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哲
看样子是不顺。
“哪有这种事儿能顺顺利利解决的,”林无隅说,“目前来看已经很顺利了,起码小姑是咱们这边儿的。”
“小姑能不是咱们这边儿的她肯定不站咱们这边儿,”丁霁说,“她是没办法。”
林无隅笑了起来:“嗯。”
“这会儿我要是跟她说我想通了,我不喜欢林无隅了,还是喜欢女孩儿,”丁霁说,“你看她是不是得背着两挂炮仗跑我们宿舍放来。”
“不用背,”林无隅笑得不行,“过来以后买就行。”
“……看您这意思,”丁霁偏过头看着他,“对我不喜欢你了这事儿挺开心呗,笑得这么欢,牙刚站起来这会儿直接笑掉了吧?”
“我又不是傻子,”林无隅说,“你就这会儿说你能飞了我都信,说不喜欢我了……我怎么可能信。”
“我能飞了。”丁霁马上说。
“哇!”林无隅立刻转过头看着他,很期待的样子,“飞一个我看看。”
丁霁笑了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个许天……”
“飞一个我看看。”林无隅说。
“这个许……”丁霁说。
“飞一个。”林无隅看着他。
“他怎么……”丁霁叹了口气。
“飞。”林无隅说。
丁霁简直无语,吼了一声:“许天博!”
“哎!”身后传来了许天博吓了一跳的声音。
他俩转过头,看到许天博抱着两本书站在后头,应该是刚从教室过来。
“这是怎么看到我的?”许天博问。
“没看到你,”林无隅忍不住笑了,“他是想说你怎么还没到。”
“你们要在一食堂等我,我得越过俩食堂才到啊,”许天博说,“很远的。”
“走吧。”丁霁站了起来。
“不在食堂吃吗?”许天博问,“出去吃?”
“准备好钱,”林无隅说,“你卖队友的钱。”
“……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来的,”许天博说,“你假装不说,丁霁假装来问我,然后你再回头讹我一顿饭。”
“你自己想想这个逻辑,”林无隅说,“我还挨了丁霁一顿打呢,我费这么大劲,就为一顿饭?”
“别人的话……不太可能,”许天博想了想,“你这种吃货,就真不太好说。”
丁霁一下乐出了声,鼻涕都差点儿笑出来。
“那放假之前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状况了吧?”许天博一边看菜单一边问,“听上去你小姑很厉害啊,镇得住你爸。”
“我爸再问我的时候,”林无隅说,“我就打打太极,告诉他我会回去过年,拖到我回家,他只要不联系丁霁家里,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我能点条鱼吗?”许天博问。
“你的钱你说了算。”丁霁说。
“糖醋的吧,比较好吃,”许天博说,“吃点儿甜的心情好。”
“嗯。”丁霁笑笑。
“我过年跟你们一块儿回吧,”许天博说,“然后有什么事儿到时我能帮忙的就跟我说一声。”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丁霁说,“你能替我回去挨骂挨打吗?”
“不了吧,”许天博说,“骂就算了,挨打我真扛不住,我爸妈没打过我。”
“我爸也没打过我,”丁霁说,“他俩就没管过我。”
“我有句话,知道非常当讲,”许天博叹了口气,抬起头,“我觉得理论上你俩的父母都没有资格对你们的任何选择提意见。”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丁霁笑笑,“要不是怕他们告诉爷爷奶奶,还怕他们怪爷爷奶奶没把我养好,我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态度。”
“人都会有牵挂,有牵挂就会有各种躲不开,”许天博说,“但要是真没有牵挂,就活得太寂寞了,所以这事儿难办也只是因为你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别太责怪自己就行。”
“听到没。”林无隅说。
“听到了,”丁霁点头,“榜眼不是买的。”
“你俩真是够了,”许天博把菜单放到他俩面前,“我点了三个菜,你俩再看看。”
丁霁其实挺喜欢跟许天博聊天儿的,这人聪明温和,脾气是真的很好,不是林无隅那种看似脾气好,而且他是局外人,从他的角度说出来的话,在这会儿能给丁霁和林无隅很大的安慰。
丁霁吃到一半的时候感觉舒服了不少。
“有个事儿我还忘了问你呢。”林无隅突然看着许天博。
丁霁马上明白了林无隅要问什么,马上跟了一句:“对,那个长发飘飘。”
“哎哟……”许天博往椅子上一靠,“可别问了,我真是非常惨。”
“她追你?”丁霁问。
“不知道,”许天博说,“她要是直接追我,我也没那么难受了,她跟我认兄弟,结拜兄弟,要拜把子,每天拍肩膀架胳膊的,就差拉着我去山上插柱香磕头了。”
林无隅和丁霁一下笑得不行,林无隅夹着的菜都掉到了桌上。
“还挺有意思的啊,”丁霁说,“那就认个妹妹呗。”
“她比我大点儿,但也不是认姐姐,”许天博说,“她是要我认下她这个哥哥。”
“我靠,”丁霁再次笑得眼睛都没了,“现在小姑娘怎么回事儿。”
“愁死我了。”许天博一边叹气一边喝了口饮料。
吃完饭,他俩又拉着许天博一块儿去了趟旁边的商场说逛逛,结果直接被许天博拐进了电玩城。
林无隅基本不玩电玩,平时偶尔打打手游也都是许天博带他,丁霁倒是会跟刘金鹏去玩,但也就是正常路过进去玩几把的普通街头少年的水平。
许天博往那儿一坐,凡是对战类,就是横扫秒杀。
丁霁后来也懒得玩了,杵后头看他玩。
游戏是很能解压的东西,看别人玩游戏也是,特别是看高手虐人。
玩了一个多小时,他俩才一块儿把许天博拽出了电玩城。
回到宿舍的时候,丁霁感觉跟自己打了一个多小时游戏虐人似的,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舒坦了不少。
林无隅洗完澡进来的时候,他看着林无隅都比前几天要性感。
“这位英俊的小哥哥,”丁霁看着他,“给我跳个舞吧。”
“喝了多少啊?”林无隅擦着头发看了他一眼。
“你就是坛酒啊,”丁霁说,“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突然这么肉麻是想干什么?”林无隅笑了。
“来吧小哥哥,”丁霁张开胳膊,“别擦你脑袋了,万一以后秃了,你就该后悔这会儿擦得太用力。”
“滚蛋。”林无隅扔下毛巾,走到床边,看着他。
“怎么了?”丁霁问。
“感觉你让人下降头了,”林无隅弯下腰,用手指扒拉着他的眼皮,把他眼睛一下撑大了,“哟,眼睛还挺大。”
丁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病,”林无隅说,“但是有枪。”
年轻人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得过且过,家里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两个人担心吊胆了几天之后就慢慢恢复了常态。
林无隅是觉得现在想那么多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降低眼下的生活质量,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先放开。
丁霁的想法就很简单,只要你不跟爷爷奶奶说,一切就都可以去他妈的。
不过时间一旦不去注意,日子过起来是很快的。
今年过年算早的,年三十儿是二月初,感觉心情刚恢复没几天,就考试了,接着就该放假了。
丁霁不得不佩服林无隅,碰上这么档子事儿,硬是没影响他备考,考得轻松得仿佛已经买了答案。
相比之下,他还是不行,本来注意力就不容易集中,就算林无隅在旁边盯着,他也时不时会走神,这次考试的几科他虽然也算考得还可以,但跟林无隅是没法比。
只是这些他都已经无法再去多想,回程的票已经买了,面对老爸老妈的日期已经定下,不能回头,无法逃避。
他开始不安。
临着放假前几天,宿舍里洋溢着一片欢欣鼓舞,顺着走廊溜达一趟,碰上十个人能有四个半在哼歌,三个半步子轻松。
还有俩,有点儿忧心忡忡。
就是林无隅和丁霁。
林无隅跟家里说了回去过年,不知道具体是怎么说的,反正让他爸误认为是会跟林湛一块儿,但他没有证据。
“跟你爸还用这么注意细节吗?”丁霁说。
“不能让他有把柄,”林无隅说,“有一点儿可能就做到没有漏洞,我反正没说能带林湛回去,我甚至没说我找到林湛了,所有都是你自己意会出来的,意会错了不要怪我。”
“太辛苦了。”丁霁轻声说。
“不辛苦,”林无隅说,“这是我在家的基本生存技能,他发现我没把林湛带回去的时候,才开始辛苦。”
“保持联系啊,”丁霁说,“有任何事儿都得汇报,什么事儿都没有也要汇报,总之就是时时刻刻。”
“知道,”林无隅看着他,“放心吧。”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林无隅起身去开了门,李瑞辰站在外面。
“方便吗?”李瑞辰问。
“嗯。”林无隅点点头,让开了。
李瑞辰进了屋里,手上拿着两个筒子。
“春联?”丁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