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凉雨
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换一个得拉窗帘的地方,这么喊喊,好像也挺有情趣……
冉霖总觉得陆以尧的眼神又飘了,而且飘得非常不正经,但大庭广众,总不能动私刑,只好不理他,对上宋芒,谈天似的问:“宋编,您说刚刚是在聊我?”
“嗯,”宋芒不疑有他,“正好聊到哭戏,说你的哭戏和别人的不一样。”
冉霖来了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宋芒说:“能传染。有些人哭起来,对手和观众都没感觉,有些人哭起来,对手也想哭,观众也想哭,你就是后一种。”
时间还早,休息室里只有他们四个,所以这种评价演员的话,就属于私下闲聊,倒不怕其他人多想。
可毕竟陆以尧还在呢,当着男一号夸男二号,即便做做场面,冉霖也觉得自己要客气一下:“宋编别这么说,我能哭得好,都是陆哥带的,我几场哭戏,全是因为他。”
陈其正咳嗽两声,然后像为了掩饰似的,拿起茶水慢悠悠喝起来。
但冉霖发誓,看见了导演眼里的笑。
好吧,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客气话实在有点肉麻,但正常情况下,如果他和陆以尧没有非正常关系,听见编剧夸自己,肯定要先捧一下男一,免得人家多想啊。
“你就不用客气了,”陆以尧淡淡开口,语气里也明显忍着笑,“刚才陈导、宋编还有我已经达成共识了,带气氛,必须你来哭,我的哭主要是负责带镜头。”
冉霖愣愣地看他:“什么叫带镜头?”
陆以尧一本正经:“就是让镜头里的画面更好看。”
冉霖眨眨眼,好像有点懂了:“就是说你哭起来比我帅?”
陆以尧摊手,故意道:“有什么疑问吗?”
冉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导演和编剧,不解道:“这是事实,为什么还要讨论?”
陆以尧愣住。
宋芒乐了,拍他肩膀感慨:“看见没,人家对你一往情深。”
陆以尧知道宋芒是调侃,可还是差一点就让对方再重复一遍。
冉霖大部分时间都在用余光瞟陆以尧,仿佛少看一眼,都是吃亏。
娱乐圈里的地下恋情是什么样的,两个人都没深入了解过,反正凭着本能,他们现在就是这样的,带着点忐忑,带着点甜蜜,带着点刺激,带着点快乐,有时候觉得很辛苦,有时候又觉得很幸福。
随着庆功会时间临近,演员陆续抵达,唐晓遇,奚若涵……几乎重要角色都来了。人一多,也就热闹起来,但同样,就不再方便什么都聊了,大部分是场面话。
唐晓遇倒是拉着冉霖热聊了一会儿,以至于工作人员告知该走红毯了的时候,还恋恋不舍。
红毯仪式是庆功会开场前的重要环节——与会的主创和演员都要从红毯上走过,并在签字板上签字,合影留念,既亮了相,也是讨个好彩头。
剧中唐璟玉、赵步摇、方闲的三角恋,是讨论度最高的几个话题之一,主办方干脆安排他们三个一起走红毯,不然唐璟玉和赵步摇配,徐崇飞和狸儿配,就剩方闲一个,怎么看都很可怜。
上次首播盛典,冉霖是跟另外一个女演员配对走的红毯,而在漂流记的时候,几个重要仪式他们五个嘉宾都是单独走的红毯。
所以这回,是冉霖第一次在红毯上和陆以尧同框。
冉霖今天穿的也是一身西装,和陆以尧一样,都是适合夏天轻质西装,亚麻面料,清爽透气。但不同于陆以尧的一丝不苟,他没有打领带,而是只扣一颗西装扣子,让内搭的浅色衬衫在色彩上点睛,自然又不失正式。
越过奚若涵的头顶,冉霖去看陆以尧的侧脸。
然而没等看清,陆以尧就转头过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想要的东西。
可能是期待,可能是勇气,可能是信任,可能是爱,可能是一切让你感到前路无所畏惧的东西。
奚若涵已经习惯了被忽视,拍戏的时候这两位就眼中只有彼此,不过现在她还是要煞一下风景,因为——
“上场了,帅哥们。”
随着众多相机快门咔咔地响,三人组优雅上了红毯,一袭礼服的女一号走在中间,左右分别是英俊的男一和男二。
红毯不长,走起来用不了多久,但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好像踩着的不是红毯,而是人生。
及至签字板,奚若涵在中间,冉霖和陆以尧立于两侧,三人一同在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以尧和冉霖分别站在签字板两端,但落笔的高度和位置都比较一致,有点遥相呼应的意思。
冉霖从没有这么专注地签过名,每一笔,都很认真。
第62章
《落花一剑》庆功会下午开始, 傍晚便圆满结束。
这种宣传站台, 演员主要是配合剧方,所以多半流程都是剧方在走, 如公布收视率等各项指标数据, 卫视代表领导讲话期许等等, 演员站在台上,撑场子的成分居多, 中间再参与一些活跃气氛的环节, 也就差不多了。
陆以尧很熟悉这样的活动,所以全程都比较平静, 该配合配合, 该讲话讲话, 该抖包袱也会抖两个,博台上台下一些欢笑。
相比之下,冉霖要更投入,可能是第一次体验自己参与的作品被人喜欢和热捧, 所以全程无论是什么环节, 谁讲话, 他都听得很专注,轮到自己发言或者参与环节的时候,更是无比认真。
舞台上的灯光很热,饶是陆以尧气定神闲,额头也渗出一些汗。他趁人不注意去看冉霖,发现对方比他惨得多。因为太过投入, 冉霖的汗珠已经顺着鬓角滑下来,又悄悄滑进衬衫领口,无声无息。
冉霖今天没扎领带,走的是优雅休闲风,小西装里,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一小片肌肤,在灯光底下,泛着漂亮的色泽。陆以尧觉得自己没救了,因为他居然想要咬上一口,或轻或重的,一点点啃咬,咬得冉霖或喘,或叫,或向他求饶。
于工作时间想入非非,在陆以尧这里是必须要上纲上线拔出来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可就是控制不住。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旁边,想碰,想动,想亲密接触,是本能。而本能却是一种越顺应越舒缓,越压抑越蓬勃的东西。
如果他和冉霖不是艺人,陆以尧想,那情况就会舒服太多了。然而如果他和冉霖不是艺人,可能也没有机会认识,了解,然后走到今天。
纷乱思绪里,庆功会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