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被人从背后抱住脖子,热气腾腾的身体贴上来,戚寻樟僵了一瞬,抬手按住喻夏搭在自己身前的手,沉声提醒他:“下去。”
喻夏轻快的笑意就在耳边:“叔叔在看什么电影?这么缠绵?”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戚寻樟在看的是一部国外的文艺爱情片,他还以为戚寻樟真的只对古惑仔感兴趣呢,原来还是闷骚啊,大半夜的一个人躲书房里看爱情电影。
戚寻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的手:“你话太多了。”
喻夏哼笑一声,侧头在戚寻樟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没等戚寻樟反应又旋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戚寻樟按住他的腰,想推开但没有第一时间动,警惕地瞅着他,再次冷声提醒:“下去。”
喻夏不肯:“我不下去,叔叔会把我扔下去吗?”
戚寻樟的眸色稍黯,喻夏坐在他腿上轻轻蹭了蹭,湿热的呼吸再次凑近戚寻樟耳边:“叔叔,我昨天说的,帮你……要不要试试啊?”
戚寻樟猛地将人推开,喻夏跌坐到地上,垂眸安静片刻,复又抬头冲戚寻樟笑了:“叔叔生气了?”
戚寻樟站起身,彻底冷了神色:“起来,回房去。”
喻夏抬了抬自己的左手,委屈道:“叔叔刚才用力推我,我手好像又扭到了。”
见戚寻樟皱着眉严厉地盯着自己不动,喻夏只能一只手撑着椅子艰难地站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眼角还挤出了些泪花,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的手才拆了石膏没多久,医生之前提醒过要小心注意短时间内不能再做剧烈动作,刚才被戚寻樟推下去时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撑了一下地,动作大了些,确实牵动到旧伤了。
戚寻樟托住他的手臂,帮他撩起袖子看了一眼,手臂有些红,别的倒看不大出来,他的语气终于放缓了一些:“疼?”
喻夏红着眼睛点头:“疼。”
戚寻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扶着喻夏坐下,去外面客厅把之前没用完的药油拿了来。
浓烈刺鼻的药油味萦绕在鼻尖,喻夏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看向蹲在面前低着眼专注给他按揉手臂的戚寻樟,暗自想着也不知道戚寻樟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自己怎么撩他都没见他真正生气过,算了,还是不要玩太过火了……
话到嘴边犹豫再三,喻夏小声说了一句:“叔叔对不起。”
戚寻樟神色不动,淡声问他:“对不起什么?”
“我玩笑开过头了。”
戚寻樟微微摇头,喻夏的话几时是开玩笑,几时又是认真的,他已经懒得去分辨了,这个小孩嘴里就听不到一句正经话。
喻夏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信自己,哼哼唧唧地小声讨饶:“叔叔,我真的错了,要不你骂我罚我吧……”
戚寻樟有些没好气:“我能罚你什么?”
“随便,叔叔想做什么我都不反抗。”
这话听着实在够叫人浮想联翩的,奈何喻夏说话时一脸无辜,还泛红的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被人欺负了一般,就因为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效果了,叫人怎么都狠心不起来。
戚寻樟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抹完药站起身留下句“赶紧去睡觉”先离开了书房。
……果然还是不能逼太急了,喻夏撇撇嘴,行吧。
十二点,戚寻樟洗完澡走出房间,本想检查一下外头的灯关了没有,却见喻夏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半点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戚寻樟走过去,敲了敲门,喻夏闻声望过来:“叔叔你还没睡?”
戚寻樟沉声问他:“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不要上学?”
喻夏委屈:“我刚写完作业,我饿啊,煮点宵夜吃。”
戚寻樟过去看了一眼,他煮了一大碗大杂烩的面,闻着还挺香:“晚上没吃饱?”
“哪能吃饱呢,对着叔叔两位前任,其中一个还一直跟盯贼一样盯着我,谁还有胃口。”喻夏小声抱怨。
“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件事情,戚寻樟确实觉得自己做得不太妥,他本意只想摆脱麻烦,现在似乎反招惹了个更大更甩不掉的“麻烦”了。
喻夏不以为意地笑:“那谁知道呢,那么多人喜欢叔叔,都想缠上叔叔呢,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不介意继续帮叔叔啊。”
戚寻樟顺嘴回他:“你不缠着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喻夏噎了一瞬:“叔叔还当真是用完就丢啊……”
“你好处都要到了,还想怎么样?”戚寻樟反问他。
喻夏:“……”
好吧,他确实讨过好处了。
戚寻樟按了按他的肩膀:“你站旁边去,面我来煮。”
“不用了,”喻夏没应,“都快煮好了,就不用叔叔沾手了,叔叔放心,我从上小学开始就自己做饭给自己吃,手艺不比叔叔差的。”
戚寻樟眸色微动,问他:“你妈妈真的从来不管你?”
喻夏随意道:“是啊,她就只在意我的学习成绩,但也不管我怎么学的,要是考得不好就要挨打,考得好了也没有奖励,她就是发疯一样觉得我考上好大学出人头地了,她才能挺直腰板扬眉吐气,我的成绩好坏代表她的脸面,别的她才不管我。”
戚寻樟抬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之前吴明丽去世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小孩表现得过于冷漠,现在看起来,这么多年喻夏能没长太歪,还知道努力学习好好念书,已经是万幸了。
喻夏抬眸冲着他笑:“叔叔心疼我了吗?”
“手还疼吗?”
“有一点,不过能让叔叔心疼心疼我,我怎么惨都可以的啊。”
戚寻樟无奈摇摇头,提醒他:“吃完东西赶紧去睡吧,不然明早起不来了。”
“哦……”
第22章 酒后
九点半,结束晚自习喻夏走出校门,来接他的车子已经停在马路对面,他走过去坐上后座,顺口问司机大叔:“叔叔下班了吗?”
“老板今天出去应酬了,我先头送了老板和刘秘书过去就来了学校这里等你,一会儿把你送回去我再去接老板。”司机回答他。
原本累得昏昏欲睡的喻夏一听瞬间来了精神:“叔叔去应酬了?都这么晚了先送我回去再去接叔叔得到几点啊,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接叔叔吧。”
“那也行。”喻夏这么说,司机自然乐得轻松,认可了他的提议,发动车子。
喻夏拿出手机给戚寻樟发微信:“叔叔你在外面应酬吗?我去接你好不好啊?”
过了几分钟,戚寻樟回了一个“嗯”,喻夏又发:“叔叔你少喝些酒。”
那头没有再理他。
十点多一些,他们到达酒店,停车之前司机大叔接了秘书刘风的电话,说戚寻樟喝醉了,让他上去搭把手。
喻夏跟着司机大叔一块上了楼,偌大的包厢里只剩戚寻樟和刘风两个人,以及一桌残羹冷炙,戚寻樟闭着眼睛靠坐在沙发里,脸有些红,确实是喝多了的模样。
喻夏走过去,抬手摸了一下戚寻樟的额头,戚寻樟没动,只下意识地蹙了蹙眉,眼睛也没睁开。
喻夏见状担心问刘风:“叔叔怎么喝醉了啊?他喝了多少?”
刘风无奈解释:“今天这帮客户山东来的,一个顶一个的能喝酒,还非要总经理跟他们一块喝,总经理可能喝了有一整瓶白酒,刚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都送走。”
喻夏听罢皱了皱鼻子,弯腰扶住戚寻樟的手臂,轻声喊他:“叔叔。”
一连叫了好几声,戚寻樟才略睁开眼睛,觑向他,顿了顿,似是半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抬手按了一下喻夏的头顶,哑声说:“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回家?”
喻夏小声嘟哝:“叔叔喝醉了,我不放心你啊。”
戚寻樟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揉了揉,唇角带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嘛……”
喻夏再次唤他:“叔叔,我扶你起来啊,我们回家了。”
话说完,他拉起戚寻樟的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艰难地撑着他站起身,戚寻樟大概真醉得不清,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体往喻夏那边倾,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喻夏身上。
灼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喻夏忍不住笑了一下,刘风见状赶紧过来扶住戚寻樟的另一只胳膊。
一路磕磕碰碰扶戚寻樟下楼,好不容易把他扶上车,喻夏已经累得几乎要瘫座椅里,倒是司机大叔说了好几次换他来,喻夏却没肯撒手,这会儿还握着戚寻樟的一只手,捏着纸巾给他擦手心里的汗。
戚寻樟迷瞪着眼睛,不错眼地盯着他,喻夏的手指在他手心轻轻挠了挠,压低声音问他:“叔叔,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戚寻樟的眸色黯了黯,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副驾驶座的刘风回头,提醒喻夏:“总经理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了,胃里估计不好受,一会儿回去最好能给他弄点吃的。”
喻夏点点头:“刘叔叔你下次劝叔叔别喝这么多啊。”
刘风无奈叹气:“客户说不喝就不签合同,还非要总经理亲自喝,我替他都不行,总经理对这个单子势在必得,我哪里劝得住。”
喻夏看一眼靠在座椅里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戚寻樟,握紧了他的手。
刘风和司机帮着喻夏将戚寻樟送进家门就走了,喻夏扶着戚寻樟躺进沙发里,贴着他坐下,轻声问:“叔叔,你要喝水吗?”
戚寻樟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出声,只看着喻夏不动。
喻夏抬手摩挲他的脸:“叔叔怎么不说话?想喝水吗?”
见戚寻樟还是不出声,喻夏只好说:“那我就当叔叔想喝啊,叔叔等一下。”
喻夏站起身,手从戚寻樟身旁滑过时被他下意识地抓住,喻夏垂眸,看着他们交握在一块的手,笑了一下:“叔叔,你还喝不喝水啊?”
僵持片刻,戚寻樟松开手,喻夏去厨房倒来水,坐回沙发里,小心翼翼地扶着戚寻樟的肩背让他坐起来一些,将水杯送到他唇边。
戚寻樟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拧起眉,哑声提醒喻夏:“你不用管我了,回房去睡觉吧。”
喻夏将水杯搁到茶几上,冲戚寻樟眨了眨眼睛:“叔叔这样我哪里能安心睡觉,叔叔还难受吗?”
戚寻樟不动声色地看着喻夏,幽沉双目里似在忍耐着什么情绪,看不出是清醒了还是真醉着,喻夏笑着嘟哝:“喝不了喝那么多干嘛,为了做生意把命都搭进去也太亏了,叔叔之前还一直教育我身体最重要呢。”
戚寻樟侧倚在沙发里,闭了几闭眼睛:“让你看笑话了。”
“那倒没有,我怎么会笑话叔叔……”喻夏说着拖长了声音,往戚寻樟身边更贴近了一些,低声喃喃,“叔叔,喝了那么多酒真的不难受吗?”
喻夏说话时的吐息就在戚寻樟颈边,让他莫名地烦躁,从今晚见到喻夏过来找他起,似乎就有一股邪火在身体里蠢蠢欲动,这会儿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火仿佛又被挑起来了,全因为靠在身边的这个人。
“叔叔热吗?我帮你把衣服解开些,透口气吧。”喻夏的手搭上戚寻樟的肩膀,慢慢移到颈侧,指腹若有似无地触碰了一下,帮他解开了最上头两颗衬衣扣子。
戚寻樟捉住他的手,微眯起的眼睛里眸色更黯,声音也似乎更哑了一些:“别动。”
喻夏笑看着他:“叔叔,你真的不闷吗?”
戚寻樟再次闭了闭眼睛:“你回房去睡觉吧……”
喻夏突然凑过去,低头在戚寻樟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戚寻樟的身体僵了一瞬,喻夏见他不动也不推开自己,胆子更大,伸出舌揉弄舔吻起来。
头发被揪住时,喻夏“嘶”了一声,抬眸对上戚寻樟分外隐忍的一双黑瞳,弯了弯唇角:“叔叔……”
戚寻樟一个翻身,将喻夏压到了身下,双手撑在他的脑袋两边,低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粗哑地喘着气,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