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师师
洪阳焦急地看一眼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王三笑和脸色冷峻的宋文渊,目光落在蒋璧影的脸上,狠心道,“我不得不走,璧影,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有个劳改犯的父亲,我不能让孩子走上我的老路!”
“可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个潜逃的父亲!”蒋璧影流着眼泪,痛不欲生,“你要是真的潜逃了,我就去医院流产,我不会生下……”
“你说什么?”洪阳大吼,“蒋璧影,你再说一遍?”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有个潜逃的父亲,我去流……”
“放屁!!!”洪阳一把揪住她,“这孩子是我老洪家的命根子!”
蒋璧影死死盯住他,“那你就去自首,洪阳,你自首了,我们还有未来,不自首,我就打掉孩子……”
“你真是疯了,”洪阳放开她,转身往楼下走去,“你想害我坐牢吗?”
蒋璧影锲而不舍地追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痛哭流涕,哀求,“洪阳,不要走,不要一条路走到黑啊,求求你,想想我,想想我们的孩子……”
洪阳咬紧下唇,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喃道,“璧影,我不想坐牢,”说完,狠心挣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王三笑冷眼看着他们纠缠,凉凉地说,“看,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我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宋文渊冷声说,突然一怔,“不好!”
两人不约而同跑上前去,只见蒋璧影手指死死抓着楼梯扶手,痛苦地跌跪在楼梯上,一滩暗红的血液缓缓染红了灰色的水磨石。
第98章 天真终获救
王三笑立马指挥手下拨打120,保镖们受过专门的医疗培训,立刻训练有素地将蒋璧影抬起,放进车中。
蒋璧影光洁的额头渗出冷汗,痛得面容扭曲,却死死抓着宋文渊的手,“洪阳……洪阳和你……究竟有什么恩怨?他……他为什么绑架天真?”
宋文渊不停地用毛巾擦拭着她的额头,“你先别想这些,保重身体。”
“我没法不想!”蒋璧影痛到抽搐,却依然能保持思维的清醒,她咬牙道,“洪阳的账户多了很多钱……还投资了多套房产……他说是康熙官窑……但我不是很相信……”
“你老公牛逼,”王三笑随意坐在车内的沙发座椅上,接过保镖从保温柜中取出来的雪茄,拿小银刀慢慢修剪着,凉凉道,“玩儿了一票大的,把我们哥儿几个可折腾得不轻。”
“三笑,”宋文渊给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蒋璧影用力攥住他的手,“文渊,你不用顾虑这么多……”她咬着下唇看一眼自己的肚子,艰难地说,“我不会因为洪阳的所作所为而伤害我的孩子……我想知道……洪阳究竟……究竟做了什么……”
宋文渊感觉到她的手掌冰凉,不停地有手汗渗出,却固执地抓着自己,死死不肯放手,他知道以蒋璧影刚烈的性格,自己如果不说,她必不会罢休,遂沉默片刻,低声道,“《锦绣万花谷》,是被洪阳掉包的,真品他卖给了肯巴德。”
“不……”蒋璧影一声哀叫,泪水潸然而下,她痛不欲生地捂住嘴,眼泪从脸上止不住地滑下。
“璧影,洪阳错得太过离谱,他必然受到法律制裁,”宋文渊抽出纸巾给她擦拭眼泪,“你当前的第一要务,是照顾好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蒋璧影几近崩溃,流着眼泪用力点头。
宋文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反应迅速地一把摸过手机,点开,发现是洪阳发来的微信。
“这个地址?”王三笑扫了一眼,保镖立刻通知司机换车。
原车继续送蒋璧影去医院和救护车汇合,临下车,蒋璧影拉住宋文渊,“洪阳他会逃去哪里?”
“监狱里,”王三笑冷冷地说,一把将宋文渊推下车。
一辆悍马从后面赶来,二人带着部分保镖上车,掉头直奔城郊而去,王三笑叼着烟,看向手机里的卫星图,只见一个小红点在迅速移动。
宋文渊问,“看得出他要去哪里吗?”
“去哪儿都没用,”王三笑淡淡地哼了一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车上的导航,没有说话。
山顶别墅中,黄兴运抱起盛装的康天真,苍老的身体迸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力量,将他小心翼翼地抱入一间卧室中,放在床上。
床头点着一对龙凤烛,床上放着一个绣着龙凤呈祥的双人枕头,枕头的另一边,是一只黑酸枝的匣子,前大后小,斜中带弧,上面雕刻着苍松、白鹤、宝塔和仙鹿,雕饰十分精美,材头上雕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正是一个棺材形状的骨灰盒。
骨灰盒上搭着一根红绸,黄兴运拿起红绸的另一端,塞进康天真的手里,笑道,“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看,琅轩英俊又乖巧,是不是与你十分般配?”
肌肉松弛剂的作用下,康天真做不出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满是惊恐。
黄兴运取出一只温润透亮的翡翠贵妃式手镯,捏起康天真的手,往里套了进去,康天真再怎么也是个男人,指骨粗大,普通女式手镯都带不进,更何况是规格偏小的贵妃镯。
“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肥了,”黄兴运郁闷地说,在屋里转了两圈,去拿了肥皂过来,给他手上涂了厚厚一层肥皂,拿起手镯,继续用力往上套。
康天真感觉不到疼痛,却觉得皮肉肯定是破了,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手掌被塞进那么窄的手镯中的样子,但看黄兴运的脸色,恐怕还真没那么容易塞进去。
黄兴运恶狠狠地看着他的手腕,“这是家传的手镯,向来只传长房长媳,你竟戴不进去,真是……可恶至极,看来得拆骨……”
“!!!”康天真惊恐地屏住呼吸,他看着黄兴运眼眸中亢奋的神采,心一点一点地沉下了去——这老头真的已经疯了!
黄兴运捏着他的手腕,端详半天,一手握着他的手掌,另一只手攥住拇指,用力往下一折。
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轰然打开,王三笑从暴起的灰尘中大步走进来。
宋文渊紧随其后,一看到穿着大衫霞披躺在龙凤呈祥床单上的康天真,顿时眼眶欲裂,爆吼一声,扑到床边,一把挥开黄兴运,“天真!!!”
黄兴运被推得一个踉跄,手镯掉落在地上,一声脆响摔碎,厉声喝道,“你们……保镖!保镖!!!”
“保你麻痹!!!”王三笑飞起一脚,直踹向他的胸口。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接着是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黄兴运的身体斜飞出去,重重撞在家具上。
宋文渊跪在床前,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康天真,惊恐,“你怎么了?天真?天真!这是怎么回事?”他猛地回头看向黄兴运,怒吼,“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是我黄家的儿媳……”黄兴运肋骨被王三笑踹断,嘴角吐出血来,捂着胸口痛苦地挣扎,艰难道,“我对我的儿媳……自然是很好的……啊!”
王三笑浑身戾气地上前,接连十几脚,又快又狠得踢向他的胸腹,直踢得长筒军靴上满是血痕,才停下来,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弯腰揪住他的头发,咬牙切齿,“老杂种,天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剁成杂碎喂狗!”
黄兴运已经濒危垂死,哈哈大笑了两声,血液呛进气管里,发出拉风箱一般的声音,他笑道,“我早已是个死人,我怕什么,倒是你们,擅闯民宅,殴打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