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话术 第36章

作者:音爆弹 标签: 校园 近代现代

  杨竹开始纠结。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临阵退缩,受了委屈一定要还回去!人活着就争一口气,要他忍气吞声不如要他跳楼!

  但他妈的严锐喜欢SM啊。

  杨竹看看左手上的手表。那是他第一次和严锐交换的手表,略显陈旧的黑色表盘黑色表带下,掩着一圈齿痕。

  新鲜的,昨晚才留下的。严锐咬得他出了血,又将血迹舔走,鲜红的血液沾在嘴唇上,那画面他现在还记得。

  严锐喜欢施虐,只有严锐能给他留下痕迹,不论是吻痕还是伤痕。

  如果让别的人留下了伤痕,那从SM的角度出发,性质不就跟出轨很像吗!!

  杨竹又跟自己做思想斗争,好几秒钟后,才又抬头露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他气冲冲地骂道:“臭傻逼,不是很爱议论人吗,有种来我和严锐面前说,怂得要死只敢在厕所放屁,你是蛤蟆成精吗,舌头又长又喜欢呆脏地方吃苍蝇!”

  那些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杨竹又骂了一声“滚!”,自己扭头踢一脚门走了。

  出门还不服气,杨竹开始迟钝地想,骂人没发挥好,还是不敢骂太多脏话。不过好歹没打起来。他又把手表撩起来,看看底下的齿痕,走路没看路,撞到人才停下来。

  抬头,严锐正低头看着他。

  杨竹马上举手炫耀:“我没和他们打架!没留伤!我就把他们骂了一顿!”

  这句没留伤来得没头没尾,毕竟杨竹自己那些小坚持都只在内心进行,并没有说出来给严锐知道过。严锐并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再朝他身后一看。

  几个男生也正在边议论边走出来,颇有忿忿不平之意。

  严锐直直和他们对上视线,他们乍然止步。杨竹马上变脸了,又用狰狞的表情回头瞪他们,给自己和严锐撑场子。

  严锐忽然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杨竹骂人是不是不太好听?我代他道歉。”严锐心平气和地说,“不过前面的话我没有听到,麻烦你们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对面的人脸色骤变,说不出口。

  严锐耐心地等了一会,他们也只是缄默,他这才说:“算了。”

  和杨竹离开时,他还微微低头,以一个不轻不重、正好能让身后人听到的音量说:“看来你骂得没错。”

第66章

  期中考时杨竹的成绩破天荒爬到了班级中游,主要靠英语和语文拉高几分,且其他几科没拖后腿。在成绩表上看到自己的排名时他高兴疯了,表贴在前门,他就当着全班所有人的面哈哈大笑。

  严锐去办公室了,回来时,杨竹眼角扫到他的身影,这才立刻把自己张狂弱智的笑声收起来,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已经把成绩单照下来了,手机调出照片,放到最大。

  【杨竹 班级排名 30 年段排名 89 总分……】

  然后猛地截图!发给杨梅。

  考试前他和杨梅打赌了,他非说自己能进步到一百名以内,杨梅不信,赌注是谁输了谁就要一星期内说话不准顶嘴。如今自己实现了,杨竹颇有扬眉吐气的意思,噼里啪啦打字:“叫你不信你哥,现在打脸了吧!”

  没想到杨梅那边直接回了一句:“恭喜。”

  很快地,又发一句:“毕竟是我哥,也不会真的笨到哪里去。”

  杨竹哪里想过她态度这么正常,竟然还恭喜,还喊自己哥,好像还夸自己。他突然就不会看字了,也不会打字不会应对了,僵硬地拉拉屏幕,告诉自己“她是因为打赌输了不准顶嘴才这么说来麻痹我的!”,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词穷地回复:“知道就好!”

  之后才转回来眼睛发光地看严锐。

  严锐给他一个很浅的笑容,说:“等中午再说。”两个人交换了心照不宣的情报,杨竹就开始怀着自己这小小的期待,等待中午的放学。

  严锐早已做好计划,要上B市的B大,杨竹要与他一起去上学,当然要选同市的自己能考上的大学。

  杨竹是个不合格高中生,高二了还是对有什么好学校一窍不通,找都不会找,这个任务自然只能交给严锐。严锐颇有条理整理好资料,从历届分数线到各专业分数线列了一份数据,并做了个地图,将B市所有适合选择的学校位置圈出来。

  午饭时两个人靠在一起研究分数线。杨竹目前的分数能选择的最好学校是H大,接下来的时间里努力学习抬成绩,还能选好专业。

  然而看着地理位置,杨竹最心动的还是E大,走几条街就能找到严锐学校,而且分数线低,他就算到时候发挥得差也能“高分录取”。

  非常心动,看完E大的消息后杨竹就不看别的了,脑袋都挪开,眼巴巴看着严锐,恨不得马上敲定。

  严锐却指着H大说:“你努力一下这个。”

  杨竹耳朵就耷拉下来:“为啥啊?”他把地图调出来,很嫌弃地说,“你看看,H大离你学校快八公里呢!”

  “那还不是我学校,我只是暂时想要追求而已。”严锐纠正,“杨竹,好的学校比近不近更重要,不要儿戏。”

  杨竹被教育了,老实说“哦”,郁闷地接着看地图,又忽然兴奋地说:“那我们就在这儿租房吧!每天早上你四公里我四公里,共享路程!”

  他指在两个学校距离的中心点,高高兴兴说:“这边正好还有地铁站,多合适!”

  严锐一时没回答,杨竹再看他,才看到他正双眼一瞬不瞬地凝视自己。

  “你不住宿吗?”严锐问。

  “住宿干嘛?”杨竹茫然,“你见过能吃肯德基却去吃稀饭馒头的吗?”

  严锐没在意这奇怪的比喻,而是对他说:“上大学后,你就进入一个新的人际环境了,既然已经学会怎么正常和人相处,不打算多交几个朋友?”严锐捉住他点在地图上的手指,指回H大,“一般来说住宿最方便和同学打好关系。”

  杨竹狐疑地看着他。

  并开始吃莫名其妙的飞醋。

  “你竟然想让我和别的人同居一室一起睡觉,”杨竹开始自己的诡异发言,“搞不好洗澡的时候还会不小心互相看光!”

  严锐颇有点儿哭笑不得:“都是男的,看看身体我不至于不允许。”

  杨竹立刻拉开校服,把里头的T恤领子也往下扯,露出一块粉红色的吻痕。

  “好吧。”严锐转而拉住他这只手,让他绷得紧紧的T恤得到解放,吻痕重新被遮住,“这个方面我会注意。”

  杨竹瞪眼说:“不准注意!”

  他反应激烈地开始说:“哪里是这个问题?我是说我不想和他们一起住!”他强调,“我才不要和除了你以外的人一起住,我和你谈恋爱又没和他们谈恋爱,而且就算我不会跟同学吵架了也不代表我可以一天好几个小时都面对着他们啊,时间久了我感觉我还是忍不住会有冲突的。”

  他撅着嘴埋怨:“又不是谁都是你,不行。”

  严锐道:“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他捏捏杨竹的手指,“杨竹,我希望你多一些朋友。”

  他是为自己好,杨竹当然知道,心里当然没有真正多不满。他只是从自己的椅子上起来,坐到严锐腿上去,死黏着,手臂绕脖子上不撒开,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说:“我不听。”

  他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严锐的嘴,接了吻,还是说:“这个你要听我的!”

  严锐用牙齿轻轻咬他柔软的嘴唇,亲昵厮磨着,没有出声,好像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杨竹就着这个姿势,很认真地接着说:“跟同学住在一起培养友情的机会,和跟你同居的机会,不管前面那个有多重要,我都只想选后面这个。”

  “这么喜欢我?”严锐声音很轻,明知故问,“喜欢我到拿改变生活的机会做交换?”

  “这不是废话吗?”杨竹故作凶狠,“你没听过恋爱脑吗,我就是!”

  严锐说:“还挺骄傲。”

  杨竹哼哼,又恐吓他说:“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准再反对,你反对也没用!”

  严锐搂着他的腰,手指隔着衣物陷进腰上柔韧的肉里,杨竹本来已经有点儿坐起来了,严锐又把他往自己身上按了按,说:“我只是象征性地劝一劝你。”

  另一只手抚着杨竹的后颈,严锐手指修长,几乎能将纤细颈子拢在掌中。

  “从理性角度出发,我希望你选择好的学校,也希望你能摆脱以前的经历,”严锐亲着他的脸颊说,“但是如果想到你不再独属于我,我又会有一些自私的想法。所以你拒绝了,我是高兴的。”

  他这个人总是会做一些口不对心的事,他的冷静思虑和对自己的喜爱眷恋像两种不同品种的勾魂药,把杨竹迷得七荤八素。杨竹心花怒放地乱亲他,亲了好几下,又突然冒出来一句:“那我还是选E大好了!”

  严锐把他按回来亲, 淡定地说:“这个不行。”

第67章

  反正无论如何,杨竹的奋斗目标已经确定了。

  既然脑子算不上聪明,那就用努力来弥补。也并不一定要做到多好,只要达到自己的上限就可以了。

  杨竹开始信心满满地朝着它前进。

  找到严锐之后他好像把过去的人生中所有遗失的东西全部找了回来,包括但不限于爱和亲情,还有缺失的智商、对付某一学科的方法、更多更多的动力。

  杨竹有世界上效率最高的劳逸结合,劳是学习,逸是严锐讲题,在严锐讲题的时候学习他能100%功率地运转,用美滋滋的粉红泡泡冲破学习时的烦闷。

  学习之路上并不只有他在独立行走,还有个严锐在身后当他的推进器。

  到高二下学期期末考时,杨竹终于挺进了班级第二十五名。他再在班级前门狂笑时,已经没有人再取笑他了,没有人再在他身后泼冷水:“不就偶尔考好一次,得意个屁。”

  除了严锐的夸奖外,他还得到了少数几个同学的祝贺,虽然只是简单几句“你进步好大”或者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的“牛逼”,也让杨竹足足开心了一整天。

  班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讨厌他,有与他冲突的人,当然也有默默旁观的人。

  旁观他过去的一根筋,旁观他曾经的满身刺,也旁观他在严锐指引下做出的努力、做到的改变。

  开始暑期补课的那一天,杨竹起了个大早,提着一大袋冰冰凉的饮料艰难进入班级。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严锐等着他。杨竹刚才还在抱怨这饮料也他妈的太重了,见到严锐的一瞬间,却立刻绽放出笑容来,嚷着说:“严锐帮我提一下!”之后娇里娇气地卸了劲,要严锐帮自己一起把饮料放上桌子。

  再接着两个人秘密地将饮料一瓶瓶放进同学抽屉里。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杨竹算得可精准了,他只买了十一瓶,两瓶是自己和严锐的,剩下九瓶给那天夸了自己的同学。

  为了不被他们发现,杨竹给自己和严锐买的还是另一个牌子的,做了区分,方便撇清关系。做完这一切后,杨竹快乐得在桌上捶了好几下,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亢奋,干脆摇晃饮料拧开瓶盖,和严锐来了个对碰畅饮。

  这小插曲没有引起多大波动,几个同学只是疑问了一下谁送的,找不出谁来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除了之后时不时会和杨竹打打招呼,说上几句话以外,没有造成什么变化。

  在烈夏中他们拉开了高三的序幕,在高浓度学业下杨竹苦中作乐跟严锐说:“我觉得我们该改改。”

  严锐问:“改什么?”

  “改相处模式。”难得的周日上午休息时间,杨竹坐在严锐房间里,坐在严锐腿上,咬着笔说,“我们谈恋爱半年了,好像是时候脱离热恋期了!”

  严锐问:“你的热情冷却了?”

  杨竹说:“当然还没有!”他话题歪了,自鸣得意地说,“老子永远热情!”

  严锐拿过他的笔,改他刚刚算错的一个数字,好让他接着说:“呸,我刚才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不要再这样,动不动就亲一亲抱一抱了。”杨竹更正补充地说,“你要让我更有动力学习,把对我有吸引力的亲密行为变成限量的。我们要改成那啥,啥来着,采取……”

  严锐道:“采取奖励机制?”

  “没错!”杨竹肯定他的总结,兴致勃勃地举例子,“你看像这样,我做出一道压轴题你亲我一下,我搞完一张卷子你再亲我一下,每周末考试到了几分你奖励我一次那啥。”他一拍手,“这样我肯定能进步得飞快!”

  严锐审视地看着兴奋的他,看了很久,看到他眨眼个不停,问:“你觉得哪里有要改的吗?”严锐才回答:“没有。”再捏捏他的脸,“你想这样做,我当然奉陪。”

  实行上当然是简单粗暴而强力有效的。虽然杨竹时不时会哭丧着脸说“我不行了严锐你给我抱一下”,再在遭到合理拒绝后陷入郁卒,但杨竹的成绩还是在缓慢而稳定地爬升。

  一次升一名,或者稳定不动。能够保持在班级中列而不后退,已然是令人欣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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