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抹茶啊
“许愿。”
鹤岁点了点头,乌溜溜的眼瞳一眨,扭过头就问红袖要笔墨,红袖依言把笔墨纸砚备了个齐全,鹤岁装模作样地提起衣袖,笔还没下呢就又不乐意了,他抬起头凶巴巴地对闻山栖说:“你不许看。”
闻山栖伸手替他把衣袖挽起,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自若地挪开目光。
鹤岁这才又在红笺上一笔一画地写字,态度远比他被罚抄写的时候认真多了。身后的红袖见鹤岁难得这么用心,一没忍住就偷偷凑过来看,结果“扑哧”一声笑开来,鹤岁一听见笑声,当即就手忙脚乱地捂住红笺,气冲冲地对红袖说:“你也不许看。”
“晕开了晕开了。”红袖连忙把鹤岁的手抓起来,鹤岁鼓起两腮要使坏,装佯把手上的墨痕往红袖的脸上蹭,红袖忙不迭地讨饶道:“小公子,奴婢错了,你要是把这个涂到奴婢的脸上,奴婢回去一准得被笑话。”
“谁让你要偷看。”
鹤岁气哼哼地拿起笔,把余下的字写完,他又偏过头看了看另一盏花灯,这回鹤岁可不说什么不许别人看了,他慢吞吞地把红笺从花灯里拿出来,软着声音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呀?我来帮你写。”
闻山栖侧眸望了他一眼,鹤岁也歪着脑袋看过来,装得倒是乖乖巧巧的,眼神也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不过闻山栖当然知道鹤岁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却并不打算配合,只是慢条斯理道:“你的愿望是什么,孤的愿望就是什么。”
回答得这么心机,鹤岁对着闻山栖做了一个鬼脸,一点也不上他的当:“又在骗人,你少来。”
闻山栖似笑非笑地问道:“孤为什么要骗你?”
鹤岁一连瞟了好几眼闻山栖,脸都要皱成了一团。他气哼哼地和闻山栖算旧账:“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而且你不仅喜欢骗我,你还喜欢惹我生气。”
“孤何时没有事事都依你?”
闻山栖的眼帘半阖,眉眼也不自觉得柔和起来。他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毫无征兆地就把鹤岁的下颔抬起来。闻山栖轻声道:“你的愿望是什么,那么孤的愿望就会是什么。你的所有愿望,孤都会为你一一实现。”
鹤岁抬起黑白分明的瞳眸,红扑扑的面色衬得他眸光潋滟,而湿漉漉的眼神几乎要软进心坎。一眼望去,诱人却不自知。
看着看着,闻山栖便缓缓俯下身来,鹤岁紧张到都把眼睛睁圆了才想起应该闭上才对,于是他连忙闭上眼睛,而闻山栖却在鹤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无论鹤岁有没有喝醉,他都不喜欢闻山栖只亲他的额头,于是鹤岁撅起嘴巴,不大高兴地指责闻山栖道:“你一点都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你根本就不能帮我实现。”
“孤当然知道。”闻山栖对上鹤岁乌溜溜的眼眸,那里面纯粹而干净,尚带着不堪世事的天真。他低笑着说:“孤会为你实现。”
闻山栖低下头,再次吻上了鹤岁的唇。
不同于上一次的浅尝辄止,闻山栖的眸色沉沉,眼底也染上几分掠夺之意。唇舌在暧昧至极的厮磨中,闻山栖一寸一寸地攫取着鹤岁的气息,温柔而又不容置喙地留下自己的痕迹。鹤岁被他吻得手脚发软,半睁着的眼瞳里水汪汪的一片,眼神纯粹却又诱人至极。
“不要你亲了。”
鹤岁胡乱地推开闻山栖,红着脸趴到他的肩上喘了好半天的气才小声地说:“你不许再按着我亲,你都把我咬疼了还不让我躲开。”
“不要我亲,那你要谁亲?”闻山栖偏过头来,却只看得见一截白皙的脖颈。他状似无意地凑近鹤岁的耳朵,低声道:“嗯?”
鹤岁捂住耳朵又要跳脚了,他气冲冲地说:“你再对着我耳朵说话,我就和你翻脸。”
闻山栖低笑道:“连孤也敢威胁?”
“谁让你要咬我。”鹤岁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闻山栖又不能拿他怎么办。鹤岁有恃无恐地瞪了一眼闻山栖,不满地说:“你看,这里都肿了。”他指着自己的嘴巴,乌溜溜的眼瞳瞪得圆圆的,偏淡的唇色在一番蹂躏后染上了别样的绮色,覆上一层水光。
鹤岁的本意只是想给闻山栖看被他咬破皮的地方,却没想到闻山栖的眸色忽而沉下,他伸出手抚上鹤岁红润的嘴唇,再次将鹤岁拽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疼……呜。”
鹤岁拧起了眉尖,下意识就软软地抱住了闻山栖的脖颈,连自己的便宜都要被占光了也没反应过来,他哼哼唧唧地喊难受,几乎要被亲得软成一滩水,眼神软得不成样子,一副任人捏扁搓圆,好欺负的模样。
“哪里难受?”闻山栖明知故问,他稍微抬起头,哑声问道:“晚上你在哪里睡。”
鹤岁偏过头,把脸埋进闻山栖的肩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要回去睡,你老是咬我。”说完,他红着脸瞟了闻山栖一眼,又撅起了嘴巴指责道:“而且、而且我都说了不许你再按着我亲,你又把我亲疼了。”
第33章 福寿康宁13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 比起指责,反倒是更像是在撒娇,闻山栖轻笑着说:“娇气。”
“娇气怎么了?还不是你养出来的。”鹤岁说得理直气壮, 他一把抓住闻山栖的手, 捏着闻山栖的手指玩了一会儿,又把自己的手指扣进闻山栖的手指里, 歪着脑袋说:“你看,你被我抓住了。”
闻山栖低低地“嗯”了一声, 黑沉沉的眼眸望着鹤岁弯起来的眉眼, 缓声道:“孤被你抓住了。”
鹤岁又被他哄得高兴了起来, 软趴趴地枕到闻山栖的肩上蹭了蹭,没一会儿就又开始蹬鼻子上脸,鹤岁咕哝着说:“我没有力气, 马上你得抱我回去。”
闻山栖自然不会拒绝。
马车一停,闻山栖和鹤岁没有出来的意思,红袖便也不敢自作主张。她与车夫挤在一处扯东扯西,好不容易看见有只手掀起了帷幔, 这才连忙从马上跳下来。
“太子殿下。”红袖抬手把帷幔撩起,她虽低着头却还是没忍住偷看了鹤岁几眼,明明往日闻山栖也没有少抱鹤岁, 可这次却偏偏让她看红了脸,红袖小声地问道:“小公子明日还要去书院,奴婢要不要把书本拿到这边?”
“不要。”鹤岁从闻山栖的怀里探出小半颗脑袋,他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 嘴唇也肿得有些厉害。鹤岁慢吞吞地说:“我要回去睡。”
“那……”
闻山栖在红袖开口之前,淡声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孤送他回去。”
红袖点了点头,行过礼后便不再逗留。
鹤岁一只手上拿着一盏花灯,还对放花灯念念不忘。他趴在闻山栖的肩上把红笺塞好,偏过头好奇地问道:“我们去哪里放花灯?”
此时皓月当空,夜色正浓,朱墙碧瓦下的宫灯火光摇曳,一一映入鹤岁乌黑的瞳仁里,更衬得他眸光潋滟,眉眼鲜活。
闻山栖的脚步一顿,半晌才心不在焉地说:“湖心亭。”
鹤岁一听还有地方给他放花灯就不闹了,他低下头来自顾自地玩花灯,结果玩着玩着就有点累了,鹤岁还没撑到湖心亭那边就开始昏昏欲睡,靠在闻山栖的怀里不停地揉起眼睛。
闻山栖垂眸瞥了鹤岁一眼,不着痕迹地改了方向,不再打算带鹤岁去湖心亭放花灯。他轻描淡写地说:“过几日镇国公回京,你与孤一用去城外接他。”
鹤岁只要一犯困,脑袋里就只剩下了浆糊,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非常好说话。闻山栖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见鹤岁胡乱地点了点头,只是轻轻一笑,嗓音平稳道:“那么到时候你别又不认账。”
答应得好好的鹤岁都能不认账,更何况是迷迷糊糊就胡乱地答应了下来的,鹤岁当然……选择赖账。
镇国公返京的那日,鹤岁又赖在床上装病,怎么哄也不肯去书院,红袖拿他没辙,只好去请闻山栖过来。鹤岁有恃无恐地坐到床上对红袖做了一个鬼脸,反正他又不怕闻山栖,活蹦乱跳到没有一点生病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