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鹭草以南
里面是灰白的骨灰,一堆细腻的粉尘……人生一世能拥有最长久的东西就是这些了。
谭玉染缓缓的伸手去拨骨灰,轻轻的刨开,骨灰因为结成块儿状了,看样子是有些年头没有打开过了,谭玉染逐渐加快动作挖掘……深入到半个手掌的位置时,触摸到了一些粉末以外的东西!
一个坚硬的异物,果然,收获即将浮出水面。
骨灰里藏的是一个眼镜盒大小的黑色盒子,谭玉染拿在手里端详了两眼,它表面很光滑,抹掉上面的骨粉,没有任何痕迹,让人不禁联想这里面能装下什么秘密。
程七彦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盒子,直到谭玉染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呈现在二人面前。
一抹亮眼的金属光泽让猜想尘埃落定,又引起另外一连串的疑问。
那赫然是一把手术刀,从外观来看如同全新的一般,一点生锈的迹象都没有,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白银质地的,第一眼看见,就感觉它或者说他的主人是非常有故事的,让人对它被尘封于骨灰盒里的日期很是疑惑。
“陆鸿?”谭玉染对着手术刀喃喃道。
“什么?”程七彦从谭玉染手里拿过手术刀,原来,刀把上用楷体刻上了“陆鸿”二字,也许这个名字正是手术刀的主人……“你认识他?”
谭玉染摇摇头,他蹙眉思考,像是在苦思冥想从记忆力搜寻一个叫陆鸿的人。
它能代表什么?
“手术刀--”
“医生--”
“手术!”
谭玉染和程七彦很快为这个联想题找出了答案,也许要遵循着这个答案所指的方向才能找到谜底的所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掘地三尺也难寻踪迹的秘密就这样被找到了。
游戏就是这样,总不能直接明了的点破,非要当事者一点一点去抽丝剥茧才能得到成果,这样并非为了好玩,而是因为游戏是致命的,你不知道这个主动权会落到自己或是对方手中。
谭玉染令人去调查这个陆鸿是何许人也,然而就凭一个大众化的名字想要调查出一个人绝非易事。
陆鸿!一个叫陆鸿的医生!
“你是说他们在调查一个叫陆鸿的医生?”这个问题古逸连续问了两遍,且口气越来越不寻常,如同被暗处微妙的动静所唤醒的魔鬼一般。
“是。”下属不知古逸为何情绪反常,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古逸回首去看如同猫科动物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谭凉景,灵敏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不远处的危险,与末日逼近的气味。
那个人,果然还活着!
一个星期后,关于陆鸿此人寥寥无几的资料才送到谭玉染手里。
这人的确是个医生,而除了他毫无疑点的人生历程以外,几乎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信息,唯一不寻常的就是,此人在十年前销声匿迹,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此再无人见过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世上了。
这点并不出乎谭玉染的意料,因为陆鸿应该就是当年为谭凉景和古逸互换心脏的医生之一,那场手术肯定不那么简单,也许,杀死古逸的方法就隐藏在他自身体内。
杀死一个人很简单,一颗子弹,一把小刀,也许就能终结一个人的一生,古逸不是什么不死之身,可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别忘了自己也是肉~体凡胎,怎样才能在对方想要你命的情况下先一步杀了他才是关键,而古逸强大的势力,如何才能在重重堡垒下寻得除掉他的机会?
用他防不胜防的方式,送他去地狱!
第52章:拨云见日
这些年来,古逸都没有停止寻找陆鸿,想必是有什么把柄被此人握在了手上,此人不除,他不得安宁。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永远的一块心病。
谭玉染也知道,谭凉景是气数已尽,他只能提供这一个信息了,那就是陆鸿活在一个古逸找不到的地方,除此以外都要靠他自己去摸索,在古逸之前找到这个人。
断了线了风筝,如何去找?线索全无,连寻觅的方向也中断了。
正在这边焦急不已之时,程七彦却接到一个电话,一个转机,一条线索。
是北都打来的,他的父亲,程华!
他知道点什么年轻人不曾经历的事情。
电话里三言两语无法说清,程七彦和谭玉染即刻启程回了北都。
在机场看见两人一行,父母的心也就放下了,阔别半年,又回到了这片载满记忆的故土,人仿佛不再是虚浮的,程七彦觉得在北都,他才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
程七彦和谭玉染没有回以前那个家,现在还不是享有安定的时候,程华显然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在吃过晚饭之后,便把两人叫进了书房,像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坐下说……”林施云端了三杯龙井进来,放在桌上,出去时还不忘把门带上,程华目视妻子离开,然后转身坐在二人对面,平静的说道:“听说你们最近在找一个人?”
程七彦和谭玉染相视一笑,知道此题有解,不禁喜色外露。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程七彦是试探的口气,尽量表现的不那么迫切,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老婆的性别并不那么让自己老爹满意,而且还有些扯不清的仇怨,搞不好就因为旁边这位,程华就什么都不说了。
“嗯,是知道点,就是不晓得你们愿不愿意听听我老头子啰嗦?”程华眼神微妙的扫了自己儿子一眼。
“瞧您说的,当然愿意!”程七彦的手在背后狠狠的掐了谭玉染一把,后者立即做出罪人的姿态,并且不断附和~“愿意愿意!!”
程七彦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那个装手术刀的盒子,双手递给程华。
程华拇指摸索这如新的刀柄上那两个字,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约莫过了几分钟,才抬起头问道:“你们想找这个人?”程七彦望着他,知道他就要开口了,程华随即叹了口气,兀自诉说:“陆鸿是和我在同一所医科大学就读的学生,他比我小两届,打过交道,关于他在业内的一些事也听说过一些的,后来说是因为一起违心的手术而被人追杀,自此便下落不明,你们找他做什么?”
程七彦沉浸在了程华的叙述当中,回过神来,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将事情如实向程华说了。
程华明了的点点头,“这事当初谭凉景放我回北都的时候曾提起过,现在我这个保管者应该把答案交给你们了。”
如此说来,谭凉景是一步一步精心设计好了的,看来他是留了很多条后路的,却没有一条是为自己准备的,这些事不提还好,一说程七彦就想起程华在谭玉染手里遭的罪,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某罪人可怜兮兮的缩在椅子上,看都不敢看程七彦一眼。
佛曰:自作孽,不可活,看来今晚又只有打地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