人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海棠。”

  “海棠?”女人拿过图案,仔细看了看。听窦争说要刺在胸前,女人的眼睛睁得大了点,却没再多问。

  针尖刺破皮肤,尖锐的疼痛让窦争脊背冒汗。

  窦争低头看自己红肿的胸口,穿上衣服。

  “最近不要洗澡。”女人说,“小心感染。”

  窦争点点头,弯腰去拿背包时,胸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他连忙直起腰,但迅速的扯动也让窦争倒吸一口冷气。

  是的,海棠。

  藏在胸口的海棠,是隐不能示的苦恋。

  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派对是十分热闹的,刚刚成年、即将步入大学的学生矜持地走进酒店,但第一个男生点了酒后,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慨棠是那种脾气很好、没有架子的人,有的人平时看起来越是安静低调,参加集体活动时,越能吸引人的眼球,渴望看见对方强烈反差的一面。

  所以所有人中,顾慨棠是被灌酒灌得最多的,他耳根都开始泛红,劝酒的人却还是说:“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顾慨棠道:“真的不行……”

  “有什么关系!”

  “……”

  顾慨棠揉揉太阳穴,眼前晕眩模糊。

  把顾慨棠灌成这样,但最终送他回家的却不是劝酒的人,他们把睡着的顾慨棠交给窦争,同时说:“他是你外甥嘛。”

  窦争‘哼’的一声,顿了顿,抓住顾慨棠的手,弯腰将他背到背上。

  已经是深夜两点钟了,窦争拦了很久才打到出租车。

  他担心顾慨棠会不舒服,会吐。可实际上顾慨棠只是很安静地靠在他身上,呼吸平稳,脸色潮红。

  窦争想,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如果顾慨棠能一直这么听话……

  窦争扶了扶顾慨棠的肩膀,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窦争送顾慨棠到了家,奇怪的是,已经这么晚了,顾家却空无一人。

  因为顾慨棠个子很高,窦争不得不用双手搂着他,等窦争把顾慨棠抱到床上后,才有机会腾出手开灯。

  “……”六月的天闷热潮湿,窦争累得额头冒汗,他喘着粗气,看斜靠在床上的顾慨棠。

  窦争的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他犹豫着,犹豫着,挣扎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无法再忍。

  窦争双手颤抖地牵了牵顾慨棠的手。

  他解了顾慨棠的领带,亲了自己看过无数次的喉结,用手摸顾慨棠的胸口,吮吸了炙热的性器。然后窦争脱了自己的裤子。

  每做一步,意识都在做激烈的斗争。窦争用最恶毒的言语自我羞辱,恐惧中,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然而当他用尽一切办法取悦顾慨棠,慢慢得到了对方的回应时,窦争感受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喜悦,以至于第一次进入的地方被粗鲁的插入,窦争也没有躲,而是紧紧搂住顾慨棠的脖颈。

  ——亲吻他的耳朵。

  

   第83章 装什么装?你喜欢海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但很快窦争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顾慨棠亢奋的反应明显不同寻常。夏天天亮的早,大概五点左右卧室里就有光线照进来,窦争看到顾慨棠的瞳孔又黑又暗,迷茫的扩散着,耳边的喘息声急促而粗重。

  顾慨棠的体温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手臂上肌肉的线条格外明显,窦争觉得奇怪,他正被顾慨棠死死压在下面,面颊贴着床单,窦争艰难地扭过头索吻,然后顾慨棠就用手抓着他的腰,把他翻了过来。

  窦争的情况不比顾慨棠好,他浑身湿透,好似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紧闭的房间里弥漫着汗水和精液的味道,窦争的大腿都在发抖,被扭过去时,根本没办法抵抗。

  他也不想挣扎,窗外一丝阳光完完整整地照在床上时,窦争喘息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仰着头,用同样汗湿高热的手臂搂住顾慨棠的脖子,把顾慨棠揽进怀中,力道之大,好像要把他嵌在自己的身体里。

  搂住顾慨棠的同时,窦争忍不住射了出来,他身体紧绷、嘴唇颤抖,找寻着顾慨棠的耳朵,断断续续、喘不过气地说:“海棠……我……我……你。”

  云消雨散,窦争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心脏无法恢复平静,体温也居高不下。

  他害怕顾家人突然回来,也担心顾慨棠会醒来,窦争拖着身体拿了卫生纸,清理后面时,擦出了血丝。

  怪不得这么疼,窦争轻轻倒吸气,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床,胡乱穿上裤子,就开始收拾残局。

  把激情时撞掉的物品摆回原位,把可能被人发现的液体擦净,然后窦争又用毛巾擦了顾慨棠的小腹和下体。

  顾慨棠身上已经没有那么明显的酒气了,窦争跪在床边,不像刚刚收拾房间时那么慌乱,他轻轻地帮顾慨棠整理身体,用手指梳了梳他的头发。

  窦争身体中心最深处还在隐隐作痛,但看着顾慨棠,窦争那种深深的爱意就怎么都藏不住了。

  窦争的动作变得很慢,他躺在顾慨棠身边,盯着他的睫毛,说:“……等你醒来,找我好不好?”

  顾慨棠呼吸平稳,当然不可能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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