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哭着点头。
从此以后,他被管得更紧了,除了学校,其他时候都必须回家,连萧家都不能去。他和李以均的见面,自然也只能在学校里,两个人一见面就吵得昏天暗地,互相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甚至说出了“分手”两个字……
萧一献陷在回忆里出不来,眼角甚至有点湿。
“萧一献?”
“啊?”萧一献恍然醒来,揉揉眼,“晃神了一下子。”
席来州看着他伤感却又竭力掩饰的表情,心里有点痛,越发的讨厌李以均:“真的就因为背包这点小事闹翻?”
“嗯,”萧一献低着头说,“不过……后来我打算扔掉背包,去找他。但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在那里了?”席来州问,“他回去了?”
“他走向另一条分岔路了,那里有人比我更适合陪他去爬山,”萧一献站起来,活动腿脚,将常穿的衣服一一挂一起,背对着席来州,“又或者,我这条路,才是分岔路。”
席来州听不懂,但他也知道,萧一献宁愿编谎话,就不会给自己解惑。
席来州将不常穿的衣服挂在左边的柜子里,挂完还有空余的位置,到时候可以掺几件他的衣服。挂好衣服,他将不要的衣服尽数塞进几个大纸袋里,放在门外。
当天晚上他不用萧一献赶,自动自发走了。他提着几袋衣服,一股脑扔进楼下的大垃圾桶。
一旁有个中年妇女在扔垃圾,看纸袋里衣服料子都很好,跟席来州说:“士多店旁边有个衣服回收箱,你可以放那边,别人还能穿。”
席来州声音冷漠:“这些衣服都破了,不能穿。”说罢,他狠狠踹了垃圾桶一脚,旋身走了。
夜风凄冷,席来州打电话给蒋特助:“萧家老一辈的事先放一边,给我查查李以均。”
第五十四章
天气越来越冷,萧一献终于将风衣,换成了呢大衣。母子通电话时,萧母让萧一献给她寄衣服回去。萧一献想着都快过冬至了,是时候接萧母回来了,总不能留她在娘家过节。
下午他从外头回到公司,在停车场遇到李以均。
带着几分诧异,萧一献张张口,最后还是没问李以均,父亲生日,他怎么没陪着去旅游。
萧一献这个冬季的外套多少受席来州的影响,席来州送过他几件同款的长呢大衣,还会追问他怎么不穿,他就开始频繁地穿起来。今天他穿的长至小腿肚的黑色呢大衣就是席来州送的,很百搭经典,但却没有什么大的特色。所以他里面搭波普风印花立领衬衫,深灰色牛仔裤,棕色短马丁靴。
马丁靴恰好和李以均今天穿的同款,大概是两个人喜欢的牌子多少重叠。
李以均穿得很机车,墨绿色的皮夹克剪裁独特,两个人隔得有点远,互相点了个头,一起走向电梯口。
“冬至——”
“陪我妈妈。”萧一献说着摁了电梯楼层。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四面都是他们的映像,李以均问:“你去你妈妈那儿,还是你妈妈回来。”
“我明天去接我妈妈。”
李以均伸手去搭萧一献的肩:“冬至晚上我去找你。”
萧一献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来做什么。”
他不喜欢李以均的父亲,同样,李以均不喜欢他的母亲。李以均来找他,肯定不是来看他母亲的。
“冬至那天,爸爸和我Daddy都不在家,我一个人,不找你过找谁过?”李以均说得理直气壮。
萧一献下意识皱眉:“你别想耍花招啊。我们不可能了。”
李以均看着电梯门里的两人,都长大了,褪去了年少的青涩,硬朗了男人的棱角。以前两人照镜子,都会在镜子里对视,但现在……这让李以均难过,他笑道:“什么不可能?因为你妈妈?你妈妈做初一,你就可以做十五,她骗你,你就可以骗她啊。”
“没有我妈妈,我们也不可能。”萧一献挥掉李以均的手。
“那是因为席来州?”李以均冷下脸,“难道在你心里,他比得上我?”
“关席来州什么事?”萧一献认真回答,“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重来。”
电梯门开了,萧一献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和席来州约好了一起去泡吧。
席来州来星艺门口带他,两个人先去吃了顿饭,再往酒吧街走。
两个人很久没一起泡吧了,挑了大厅里一个沙发卡座坐下。音浪炫酷,炫灯喧闹,色调朦胧,两个人挨得很近,四条长腿都码在矮桌上,各拿一支扁平瓶子的威士忌。
席来州知道萧一献明天要去接他妈妈,他问:“你妈喜欢什么?见面礼我要准备。”
萧一献根本没有让席来州见自己母亲的准备,他摇头说:“你不用准备。”
席来州右手搭在萧一献的沙发靠背上,偏头看他:“你妈不是住你楼上吗,我经常去你那里,总会遇见你妈吧?”
萧一献皱眉,这还真是个问题。不过……不让席来州再去他那里不就行了吗?以后他可以去席来州别墅找他啊。
“不会的。”萧一献说着,又转话题,“冬至你要回家吗?”他曾听席来州说过,他们家重要节日都要聚一起的。
“嗯。”席来州对嘴灌一口酒,“冬至前两天会回悉尼,呆三四天,再回来。”他想萧一献要不要一起去,但又知道他必定留下来陪妈妈。
悉尼。萧一献想起席来州一年后要回悉尼。
萧一献犹豫着问:“以后你会留在悉尼吗?”
“嗯,会。”这是席来州回国前就规划好的,此时他顺口就答了。
萧一献点点头,喝酒。
一首歌完,前面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各自散了,其中一个走过席来州和萧一献卡座时,喊了一声:“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