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权
谢卓言慢悠悠地点头,又咬了一口油条:
“就那么个破公司,你家大业大还计较那点钱。”
“我爸是不打算认我了,不努力赚钱我怎么养你。”
贺漓站起来,往沙发那边去。
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一瘸一拐的,走起来有点费劲。好像刚刚过打架一样。
谢卓言皱眉,听的云里雾里的,以为他和他爸闹矛盾了,忽然注意到他的姿势,忍不住好奇问他:“你腿怎么了。”
“啊,”贺漓想了想,“没事,脚崴了一下。”
谢卓言放下筷子,走过去扶着他,把扶到沙发上,笑了一声:
“活该,我还以为你爸揍你个混账儿子了。”
看见谢卓言主动过来扶自己,贺漓勾起嘴角,顿时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怎么可能,我只对你混账。”
贺漓的衬衫只是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扣子没系上,露出锻炼完美的胸肌和腹肌来,这身材让小姑娘们一看就脸红心跳流鼻血,谢卓言也诡异地冒出想摸一摸的念头。
谢卓言咽了咽口水,刻意移开视线,然而视线一偏转就看见了他裤间,让他更加吓了一跳。
“看什么,想来试试吗?”贺漓勾唇一笑,不无炫耀地说。
谢卓言想想那个画面就有点心惊胆战。他急着把动手动脚的那人丢下,可是刚刚扶着他坐下来,贺漓忽然一抬手,勾住谢卓言脖子把他也扯了下来。
谢卓言一下没站稳,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胛骨上,疼得谢卓言倒吸了一口气。
“没事,老公虽然腿断了,也还是能潜规则你。”
贺漓帮他揉了揉撞疼的下巴,然后猝不及防地抬头亲了上来。
谢卓言吓了一跳,被他一只手紧紧地揽住,有点窘迫地接受着这个有些霸道的吻,一边舌尖相勾被搅得晕头转向,一边红着脸把他为非作歹的另一只手扯出去:
“……你不是说不强迫我的吗?”
贺漓一个翻身把谢卓言压在下面,在他的唇角舔了舔:“没有强迫啊,你不是很喜欢吗。你自己看看这儿都什么样了,嗯?”
谢卓言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感觉了一下,随后更加红着脸不再说话了。
“害羞什么,摸都摸过了。”贺漓看他脸红扑扑的,讨人喜欢的要命,恨不得当场就把他办了。
但是他不能这么干,只能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蹭了蹭,稍稍占点便宜解解馋:“我的言言太可爱了。”
谢卓言的双手被他扣在身侧动弹不得,承受着那人全部的重量,紧贴的身体微微发热,呼吸声近在耳边,胸腔里的心跳声也变得越来越快。
谢卓言有点紧张地抬头看着那人,只见他有些邪气地一笑,俯身下来,轻轻地咬着他敏感的耳垂。
“言言,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我会疯掉的。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想和你过。”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和脖颈,谢卓言没有太注意听他在说什么。他脸色通红,已经不自觉的有了点反应。
谢卓言窘迫地扭过头去。难不成这家伙硬的不行来软的,改用色/诱计了吗?
谢卓言稍稍张开嘴,嘴唇颤了颤,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反倒被那人一口咬上喉咙,哼出了声。
他在心里狠狠地警告自己不要被他迷惑了,终于挣扎着甩开那人的手,从他身上爬起来:
“别、别闹了,该去片场了。”
谢卓言这回没同意也没拒绝。
贺漓一个劲地傻乐,高兴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第43章
傍晚收工之后,贺漓开车送谢卓言回家。
“我要回一趟港城, 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 今晚不回来了。”
谢卓言拉开了车门:“天盛的事吗?”
“嗯。”贺漓点头,“老板卷钱跑了, 股价暴跌。我们在做准备了,准备接手。”
谢卓言下了车,忽然想起了什么, 敲敲他的车窗:
“明早剧组要去安城,下午进山拍外景,你赶得过来吗?”
“来得及,”贺漓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明早直接去安城, 在那边的机场等你们。”
谢卓言点点头,把挎在肩上的背包向上提了提,转身要走的时候, 贺漓忽然叫住他。
“山里冷,多带点衣服,没有的话把我的外套带上。”
谢卓言讷讷地点头,心里腹诽道:谁要穿你的外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太暧昧了。
吃过饭之后,谢卓言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他算了算, 自己进组的时候是酷暑的七月,现在已经是夏秋之交的九月。
南方沿海城市天气温热,已近入秋却还是烈日炎炎。
谢卓言没带什么保暖的衣物, 这两个月来穿的一直是单薄的衬衫和裤子。
除了各式各样的短裤中裤,他只带了两条长裤。一条破洞牛仔长裤,一条轻易就能被风灌进去的阔腿裤。
谢卓言摸出手机想查查安城的气温,提前估计了一下山里的温度。还没入冬,想想应该也冷不到哪里去,于是把就把这些都带上了。
谢卓言把要用的东西都带上,满满当当地装了两个行李箱。
面前摆着沉甸甸的两个巨大行李箱,他转念一想,明早赶飞机没有助理帮他拿行李,又把东西缩减一下,装成了一只箱子。
刚把行李箱的拉链合上,许妈就来敲门了:
“谢少爷,我买了水果放在冰箱里,你明天带一点着路上吃。”
谢卓言应了一声,把箱子拖到墙角放好,然后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冰箱很大,一拉开门,一股冷气卷着白雾扑面而来。
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什么都有,琳琅满目的水果蔬菜,生鲜鱼肉,零食甜点,酒水饮料,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储藏格。
谢卓言拎出一袋葡萄,顺手摸出了一个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他抬起头,看向储藏格顶端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罐牛奶。
谢卓言愣了一下。
这个牌子他很熟悉。
虽然他不能喝,但是他有段时间总是买这个牌子的牛奶——就是贺漓住在他家的那段时间。
谢卓言不能喝牛奶,也不知道哪种好喝,买这个牌子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它贵。
《禁地》拍摄结束回到海城后,贺漓赖到他家住了一段时间。
谢卓言住的地方很偏僻,早晨买不到鲜奶了,于是他就从超市里买盒装的,热一热给贺漓喝。
贺漓一声不响地离开的那一天,谢卓言一整天没吃饭。半夜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神情恍惚地拉开冰箱,忽然看见了冰箱里刚买来的牛奶,顿时眼泪绷不住地往下流。
最后,他把那些全部都扔进垃圾箱。
谢卓言暗自把拳头捏紧了又松开。
他当然不是不爱贺漓了,当然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相处这么久,他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贺漓的心,贺漓也没有对他做出过承诺。这让他总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再次抛弃,生怕上一秒还陷在甜蜜之中,忽然就会被狠狠地扇一巴掌。
“谢少爷……”
许寻梅忽然探头进来,有些小心翼翼的。
“怎么了?”
谢卓言把冰箱门合上,看向她。
“老爷来了,”许寻梅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说要和你聊聊。”
谢卓言瞳孔微微放大,显得有些意外。贺漓又不在,老贺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好的,我马上出来。”
谢卓言抽了张纸巾,擦擦手,然后推开厨房的门。
谢卓言一眼就注意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个人,约莫六十来岁,精神矍铄,头发基本还是黑的,也不知道是染了。眉眼间和那人有七分相似,正是贺漓的父亲。
“贺总。”谢卓言有点忐忑地走过去和他打招呼,“贺漓他不在。”
老贺总抬头看他,盯着看了两眼,然后说:“坐。”
气氛有些压抑,谢卓言走到尽量远离他的一侧沙发,慢慢地坐下。许寻梅过来给他们上了茶,然后就站在一边。
谢卓言有些窘迫地抬头看她求助,许寻梅只是摇摇头让他安心。
“我知道他不在所以来的,”老贺总淡然地喝了口茶,“我就是想看看,那小子金屋藏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老贺总那双鹰眼一样锐利的眼神忽然投向他,谢卓言一愣。
“谢卓言吗?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他收回了视线,幽幽地说。
他那种锋利的眼神似乎能直接穿透灵魂,让谢卓言越发地紧张。
看见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老贺总忽然一笑,移开了视线:
“紧张什么,我就是想和你随便聊聊。”
谢卓言捧起茶杯,喝了口水掩饰。
老贺总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那么迂腐的老古板,非要玩什么棒打鸳鸯,但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是吧。”
“那小子他妈妈去的早,我也不太管他。我和他说,让他先把婚结了,感情上的事他怎么样,我无所谓。但这混账玩意就是不肯,还说什么要么和你,要么就不结婚的混账话。那可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这里,谢卓言惊讶地抬起头。他万万没想到贺漓还真敢和他爸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骂他傻逼了。
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承诺。还是这么有分量的承诺。
谢卓言的鼻子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