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师师
“那他作案的时候为什么不怕把牢底坐穿呢?”罗子庚温和地质问,“天真,你是文渊的枕边人,要能够在他一头乱麻的时候,及时送上一把快刀。”
“我知道,”康天真郑重地点头,“我会逼他痛下决心的。”
罗子庚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按住他的脑袋,柔声,“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康天真撅嘴,“师父,你好啰嗦。”
“小崽子!”
罗子庚和康天真两大厨师联手,做出六菜一汤,四个大男人互不相让,风卷残云一般吃得干干净净,康天真摸着浑圆的肚皮还没来得及剔牙,就被孔信轰出了家门,“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别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晃悠。”
防盗门擦着鼻尖关上,康天真摸摸鼻子,哼哼,“我大伯真是越老越不好伺候了。”
宋文渊笑道,“我看罗先生还是伺候得很开心。”
“那不是废话么,他自己老婆,还不好好伺候?”
宋文渊心头一动,搂住他的肩膀,笑着咬他耳朵,小声道,“那你呢?要不要我好好伺候?”
康天真耳朵是敏感区,被他热气一呼,瞬间脸红了,结结巴巴,“那个……那个……宋文渊,你变坏了。”
宋文渊哈哈大笑。
顾艳的手段太过狠毒,黄兴运迫于压力,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锦绣万花谷》从肯巴德手中弄出,亲自押运,送到怀信楼中。
四十卷古书摆在桌上,黄兴运赔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这今早一开店门,就有生意上门,委托人把东西一拿出来,可把我吓了一跳,居然是《锦绣万花谷》!”
“还真是够奇怪的,”康天真嘬着牙花子,神态十分恶劣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谎话了,直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企图?”
“你这孩子……”黄兴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
康天真一溜烟跑到宋文渊身后,探出头看他,“想摸就摸,当我康大少是吃素的?”
“你是吃荤的,”宋文渊笑着拍拍他,转头看向黄兴运,语气淡淡的说,“既然有委托人,那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多少钱可以成交?”
黄兴运竖起一根手指头,“这个数。”
“放你娘的狗屁!”康天真破口大骂,“这书本来就是我们的,你偷走了,再卖回来还敢开价一亿,告诉你,黄老怪,我一百块都不会给你!”
黄兴运被骂得狗血淋头,强忍着拂袖而去的冲动,郁闷道,“什么一亿?是一块钱!”
“你有病啊?”康天真继续大骂,“费这么大劲,偷我们东西,就为了以一块钱卖回来?你脑子给猪拱了吗?”
贵也挨骂,便宜也挨骂,黄兴运被他骂得差点爆血管,“那你说,到底要怎么办?”
康天真火冒三丈,“你偷了我们东西,现在还回来就对了,还敢问我要怎么办?小偷的职业素养呢?这就是你身为一个小偷的觉悟吗?”
“!!!”黄兴运简直不想跟他玩了。
宋文渊悠闲地围观康天真骂人玩,将一册古书从书匣中取出来,拿起放大镜,慢慢地鉴赏。
康天真骂累了,跑过来,看向他,“宋文渊,这书是真的吗?”
“暂时还不能妄下定论,”宋文渊谨慎地说,将放大镜递给他,“你来看看。”
两个人正在鉴定着,突然宋文渊的手机响了起来,康天真帮他从口袋里逃出来,一看,“是王三笑。”
宋文渊取下手套,接通手机,“三笑,有什么事情?”
王三笑懒洋洋地问,“黄兴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怎么?”宋文渊扫一眼在店中背着手四处打量的黄兴运,不由得打起精神。
王三笑道,“我得到一个消息,说肯巴德在准备回英国,动作还挺急,所以走漏了风声,就这事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宋文渊眸子倏地阴冷下来,扫一眼桌子上的古籍,目光看向黄兴运,“天真,不用看了,这书是假的。”
第95章 天真被绑架
黄兴运倏地转过身来,看向宋文渊,“你凭什么说这书是假的?”
“不凭什么,”康天真呛口,“我们家宋文渊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叼炸天,不爽你把书拿回去!”
黄兴运被他呛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瞪了半天眼睛,声音软了下来,“文渊,为师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诚心将书还给你,你怎么还能质疑它是假的?”
宋文渊冷冷道,“黄先生别搞错了,咱们可早已不是师徒,我没有质疑这书是假的,只是……”他冷笑一声,“请黄先生把书拿回家去,将真品送来。”
“对对对,”康天真附和,“我们可没说书是假的,只是我们要真品,哈哈,黄老怪,快回去找肯巴德要书去吧,不然,我婆婆可不知道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黄兴运被他的称呼刺痛,老树皮一般的脸皮抽了抽,忍无可忍地说,“宋文渊,我奉劝你不要狐假虎威,你母亲不过是魏老包养的一个情妇,哪里就让你狂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宋文渊脸色大变。
“放你妈狗屁!”康天真跳出来,大骂,“黄老怪我警告你,再出言不逊,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你!”
黄兴运一见宋文渊阴沉的脸色,顿时后悔口无遮拦,心想这次真的是祸从口出了,万一这小子去他母亲那边告上一状,顾艳那老贱人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揉了揉脸上僵硬的肌肉,硬是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既然你们不相信这书是真的,那我就只好暂时带回去,等你们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再来找我吧。”说着,让跟来的手下把古书打包好,拎着走向店门外。
“等等,”宋文渊突然道。
黄兴运头疼地回过身来,“怎么?”
宋文渊冷漠地说,“不管我母亲是什么身份,这和你送一套假书过来都是两码事,如果真书被肯巴德带出国门,我一定会把你送入监狱,你了解我的性格,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黄兴运盯着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强大的乏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长成如此强硬的男人,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自己可以随意揉扁搓圆的少年了。
千头万绪化作一句话涌上心头,他万念俱灰地想: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