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蝴蝶公爵
“结婚?”
“对。”
“弟妹?”
“嗯。”
丁湛拿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蒙上了。
“丁老师?”
丁湛说:“别和我说话,我困。”
然后陈知著就真的没和他说话,真的一句话都没说。
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打游戏。
要是陈知著其他时候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丁湛冷漠地想。
陈知著的听话真是不分场合。
……
第二天早上拍戏的时候丁老师态度十分礼貌,礼貌的像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陈知著凑过去,丁湛保持着微笑问:“陈老师有什么事吗?”
陈知著说:“丁老师有事吗?”
“拍戏算吗?”
丁湛的态度很像营业。
陈知著看了他半天,“你不会,在想我金主的事吧。”
丁湛立刻否认道:“没有。”
他当然不信陈知著有金主,就是有点,有一点点,“我就是很好奇,”他说:“哪位金主的品味那么,清新脱俗。”
陈知著很高兴,“你是说我不是庸脂俗粉是吗?”
丁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引起了陈知著这样的猜测,他说:“算了,你要是这么以为也行。”
陈知著说:“丁老师,这件事我其实也不是自愿的。”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务法,你可以起诉。”
“这个还能起诉?”
“你们不是有协议吗?”
陈知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威胁我,要是我离开他,他就让我身败名裂。”
丁湛握着自己的保温杯,他觉得有点凉。
这种故事他妈都不愿意看,陈知著是怎么编出来的?
“这件事要从我十九岁的时候说起。”
“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呢?”
“因为盘古开天辟地是假的。”
“哦。”
“我十九岁的时候拍了我人生中第一部 戏,也就是改变我一生的那部,”陈知著说:“就是那个狐狸精?丁老师你看过吗?”他没等丁湛回答:“算了你没看过也没关系,不是很重要。”
“拍完之后,剧组庆功宴,不知道怎么我就碰见了他,那个几乎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人。”
丁湛点头,“可以。”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被我的美貌所吸引,我坚贞不屈,拼命反抗。”
“然后你出了点问题,想要钱。”
“对,”陈知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这样的剧本,你继续说。”
“是,然后我家里出了点意外,我很需要钱,我就答应了他,他对我很好。”陈知著欲要垂泪,“虽然我出卖了我的身体,但是我没有出卖我的灵魂。”他一把抓住丁湛的手,“丁老师你会因此而嫌弃我吗?”
“不会。”丁湛说。
“你回答的太敷衍了?”
丁湛虚心求教,“那怎么才不敷衍?”
陈知著说:“你至少应该紧紧回握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安慰我说我是生活所迫。”
丁湛紧紧地回握他的手,配合着他发疯,说:“是,你是生活所迫。”
“然后就是,”丁湛道:“你为什么不贷款?”
陈知著无话可说,“丁老师你听个故事为什么还要带脑子?”
“我严谨。还有你要接什么偶像剧了吗?”
不对啊,偶像剧也不是男主拿这种剧本啊。
“没有。”陈知著道:“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惊讶你有金主?”
“对。”
丁湛思考了一下,“可能是我不相信,”哪个金主能看上你吧,“你能因为钱出卖自己吧。”
陈知著高兴的甚至想亲他一口,但是被丁湛捏住了脸,“我要看剧本。”
找你弟妹去。他想。
陈知著眼泪汪汪地缩在角落里看剧本了。
他这个半个月发病几率不高,再加上两个人太忙了,打游戏的机会都很少,晚上就是说几句话,然后倒头就睡。
陈知著深刻地意识到了一人演两个角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好像身体被掏空。
好在累死累活地演了十几天,南祀这个角色终于杀青了。
南祀拿着剑,跪坐在地上,他脸色很白,唇色也很白,他仍然在笑,“这是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李璧淡淡道:“是。”
“罪臣听闻长公主同党皆死后暴尸三日,”他看着光亮可鉴人的剑,道:“君上如此厚待罪臣,是因为当年的情谊?”
李璧说:“是长公主求来的恩典。”
南祀愣了愣,说:“长公主倒是待罪臣不薄。”
之前将他送给萧容毓,他要死了却给他这个体面。
他觉得有些可笑,也就真的笑了。
南祀想了想,道:“哦,罪臣知道了,据说傅相与罪臣有七八成相似,罪臣若是真的被暴尸三日,往后有人见了傅相,恐怕会以为是还魂或者根本没死,徒增麻烦。”
李璧不言,态度可以算是默认。
他叹息,“罪臣知道,君上对罪臣哪有什么情义。”
他一口一个情义,半点不顾忌萧容毓的身份。
他用手指抹了一把剑,皱眉说:“罪臣能换个毒什么的吗?这个好像有点疼。”
李璧皱眉,作为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南祀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南祀下拜,道:“还请将军成全。”
李璧看了他半天,终是出去了。
南祀玩着剑,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李璧转身的功夫,听见身后有锐器入体的声音。
作为一个将军,他太熟悉这种声音了。
他回头,那把剑插在南祀的胸口,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能把剑推进去。
血不停地淌出来。
南祀看他,笑了笑,然后吐出了一口血。
李璧应该高兴的。
这是杀死他姐姐的始作俑者。
张澜喊了卡之后陈知著起来换衣服。
他把没吐干净的血咽下去,说:“还挺甜。”
血浆是色素和蜂蜜,当然甜。
小齐给他递水让他漱口。
镜头再转,傅三思站在外面,长长的锦缎衣袍委地,随着走路,发出沙沙的声音。
“傅相?”李璧惊讶地说:“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傅三思道:“这个人与我长得很像?”
李璧犹豫了片刻,说:“是。”
傅三思朝里面扫了一眼,只看见了个背影,他应该是想进去的,但看见地上的血之后又停下了。
他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衣服太长了,进去会弄脏衣服,站在原地。
他仿佛是无事,来了只为了看一眼南祀。
来了之后他又不想看了,朝李璧一点头,便走了。
傅三思衣服上有银色的暗花,在火光下发着不那么亮眼的光。
南祀的衣服是白的,白中透着些暗淡的灰。
李璧收回了视线。
“可以了。”张澜道:“收工。”
陈知著换完衣服之后小齐在外面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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