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抹茶啊
尽管这对于系统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却很是麻烦,每回一想到这里系统就忍不住吓唬鹤岁几句,这次也不例外,它对鹤岁说:“你再戳来戳去,手指又要被夹到。”
鹤岁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连忙缩回手来,螃蟹会夹到手那么就改玩别的,小家伙攥着几颗珍珠在礁石上滚来滚去,非常的幼稚。
常棣华来到海边的时候,小人鱼正巧低下头,他在夕晖的款款映照下,昳丽的眉眼间尽是属于少年独有的生机与朝气,柔顺的金色卷发贴在雪白的脖颈上,还在往外冒着水汽,不安分的小家伙用鱼尾拍击着水面,那是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最为恰到好处的颜色。
系统故意对鹤岁说:“有人在偷看你。”
鹤岁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来,一抬眼就撞入了常棣华深黑的瞳眸里。男人的神色极为淡漠,过于冷硬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不易接近,而常棣华又惯于发号施令,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上位者的不凡气度。
看着看着,鹤岁手里的珍珠没拿住,一颗又一颗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常棣华见状,不紧不慢地走向鹤岁,他在距离鹤岁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而后俯下身将散落在岩岸上的珍珠捡起来。
“这是我的。”鹤岁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说:“我的珍珠。”
常棣华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捏住了鹤岁的手腕,他将捡起的珍珠放回鹤岁的手心,却没有立即松开,这让本来打算钻进海底躲起来的鹤岁哪里也不能去了。
鹤岁挣扎了几下,即使常棣华捏住自己手腕的力道不大,也没有把他弄疼,但是鹤岁还是不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他瞪圆了眼睛抱怨道:“讨厌人类。”
“常棣华。”小人鱼不开心地蹙起了眉,水汪汪的绿眼睛里满是对自己的控诉,常棣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手下不由加重了力道,他过了半晌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我叫常棣华。”
鹤岁歪着脑袋,这回他的手腕是真的被常棣华捏疼了,小家伙撅起嘴巴立马改口道:“讨厌常棣华。”
他到现在说起长一点的句子还是会磕磕绊绊,而且有些词也会吐字不清,但是几个字几个字慢慢地往外蹦就会好很多。鹤岁稍微想了一下,饲养员除了叫他小软糖以外,还给自己起了另一个名字,于是他故意捣乱道:“我才不告诉你我叫棠生。”
“棠生?”
常棣华的声音极为平稳,他在心里默念着这只小人鱼的名字,而无知无觉的鹤岁却在一下一下地眨眼睛,那对翡翠绿的瞳眸被睁得圆溜溜的,浓密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几下,将此尽收眼底的常棣华眉头一动,他轻声道:“既然是糖做的,那么味道一定很甜。”
“一点也不甜。”鹤岁警惕地望向常棣华,他一脸认真地和常棣华解释人鱼不好吃,“饲养员说我喜欢吃糖,所以才叫我棠生,不是因为我的味道很甜。而且、而且人鱼也是鱼,吃起来肯定是腥味的。”
常棣华只是语气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多做什么解释,他将鹤岁的手指合拢,不动声色地说:“不要再弄丢了。”
鹤岁的注意力被引了回来,他连忙把自己的手夺走,然后低下头挨个数了数躺在手心里的珍珠,闷闷不乐道:“少了好多颗。”
“你喜欢珍珠?”常棣华见鹤岁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轻描淡写道:“我给你。”
“我又不认识你,不可以要的。”鹤岁忙不迭地摇了摇头,除了沈一融告诉过他不能乱收陌生人的礼物以外,系统也讲过好几个故事来吓唬他。鹤岁哼哼唧唧地说:“我想玩的话,可以自己从贝壳里面拿。”
“科学院告诉我是你救了我。”常棣华状似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沉沉目光落在鹤岁的身上,他意味不明地说:“即使你不认识我,我也认识你。”
“我救了你?”鹤岁一直都在惦记着他的蛋糕和糖果,更何况他到现在也只救过一个什么上将。常棣华这样一说,鹤岁再也不说什么不认识之类的话了,他不大高兴地指责道:“你都已经醒过来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蛋糕和糖果?”
常棣华的下属并未告知过他当初是用甜点来引诱这只小人鱼松口的,他皱着眉问道:“蛋糕和糖果?”
鹤岁一听就要闹了,他以己度人,还以为常棣华是想赖账,毕竟装傻是鹤岁想要赖账时的惯用伎俩,这会儿他才不管究竟是谁答应的要给自己蛋糕和糖果,反正吃不到就全部都算在常棣华的身上,鹤岁鼓起脸冲着他发脾气:“你说话不算数,不给我蛋糕也不给我糖果,你快点把我的血还回来,我不救你了。”
第65章 恃宠而娇04
小人鱼的声音软软的, 眼神也软软的,一对湿漉漉的瞳眸里漾起莹润的水泽,再无理取闹也让人讨厌不起来。但是常棣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既没有说给他蛋糕和糖果, 也没有说不给他蛋糕和糖果,鹤岁一边闹一边往常棣华那里偷瞟, 他见常棣华始终没有什么反应,撅起嘴巴就往水下沉, 还故意吐了不少泡泡让常棣华知道自己很生气。
“我昨日才醒过来。”红色的鱼尾在海面一晃而过, 常棣华语气平平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要蛋糕。 ”
“还有糖果。”鹤岁忍不住探出一颗小脑袋补充道。他瓮声瓮气地说:“我被抽了好多好多的血, 明明说好的想要多少就给我多少,我才不相信你。”
“答应你的人不是我。”常棣华垂眸望向鹤岁,他大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下属在他的状况有所好转之后便匆忙赶回主星,比起与虫族的战事,小人鱼的要求自然被抛之脑后。常棣华问他:“抽血的时候疼不疼。”
“疼死了。”鹤岁眨了眨眼睛,不疼也偏要说疼, 他慢吞吞地说:“不过要是给我蛋糕吃的话,我就不疼了。”
“以后不要再把你的血给别人。”小人鱼太好哄,常棣华眉头皱了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蛋糕?”
鹤岁连想也不用想一下就脆生生地答道:“甜。”
“你也很甜。”
常棣华的眼帘半阖,深黑的瞳眸里掠过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在见到这只小人鱼以后,往日所有的内敛与寡言再也无法维持,心底也为之软作一片。
常棣华又在说自己甜, 鹤岁把白生生的小手从水里抬起来,他将信将疑地在自己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那里全是海水的咸涩味道。
鹤岁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他小声地咕哝道:“不甜,是咸的。”
话才说完,鹤岁又把主意打到了常棣华的身上,他拿那对翡翠绿的瞳眸一个劲儿地往常棣华那边瞄,半天才从海水里往上浮出来一些。鹤岁歪着脑袋软绵绵地说:“我要尝一口你的味道。”
常棣华的语调轻缓,尾音稍微上扬,“嗯?”
“我要尝一口你的味道。”小人鱼抬起头,他把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神还透着无辜,“把你的手给我。”
常棣华盯着他看了几眼,还是将手向鹤岁伸去。这只手莹白修长,手指骨节分明,指腹还带有一层薄茧,鹤岁一点也不客气地抓过来,他在常棣华幽深的目光中把手喂进自己的嘴里,尖尖的小虎牙还咬了好几下。
舌尖不经意地掠过手指,鹤岁砸了砸嘴巴,他吐着舌头哼哼唧唧地说:“人类也不好吃。”
常棣华不置可否,此刻天光已经沉下,万顷余霞尽数没入夜色之中,星辰越过亿万光年,汇成宇宙中最为夺目的银河,而那疏朗的月色好似格外偏爱这一只小人鱼,映照而下的清辉温柔不已,越发将鹤岁的肤色衬得一片白皙,寸尘不染,还有腰际的那颗朱砂痣也生生多出几分绮丽。
“冷不冷?”常棣华望见那截纤细而白皙的脖颈间贴着湿漉漉的头发,夜风则捎带着海洋深处的潮湿与凉意向海岸袭来,他嗓音低沉道:“起风了。”
鹤岁得意洋洋地说:“我不怕冷。”
尽管鹤岁的嘴上是这样说的,可他的鼻尖儿还是有点发红,常棣华轻笑道:“你该回到海里了。”
“不回不回不回。”常棣华让他回到海里,他就乖乖地回到海里的话就太没有面子了,鹤岁用尾巴拍击着水面,老大不情愿地说:“回去就只能睡觉了,我还想在这里玩一会儿。”
常棣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衣扣一颗一颗地解开,他把外套披到鹤岁的身上,鹤岁倒是乖乖地任由他摆弄,但是常棣华才把手收回去,鹤岁的手就又痒了起来,他拧着衣扣想一颗一颗地扯下来,衣摆的下端没过多久就被迭起的海浪打湿,鹤岁对着常棣华做了一个鬼脸,说:“你的衣服湿了。”
常棣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鹤岁又低下头自顾自地扯起衣扣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鹤岁玩扣子玩得入了迷,系统提醒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鹤岁既没有游戏也没有别的什么娱乐项目,他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系统要他睡觉,鹤岁就乖乖地睡觉,系统喊他起床,鹤岁也不会赖在床上不起来——毕竟系统的恐吓教育非常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