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白贫血
李庭云跟身边的一位魁梧的男士耳语两句,接着只身过来。
他来的早,吃过了饭,喝尽了兴,早就成精英变成了金喜鹊,他穿着最新款的纪梵希,领子微敞开,往外散着腾腾的热气儿,因为角度的问题,他本来先看见顾铭,点头过后,发现艾金在,他顿时生出些别的心思来,特别是眼看着小婊子喝的披头散发一脸妆泥,寻思着自己怎么能不过来问候问候呢。
艾金看李庭云坐台头牌一样,居高临下,俯视全场,心里登时喷出了万丈烈火,他别过头装着没看见李庭云,转而凑上顾铭耳边:“石女来了。”
李庭云跟郑哲招招手,却是没看他,只盯着顾铭:“好巧,你们怎么跑这边来吃饭了?”
接着又去看艾金:“怎么一头一脸的汗,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跟顾铭聊天呢,聊的热血沸腾,”艾金直起腰身,后又拉着顾铭的手,亲昵的捏了捏:“唉,顾铭,总之你就珍惜眼前吧,有人疼你就是他的雪莲花小婊贝,也省得挺大岁数只能孤单闯荡野炮战,咬牙坐废三千根鸡巴死乞白赖登顶女王宝座后头的歪脖树,最后也只是成了枝上的黑老鸹,多说两句都要被人嫌烦呢。”
李庭云刚在包间里喝多了助性酒,这时候也是有点失了态,加之品出了针尖麦芒,他当机立断,拉过一把椅子便在顾铭身边坐下。
他之前就在嘴唇血迹问题上就觉得顾铭不对劲,这会倒也放得开:“怎么,顾铭,遇上感情问题了?我跟你说,你是真年轻,也有自己的事业,又不是徐娘半老着急找靠山,凡事还得三思而后行,万一碰个伪人渣再搞的自己三十出头就成了灭绝师太,长一张血菊嘴整天就知道诅咒人家生男代代为奴,生女世世为娼,多可悲。”
艾金正捏着高脚杯正抿红酒,听他这话险些呛出了口,他强忍着咽下去,而后抬手搂住的顾铭的肩膀:“顾铭,还是听我的,快感来了不要停,你是他的自慰杯,他是你的大飞机,多好多美满,人活一辈子不就图个爽么?也省的无爱滋润最后干巴成了千年的蜈蚣精,逢人就前后左右的摆动他的怪臀,多招人膈应,到时候我要是还认识你,肯定一口吐沫淬在你脸上让你个老妖孽速速退下!”
郑哲都听呆了,他竭尽全力插了一句嘴:“你们说什么呢……那什么,艾金啊,你喝嗨了净瞎说,李哥,我觉得你可能对顾铭有点误会……”
李庭云已经完全停不下来,他活了三十八年,从未受此侮辱,他原先是神志不清,现在几乎可以算得上失去理智,他的手放在桌面儿上,姿态悠然:“顾铭,日子是自己的,决定也是自己的,别人的意见终究是别人的人生归纳,只不过我想奉劝你一句,你在取经时也的该看看给你灌心灵鸡汤的那个人混的怎么样。”
艾金干笑一声:“李总,你这是说我混的不行么?可话说回来,我比你少混几十年呢,你这么比我很不公平啊。”
李庭云看他一眼:“少混几十年?我才三十八,你也有三十了吧。”
艾金坐直了身体:“男人三十也是一枝花啊,四十就是豆腐渣了。”
这话不知道是戳了李庭云的痛处,还是他真的词穷,一时间气氛降至冰点,半晌也没人说一句话。
郑哲一脊梁的冷汗,他在桌子底下摁住了艾金的手,接着跟李庭云笑笑:“男人三十八,一朵鸡米花,外面焦着里头嫩,也挺好,李哥,艾金喝多了跟你闹着玩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艾金几乎给郑哲攥断了手脖子,最后也不情不愿的道了歉:“李总别生气,我这人向来嘴臭,这就回去立砍私处三百刀给你赔罪,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庭云无话可说,接着转向顾铭:“跟你说这么半天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
顾铭被俩人喷了半天,神色平淡:“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有什么可争的,本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何必为这么点事伤和气,”说道这里他脸上出现了一点颓势:“而且你们的嘴都太快了,我还没有想好我要说什么……”
第74章
郑哲将艾金弄回宾馆,送顾铭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他心情相当不错。
顾铭今天多么给面儿,多么识趣,连艾金那种怪咖都能说的下去话,要知道他小时候就连看都不看艾金一眼,要不是因为郑哲,能么?
郑哲的心里一个劲的放礼花。
他喜气洋洋,开着车,拉着媳妇儿在心里唱着歌,一路傻乐,搞的顾铭都想揍他。
郑哲本来有别的安排,但顾铭接了一个电话就说有事要走,搞对象也不是仅为了解决生理需要,郑哲虽然失望,但今天的惊喜实在太多,以至于这点小情绪跟那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因为顾铭今天的表现无异于跟郑哲说我也喜欢你,别瞎寻思了。
郑哲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心细的像个娘们,倒不是患得患失,而是他要的是开心见肠,而不是只见肠不见心。
他自觉实在没干什么让顾铭忽然上赶着他的事儿,所以他不得不想,也为洒脱不起来,反观顾铭就很洒脱了,打小就是,他烦你的时候多一句话都不会跟你说,对你有感觉的时候也干脆,该主动主动,从不拖泥带水,腻腻歪歪,哪怕他曾经厌的恩断义绝,恨的不共戴天。
这都是郑哲喜欢他的点,除此之外还包括无情,包括怪,甚至到后期也包括郑哲以往讨厌的狠毒,这种人郑哲这辈子也只遇上这一个,吴江舟张春天,艾金李庭云,相似的人都有很多个,然而顾铭只有一个,他到现在也没遇见第二个。
于是他爱顾铭就像是一次漫长征服,金戈铁马,狼烟恢弘,他有时候也会觉得顾铭是吊了他的胃口,放大了他的渴求欲,他信心十足过,也心灰意冷过,直接过,也迂回过,最后在无数的败仗里守的城门大开,而不是城池失陷,征服变成了臣服,他他娘的成了入门宾客,他当然没有安全感!
到了地方,车未熄火,人也没下车。
车门都开了,郑哲却拉着顾铭的手,捏他的下巴,用拇指细细的搓他的嘴唇,红且湿润,带着酒香,令人沉醉。
郑哲亲了他一口:“哎,着急走么?”
顾铭关上车门:“还行。”
郑哲往后一调座位,给驾驶位腾出很大的空间,紧接着又将顾铭抱到他腿上。
顾铭起初不太配合,后来还是骑跨在郑哲腿上,给人抱在怀里搂的瓷实。
郑哲将头埋在他的肩窝,使劲的嗅他的脖颈,因为嘴唇都埋在衣料里,所以出口的声音就有些发闷,乍一听像是带了点鼻音:“你喜欢我哪儿啊?你告诉告诉我,我好发扬光大。”
顾铭微弯了腰,任由郑哲揉搓他的腰身,只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恩?”
郑哲忍不住去亲顾铭的脖子,他含住他的肉,不受控的嘬出一个红痕:“你忽然对我这么好,不怕我以后死缠着你啊。”
“缠着我?”顾铭被郑哲啃的痒痒,腿也缩起来:“你不怕挨揍么?”
郑哲冷哼一声:“呵呵,中国男人自古就不畏惧这个,没听说过棍棒底下出孝子,搓衣板上出贤夫么。”
顾铭脸上有了笑意:“你比以前会说了。”
“老在外面玩,练的呗。”郑哲的手游移到顾铭腰际,从裤腰里伸进去,在外衣底下将掖在裤腰里的衬衫一点点拔出来:“而且我也没觉得我会说,我真想说的也不知道怎么说。”
一双手熨贴着顾铭的腰,从细捻到开阔,逐渐往上,流连胸腹,最后顾铭低哼了一声,摁住胸口揉搓的指头:“不行,我有事。”
郑哲感受着指腹下微硬的凸起,后又抽出来,将顾铭的衣服往起拢了拢:“知道,走吧。”
郑哲看顾铭开门下车,又跟着下去,他看准了四周无人,拉着顾铭到没有路灯的阴影里来了个绵长的亲吻,临了还颇得意的捏住了顾铭搭在他腰上的手,绅士一样,直到顾铭转身离开,抽出留在他手里的最后一根指尖。
顾铭进门的时候,张春天眼皮子都困粘上了。
这里是顾铭刚起家时的一处房产,比较破旧,因为地处偏僻不好卖掉,又实在不值两个钱,所以至今还留着。
说起来这地方张春天还住过一个月,不过张春天运气比较好,他当年重新搭上顾铭的时候,顾铭的经济状况已经比普通的小混混要好多了,且正靠着一个偏门的生意慢慢起家,所以张春天基本上没吃什么苦。
而且他跟顾铭混到现在也算个承包商,一直以来顾铭负责要,他负责谈,虽然抢工程抢的凶残,可主业副业的一年也不少赚,闲暇时张春天经常自嘲算是半个黑社会,半个生意人,随时可以从良,随时可以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