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客兮
掏出来比你大:热评第一愣是把路人都看哭了。
沙雕网友111:太扯了吧,你们都活在梦里呢??
郁舒的甜心小宝贝:国民出什么狗血剧情我都信。
有腿毛怎么了:别的不说,曲如屏是真的在一个什么节目里说过他把家庭看得很重,以后是一定要结婚生子的。可是施尖鸿就老是表示他不打算结婚,现在这么一想,真的好心酸啊。
……
……
施尖鸿的脸色是差的,即使化了妆,陆烟汀也看得出来。
化妆师还在努力挽救,施尖鸿神色淡淡的,拿着剧本和陆烟汀对台词。
“小宋,”施尖鸿语气轻松,带着些对客人的客套感,“合约还没有到期呢,你要是提前退了房,后面几个月的钱我是没法儿退给你的。”
宋卿饶此时是心灰意冷的,陆烟汀化了很憔悴的妆:“怎么都行,你看着办吧。”
施尖鸿看向他,关切地问:“你这么着急走,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算是吧,”陆烟汀设计了些小动作,他握着水杯,手指泛白,“家里出了点事,着急走一趟,以后应该不在这个城市了。”
“这样啊。”施尖鸿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大扇子扇了扇风,“那小侍呢,他也不住了吗?”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陆烟汀知道自己有些不在状态,他压住心绪,按着剧本说:“他早就走了。”
这段郭凯所添加的剧情里,施尖鸿扮演的角色是猜出了宋卿饶和侍南
的关系,所以话里有话。他觉得宋卿饶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出于某种心情,他说出如下的内容:
“走了?”
为了增加氛围,桌子上有个吱吱呀呀的老式电风扇在吹。
陆烟汀直觉那电风扇吹得施尖鸿很不舒服,他看见施尖鸿身上出汗了,风越吹,他汗越多,应该是冷汗。
可施尖鸿神色如常,话语像是平常的聊天,眼睛却锐利宛若剑刃:“我有次在楼下遇到小侍,见他正在扔一包旧了的东西,我多看了几眼,都是还可以用的,就说他这样浪费,但你猜猜,他跟我说什么。”
陆烟汀并不能很快地接上话:“说什么?”
“他说,他不喜欢旧的东西,用久了就会清理掉,小时候他的玩具用的时间超过半年他就不再碰了,就是他妈妈不给他买新玩具,他也不会再碰它们。”
台词早已熟记在心,陆烟汀是脱口而出的:“你想说什么。”
“我不觉得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就是没有新的,他都不会再凑合用旧的。”施尖鸿一字一句道,“但我可以说,他是个不恋旧的人。”
陆烟汀像是浮在半空中,表情全是出于本能。
周围的工作人员的神情都很古怪。
“老傅就是这么个人,以前是个小固执,老了是个老固执。”并没有到正式拍戏,施尖鸿只是摸出根烟叼在嘴里,“和这种人你是讲不了情面的,硬拉回来也不是回事儿,最后就是相看两厌,谁看谁都烦。”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不会再去找他了。”施尖鸿对陆烟汀说,“这辈子当时就这么收场的话,他心里或许还会有我,不用耗过柴米油盐那样琐碎的生活,也就不会混成现在这样。对这种不恋旧的人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及时止损,这样他心里还能有你一寸地方。”
这句,是他对同性恋的劝告:
“我们本来就不容易,别把永远看得太重要了。”
他说完这句,嗓子就哑了,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这显然是剧本外的动作,这时郭凯终于插了句嘴:“你们俩在这儿演啥呢?”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没一个人是在状态的。”郭凯把电风扇关了,对施尖鸿说,“你是不是还没有好利索,全是冷汗。”
施尖鸿把烟吐了,剧烈咳嗽起来,陆烟汀下意识想去拍拍他,只是无从下手。施尖鸿起初还将就着说了几句话,后面越咳越厉害,他用手捂着嘴站起来要走,有个工作人员叫道:“呀,咳血了!”
陆烟汀愣了下,飞速去找卫生纸。
场面顿时乱了。
施尖鸿眉毛皱起来,接过助理的卫生纸抹了抹,对着那个工作人员语气极度冷漠道:“嗓门不小。”
郭凯和施尖鸿匆匆朝外面走去,副导演维持着场面,陆烟汀在原地站了会儿,茫然地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这天草草收尾,施尖鸿后面直接上车走人了。刘钊月亲自来接他,火急火燎地在车上跟他讲话:“我说什么来着,你就不该勉强自己,还嫌网上不够热闹吗?”
施尖鸿嗤之以鼻:“不治之症?”
“你也知道啊?”刘钊月重重拍了下方向盘,“这下好了,我看你还敢拖?再拖下去回头非晕倒在片场不可,救护车拉着你走,威风不威风?”
施尖鸿冷笑几声:“嗓子发炎都有人咳血,这些人是没生过病吗?”
刘钊月叹着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拿你生病的事做文章,他们就喜欢夸大事实,又不是天天在你身边的,可不就以为咳血是要了命的新闻。”
施尖鸿憎恶道:“人生得多无趣才会整天臆
想别人,一群迫害妄想症。”
“我看你是和自己过不去,别的不说,这次能老实点了吧,咱先把手术做了,那边大不了赔点钱,怎么样?也不能算完全对不住郭凯,还给他电影免费宣传了这么久,有你这个热度,他这电影我看不火都难。”
“随便吧,”施尖鸿兴致不高,“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
“你以前任性我都随你,这次还是听我的吧。”刘钊月意有所指,“这回要见的人也见过了,可以好好听话了吧?你小时候就不喜欢去医院,大了还没改过来这个毛病,施尖鸿小朋友。”
施尖鸿一阵恶寒:“别这么恶心。”
到了最后,他也妥协了,万分不情愿道:“早做早超生,来个痛快也好。”
刘钊月可算是了却一桩心事,语调上扬道:“那我就联系吴医生了啊?”
施尖鸿:“你挺高兴?”
刘钊月:“是啊哈哈哈你小时候发高烧,我和俩助理连哄带骗才把你弄到医院,结果你在医院鬼哭狼嚎闹了一宿,我骗你有记者来了,你立马就安静了,护士都说没见过你这么会演戏的小孩儿哈哈哈哈哈。”
施尖鸿:“滚!”
……
……
曲如屏在驾驶座上关上车门,跟陆烟汀提议:“难得收班早,要不去吃一顿?”
陆烟汀是没有什么兴致的,他不想表现出来,轻轻地问:“去哪里呀?”
曲如屏一时没想起来饭店的名字,便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我找找。”
陆烟汀眼神复杂地看了曲如屏一眼,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咳出来。他胸口烦闷,朝外看去。
透过车窗,远远地,陆烟汀看见游景阳在远处模糊的背影。
是太入戏的缘故,他最近只要见了游景阳,心脏就会传来酸涩又深刻的痛楚。一时间,他实在移不开眼睛,直到眼眶都酸红了,才堪堪拉回神来。
他这时才想起什么,仓促地扭过头,就发现曲如屏正在纹丝不动地盯着他看。
第八十八章 缱绻夜话
“我觉得你开得有点快。”
陆烟汀抠着安全带,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
他们的车行驶在山下临海的公路上,天色渐晚,远方的暮色残卷着烟云。从这里回市区是绕了很远的路的,前后基本上没有什么车,这本该是一段充满安全感的路途。
车速其实不快,只是陆烟汀的心跳得很厉害,他知道气氛是不对的,曲如屏也不该是这种他没见过的样子,他已经胡思乱想了大半路了。曲如屏始终一言不发,陆烟汀偶尔会偷偷瞥向他,曲如屏不笑的样子是不够温和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他过去却没有机会发现。
车速慢了些,曲如屏还是没有说话。
陆烟汀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没话找话:“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
“雪”这个字他咬得很轻,空气中好像有薄薄的一层膜,声音要是大了就会捅破什么,这让陆烟汀下意识控制着自己的嗓音。
曲如屏这时才说了自开车以来的第一句话,他在叫他:“陆烟汀。”
他们认识这么久,曲如屏从没有直呼过他的全名。陆烟汀眼睛一热,仓促地看向窗外。
曲如屏是没有情绪的,他的五官在暮色里显得虚幻,声音像垂在天边的苍苍老树,沉郁而清寒:“戏和现实,你分得清楚吗?”
在他问完这句话之后,陆烟汀总觉得眼前的夕阳瞬间黯淡了下去,寒峭的冬夜压着天边最后几缕烟迹直逼过来,冰海冻浪翻滚而至,轰然滚落的浪滴让陆烟汀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知道他是要哄他高兴的,他不想认为他们这是在吵架。
于是陆烟汀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戏是假的。”
——“综艺也是假的。”
陆烟汀骤然看向曲如屏,几乎是喊出来的:“你是真的,我对你也是真的!”
他的嗓子都哑了,耳边像是有琐琐屑屑的虫鸣声。千千万万的景色自曲如屏那侧的窗外闪过,最终汇成迷幻的色彩逝去,曲如屏的轮廓也变得模糊起来,好像随时会随着它们抽离。
陆烟汀颓然地垂下手,呆呆地说:“他和你怎么能比呢?我不会因为这部戏就喜欢他……”
“就像当初喜欢我那样。”
曲如屏的补充有一种属于死亡的安宁。
陆烟汀眼眶红了,他急切地说:“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你……”
他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吵架。
曲如屏太平静了,没有人吵架会这么平静。他好像早已洞察到未来的走向,他掌控着陆烟汀的所有情绪。
陆烟汀委屈到有些绝望,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从来都不了解曲如屏。
“你不相信我。”
这话是幼稚极了,没有逻辑,也没有反击力,陆烟汀在座位上痛苦地缩成一团。
可这次曲如屏并不心疼他了,他说的话是似浓非淡的夜雾,月光从中经过,给人温柔缠绵的痛觉:“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那你呢?”陆烟汀失去理智般地快速反问他,“为什么忽然说要来接我?前几天不是还很忙吗,为什么又有时间了,就这两天?”
这不是公平的对峙,曲如屏始终保持着清醒:“你想说什么?”
陆烟汀那时还残留一丝理智,他命令自己停顿些时间再说话。
“他咳血了。”
陆烟汀微带寒意地说道,“收班早是因为他咳血了,人直接走了,可能是去医院了。”
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曲如屏反应平平,不予回话。
他今天做什么都好像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