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亡
李慎没追问这时候两家首领会面是要谈什么,皱眉道:“我要找林国。”
“你还是先别找他了,我看他也没工夫理你。”李西风搓着额角,顿了顿,似乎是在措辞,“那啥,封河把战鹰的艾维杀了,现在事情还没闹大,消息也是对外封锁的……这回弄不好要出大事,你千万别跟着发疯。”
李慎‘哦’了一声。
“封河在哪?”他问。
李西风表情有些古怪的瞅着他,没答话,李慎从兜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咬着烟抬头道:“说真的……我没发疯,也没想发疯,你不用担心。”
李西风心说我信你才有鬼,犹豫了下,道:“他在火星团会馆。”
李慎点点头转身就走。
“喂!”李西风在后面追出来,冲李慎大喊,“我信你了啊!我真信你了啊!”
李慎咬着烟,头也不回冲他摆摆手。
候在车里的副官被李慎一把拎下驾驶座,眼睁睁看着人驱车扬长而去,小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李慎开车直奔丹凤路七十七号,一路横冲直撞飙到院门口,甩上车门往里走。
他走进被布置成灵堂的正厅。
坐在灵案旁的王真和更里面的封河都抬起头,向他望过来。整间厅里只亮着一盏守灵灯,看上去阴冷无比,杨火星的棺柩静静停在正中,黑漆的棺面幽幽映着灯光,随着火苗的飘曳而忽明忽暗。
雨水从李慎身上流下来,滴落到厅内的地板。
他站在那里,背对着从外面打进来的天光,看不清面上表情,可周身弥漫的森冷戾气,却叫人心中发寒。
王真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声叫了声‘慎爷’。封河没有动,就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李慎。
李慎迈开脚步,走进厅内,从王真身旁的灵案前走过,来到棺木一侧,站在封河面前。
他拎起封河的衣领,将人抛出厅门。
守灵灯蓦然一暗,火苗剧烈摇曳着,奄奄欲熄。
李慎身上披着的制服大衣砰然坠地,他走出正厅,俯身抓起跌在地上的封河,扯着对方的头发,一拳砸上去,接着又是第二拳。
封河挡住了第三拳,咳着血扳住李慎的脑袋,给了他一记狠狠的头槌。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站在大雨滂沱的院子里,瞪着通红的双眼,愤怒的注视着彼此。
王真走到厅口,怔怔注视这一幕。
没有交谈,也没有嘶吼,李慎和封河在大雨中沉默的厮打,倒下又爬起来,然后又被击倒,像两头伤痕累累的野兽,用爪牙彼此伤害,来发泄内心的痛苦和疯狂。
血液混入了雨水,比死更痛,是生者的悲哀。
第54章 此间凶徒
如丝线般的雨水从屋檐上垂落,汇入湿泞的泥土。一只手穿过雨帘,接着又是另一只,李慎吃力的将失去意识的封河拖到走廊上,然后一头栽倒在对方的肚皮上,不动了。
过了可能有将近十分钟,封河睁开眼,挺起脑袋看了看肚皮上趴着的李慎,无语的抬起手将人向旁拨开。只听哐一声,李慎的脸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两个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家伙一躺一趴,在正厅外面的走廊上挺尸。
少年王真站在厅门旁,不知该不该去扶,总感觉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完全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
过了一会,李慎啪嗒翻了个身,与封河一样仰面看着头顶空无一物的屋檐。他微微垂下眼,又睁开,扭过头,看向封河。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封河也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然后抬起右手,盖到他的眼睛上。
下一秒,封河整个人就被扯了过去,像块抹布一样盖在李慎身上,他正想撑起身,就感觉腰被抱住了,那两条缠上来的手臂,就像是要勒断他的腰一样,狠狠的搂紧。
胸口有微热的湿意,渗透了单薄的病院服,沾上他冰冷的胸膛。
“……哭了啊。”
“闭嘴。”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任性妄为,乱七八糟……杨火星那个偏心的家伙也是,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从来是李慎,到了他,就是打牌三缺一或者打架少个人……像这样的兄弟,他却喜欢的不得了。
封河伸手抱住怀中李慎的头,用力抱紧。
——哭吧,连我的份,也一起……至少,还有我在。
王真默然收回视线,胸口被刺穿的大洞仿佛有风从里面吹过,空荡荡的。他正要转身回到厅内,就看见了站在院门外的那一道身影。
灿金的发丝在雨风中飘摇,无法被看清的面目,沉默伫立的身姿,漆黑的制服大衣无声扬起,从门外消失。
那是……
………………
匆忙赶到火星团会馆的副官停下车,却正好与被派来收缴残余遗物的几名辉光佣兵碰到一起。对方站在院门外,似乎是犹豫着不敢进去,副官走近了往里一望,就见他们家慎爷正与封河在雨地里滚成一团,打得正欢。
这可真是……丢人。
冲几名佣兵比划了个边上谈的手势,副官与对方走到院墙外一角,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询问对方的来意。弄清楚原委后,他用脑袋夹着伞柄,从怀里掏出票簿本和笔,飞快写了一张撕下来,递给对方。
“这个你们拿回去,看能不能交差,要是不行的话,这我名片,打我电话,我再想想办法,行不?”
领头的佣兵看着票据上一千万的数字,毫不犹豫点点头,招呼手下离开,别说一千万,就是副官写个一百万,他也照样点头,只要能给上面有个交代,鬼才想进去触那两个疯子的霉头。
将这一拨人打发走,副官吐了口气,有点无奈的撑着伞偷瞟院内还在继续的厮斗。这情形他自然也不会进去触霉头,老实讲,他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李慎要是不发泄一场,恐怕真得憋疯,到时候更加麻烦。
副官一声不吭的站在院外,站了很久。
远处驶来一辆车,一身漆黑制服大衣的庚衍从车上走下,与副官擦身而过,走向院门。他站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副官压低了伞沿,无声而笑。
庚衍沉默的到来,又沉默的离去,副官在门外耐心等候,雨点渐渐变得稀疏,几丝阳光穿透厚密阴云,顽强的照射到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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