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草以南
迪非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被魏斐开出的条件诱~惑,跟他一同出现在尔海,碰到了避之不及的谭玉染,又招惹了这个程七彦,现在人人都想要他的命,还不如一直躲避在谭凉景那里……就算被利用,也还能过几天舒坦日子。
“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你能不能放了我?”迪非颤声问?对慢慢踱步过来的程七彦充满了恐惧。
“那得看你知道什么了,你提供的信息足够换自己一命的话,我自然会放了你。”程七彦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说,就像在和合作伙伴谈合同一样。
迪非知道程七彦把每一笔帐都记在了心中,自己杀了他老婆,如果什么都说了,到时候他肯定把帐算清楚,他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如果不说,那他不会让自己死,但有的是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迪非想了足足有十分钟。
“迪非少爷,想好了吗?”程七彦出言提醒。
“我……”迪非咬了咬呀,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与其死的干脆,不如把这条贱命往后拖延一下吧,没准,会有转机……迪非这样想。
“哼……”程七彦冷笑一声,转身拿起了旁边火盆里烧红的烙铁,走到迪非面前。
通红的三角形烙铁在迪非的胸前犹疑,迪非吓的连呼吸都不畅了,可是胸前已经布满伤痕,找不到一块儿好皮下手,程七彦把烙铁举到了迪非的面前。
“你……你……不……不要……不不不!!”迪非拼命摇头。
“你说是印在左眼好呢,还有右眼好?”程七彦温和的征求着迪非的意见,“快选啊,都不烫了…………那我给你决定吧,就右眼好了--”
眼看那滚烫的烙铁就朝右眼直逼而来,迪非撕心裂肺的吼道:“我说,我全都说!”
程七彦把烙铁重新放回了火盆里,走到桌子边坐下,点燃一支烟静静等待迪非开口。
“你失忆的事确实是谭玉染一手所为,但你妻子的死,不是他干的,也不是季蓝,而是……是他哥哥让我……让我来杀你,可是你却逃过了那一劫,你妻子为救你,才……”
一声巨响,程七彦推翻了面前的桌子,打倒了旁边星火跳跃的火盆,里面的炭火滚落一地,映红了整间屋子,把他的脸得衬的仿佛在开满罂粟的花海里迷茫,黑色的发丝脱离了啫喱水的束缚垂了几缕在他光洁的额前,程七彦闭上眼睛,像在做什么挣扎。
迪非早已吓的颤栗不止,停止了言语。
那支香烟还夹在程七彦的指间,他缓缓抬起手,吸了一口,“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注射冰葬吗?”
“他……为了救你,那时候谭玉染还没有势力,无法与谭凉景抗衡,他用那种自残的方法威胁谭凉景放过你,所以后来的七年你才能平安度过……谭凉景对谭玉染有……有那种……那种兄弟感情以外的想法,可是谭玉染喜欢的是你……于是谭凉景答应把晨淼的亚洲区给谭玉染拓展,用两年的时间组建他自己的力量,如果他能够赢过谭凉景,那么死的就是谭凉景……如果输的话……你,你和他就都……”
这些断断续续的陈述,如同有毒的尼古丁一样,程七彦只是沉默的吸取着。
不知过了多久,程七彦从屋里走了出来,把已经有些烫手的烟蒂扔在了地上,几个属下近前一步,跟在他身后。
须臾的沉默后,程七彦开口吩咐道:“把他换个地方关起来吧,要看紧了,还有,给他的伤口上点药,不要让他死了。”
“是。”
秋风吹来了凉意,程七彦将外套的领子竖起来,徒步走在街道上,心中有事的时候,他总喜欢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穿梭,当疲劳的时候,一切就都能够沉淀下去了。
公园里的银杏叶已经在飘落,洒下一片黄橙橙金灿灿的落寞,就像无论多激烈的心事,最终都会归于平静一样,淹没在过去的时光里。
…………
这几天,谭玉染多数时候在加班,而因为有另外一个助理的缘故,程七彦可以早早的下班,他以为程七彦最近心情不好需要放松,其实程七彦是在为他担心,有些事,人们总不愿意往糟糕的方面去想,但其实它依旧存在,你不说,它就只会是一个隐疾,而不足以形成血淋淋的伤口。
但它说不定是个绝症,想去摘除的时候,毒液早已溃散到全身。
……
又是一个冬天临近了,小汀在为圣诞节的钢琴比赛而卖力学习,这是她今年准备的礼物,而去年的圣诞节,还有些痕迹印在现在的生活里。那贴了满墙的大头贴和全家福,并不会因为生活的琐碎而被冲散,反而会因为一点一滴而凝聚起来。
沈饶每天准时准点来到她家教授钢琴课,那双桃花眼似不经意的注视着这个家里的每一点细节,从小汀嘴里,他知道了不少事情,可是这父女两个都差不多,十分的难以搞定。
沈饶当然知道,对付程七彦不能用勾~引那套,这个男人不是同性恋,也不是会放纵自己的人,就像一片幽深的湖水一样,即使丢个什么巨石下去,也激不起多大涟漪,没过多久他就能恢复如常。
女儿软硬不吃,怎么讨好也没用,就认准了她家小玉。
老爸是个全面伪装的高手,把最脆弱的一面隐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沈饶接手任务这么久,从来没用这么寸步难行过,又不能用特殊手段,如果这么等下去,估计自己成了化石,程七彦也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当然要制造机会啦!
沈饶看着满墙花花绿绿的大头贴,顺手撕了一张下来,揉成了一粒小小的纸团捏在手里,脸上漾起一丝魅人的微笑。
第136章:生死攸关
天空从清晨开始就一直维持着铅色,低沉的乌云把冷空气都给压了下来,晚上,下起了冻雨,寒冷用雨水微弱的脚步声宣告着它的到来。
程七彦套上了一件薄薄的米色针织衫,他穿梭在各个房间,把窗帘一一拉上,正在此时,门铃响起,程七彦放下客厅只拉上一半的窗帘,快步走到玄关。
“呃,是沈老师啊,快请进……”程七彦看见是沈饶,不明白他这么晚来有什么事,但还是赶紧让开了门口。
“就程先生一个人在家吗?”沈饶看似不经意的问,清俊的面庞带着永恒不变的笑容。
“是啊,小汀去奶奶家了,她说今天做糖饼,现在小孩儿没见过那个,觉得挺稀奇的……”程七彦边说边把沈饶迎到屋里,这个话题避开了谭玉染,因为他今晚去参加一个舞会了,“这不孩子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呃……沈老师来是有什么事吗?”
沈饶听了程七彦的前半句话有些走神,一个人在家么,呵……终于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哦,我是来给小汀送琴谱的,我们敲定的参赛曲目,正好顺路我就给拿进来了。”
“这样啊,真是麻烦你了。”程七彦接过琴谱扫了一眼,“沈老师坐下喝杯咖啡吧……”正说着,程七彦已经去冲泡咖啡了。
“嗯,也好,外面很冷啊。”沈饶的目光扫了一眼漆黑的窗外。
程七彦很少有这样悠闲的时候,他无处去娱乐,睡觉也还早,干脆拿出了别人送的咖啡豆,摆上煮咖啡的器具开始现磨,沈饶也不介意等,而是坐到了钢琴前,弹奏起了一首应景的曲子。
窗外冷雨飘飞,屋内蓝调慵懒,如同若即若离的暧昧。
程七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这个气氛让觉得前所未有的怪,他听着背后的钢琴曲,脑子里在想沈饶这个人,他给了程七彦所有片面上最好的印象,但仅此而已,是什么感觉根本谈不上,可现在第一次异样的感觉却让程七彦觉得如此的怪,他差点防备的想要就此结束这个氛围。
正当程七彦想要回头去看沈饶时,却突如其来的被动接受了他和沈饶之间的第一次身体接触。程七彦觉得心弦都被震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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