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号杨戬
挂了电话,米勒足足深呼吸了十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压抑下想继续拨打吴斯电话的冲动,刚才气头上时,伤口剧痛,现在已经痛到麻木没感觉。
米勒就知道吴斯心里不痛快,在听到劳拉出现在里约的瞬间,整个人就冷了下来,把自己缩进壳里,把他推得远远的。
然而,知道归知道,甚至於吴斯就是在赌气的话,米勒也无法做什麽,有几句话,吴斯并没有说错,劳拉是自己选中的未婚妻,这个事实不会改变。
也许,他离开一段时间,对米勒来说,更好。
将手机扔进兜里,米勒看了眼印出血痕的伤口,走出浴室。房间里,劳拉双手拽着被子,即便是熟睡中仍然全身紧张着,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是冷汗。
掀起另一边的被子,米勒也躺上了床,轻拥住劳拉,慢慢平复了她的颤抖。
第106章
坐了最近的航班到里约,连涵出机场没有停顿直接打车到了吴斯发给他的地址。事情一定没有他说得那麽简单,吴斯的性格,不到逼不得已,绝对不会想到要来麻烦自己,更别说是跑那麽远的地方。
“我受伤了,在里约热内卢,能来帮我一下吗?请不要告诉其他人。”电话里,他只说了这一句,在连涵答应後,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连涵也没含糊,花了一个小时安排掉了後面几天的工作,整理行李,直奔机场。
以为碰到了恐怖袭击,受到了枪伤,最坏打算生命垂危,然而当到达那个地址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偏僻地方的私人小诊所。
吴斯住在个人病房里,虽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但那地方实在称不上干净,豆腐干一样的地方,一张并不干净的床,唯一值得庆幸地是充溢其中的消毒药水气味,起码说明这里实质上是干净的。
他挂着药水,沈睡着,身上有些创伤,做了包扎,脸有些烫,额头上放着已经化成水的冰袋,水滴顺着他的脖子滴落在地上。
连涵皱起眉头,拿出包里的手帕,把吴斯额头上的冰袋拿下,擦干他脖子上的水滴,在发烧的情况下睡在水池中,哪里是降温,根本是想烧得更高吧。手指在触碰到肌肤时,吴斯醒了过来。
“抱歉,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来帮我。”吴斯的声音彻底哑了,也许是高烧引起的。
想替吴斯倒杯水却发现水壶里的水颜色偏黄,还有沈淀物,只能将包里飞机上的矿水拿出来,倒给他。“把我当朋友的话,请不用在意这些。”
“谢谢。”接过水,吴斯一口气喝光,仿佛渴了很久的样子。
“同样作为朋友,”连涵索性将剩下的半瓶水,也递了过去,吴斯也没客气,接过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是不是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
拖了把椅子在吴斯身边坐下,连涵没有再催促吴斯说,只是在帮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後,就任他自己组织语言,五分锺谁都没有说话。
虽然不是多相熟的朋友,却是最了解的,吴斯不需要对连涵隐瞒什麽,相信他会做出最好的判断,这也是他找他来帮自己的原因。
被揍,肋骨骨折,胃粘膜受伤,被轮奸,被注射了不明物体,没有保留,一口气说了出来,用陈述的语气,仿佛说着别人的事情。
震惊总是有的,但连涵却没有表露出来,他看着吴斯,静静地听完了一切。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事实,并找出解决方法,说服对方,对於连涵来说,这是他的职业天性。
“目前为止,你做了些什麽?”
“包扎外伤,骨折不严重,绑了强力绷带固定,其他检查都没做。”这是最合理的,一来这里的医疗措施不行,就算有什麽事情也未必检测得出来,没准还会误判,二来,吴斯也不认为这里很干净,做那些私密性的检查或者处理,反而会惹上奇怪的病。
“马上跟我回国,我会安排你做检查。”连涵当机立断,站起身,就去拿吴斯的包,“不过你怎麽会想到来这种医院?”
这可不是正规医院,就算只是拍张肋骨的片子,也不该来这里吧,这可是中枪伤不想做笔录的小混混们才来的私人诊所。
“我也不想来这里,如果不是护照不在身边的话。”外籍人员在正规医院必须提供护照确认身份才行。
连涵这次倒是表露出了惊讶表情,“他们抢走了你的护照?!”
“不。”吴斯撑起身体,认真地看向连涵的眼睛,“在我东家手里,可以麻烦你去帮我拿一下吗?”
不然,他也别想回去中国检查身体。
挑了下眉,连涵当然知道吴斯的东家已经换人,这也解释了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的原因,干艺术的,都是些疯子,管他是贫民窟还是妖怪洞,只要有他要的东西,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就像那个疯子朋友一样,落到现在生死未卜的状况。
“替你去拿没问题,但你确认不准备把医疗费用算在工伤上面?”
“……”吴斯皱眉,根本不需要认真回答这个问题,连涵这玩笑开得有些冷,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让Boss知道比较好,如果还想保住工作的话。
当然,如果连涵知道吴斯和米勒之间的其他关系,他会更理解吴斯不愿意告诉米勒的原因。
第107章
电话接通的时候,连涵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吴斯,後者回以坦率又无辜的视线。由於电池耗尽,又没有充电器和备用电池,吴斯的手机成了废铁,连涵想要联系他的东家米勒,不得不将他的SIM卡放到自己手机里才行,谁知,他才刚想关机,吴斯就准确地报出了米勒的手机号。
意思是,不用那麽麻烦,直接拨打就是了。
“你好,哪位?”
“请问是米勒先生吗?”
“我是,您是?”
“我是吴斯外公的心理医生。”这句话一出,话筒两边的人都是一惊,米勒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联系自己,在自己联系不上吴斯的时候,而吴斯也没想到,连涵居然冷静地冒出这麽一句话。
确实,是他告诉连涵请他帮忙从米勒手上拿回护照,至於方法,没有具体讨论过。原本以为最多介绍自己为朋友,没想到居然冒出一句外公的心理医生,这都什麽和什麽啊。
“抱歉,突然打扰你,听吴斯说,他的护照在你那边,你看今天下午方便我来取一下吗?”适当的停顿後,连涵没让米勒问出太多问题,抢先把要说的说了出来。
“是的,他的护照在我手上,不过为什麽他不自己和我说?”米勒在睡醒之後,尝试联系吴斯,却发现,他手机关机,怎麽都联系不上,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在飞机上,後来才反应过来,他的护照还在房间里,他又怎麽离得开里约?
“现在恐怕不行。”连涵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知怎麽解释的犹豫不决,更让米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外公的状况不是很好,他正在陪他的妈妈,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国。哦,这是他的家事,我可能说太多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吴斯才会消失得那麽突然,那麽彻底,是家里真的出事了。
“好,替我问候他的母亲。”米勒挂断电话时,脸色极其难看,说不清什麽感觉,他原本坚信吴斯是闹情绪不想出现在自己和劳拉面前,没想到是真的有事,还由一个什麽外公的心理医生来联络自己,取回他的护照。
这事说不清得怪异,但又事关人家家里的隐私,不该对此怀疑。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确定不是躲着自己吗?
而那一边,连涵一挂电话,吴斯就说话了,“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外公几年前已经去世,否则你这个行为属於诅咒了吧?”
外公的心理医生,情况不好,连母亲都冲过来找自己,那怎麽听外公都像是神经病发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