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攻相遇 第47章

作者:工人阶级 标签: 天之骄子 娱乐圈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近代现代

  “……”

  苏文宣没搭理他,继续看梁诺的发挥,不过眼角余光的确仔细瞥一眼身边这男人——论身材,论长相,论气质,霍祈东的确是出类拔萃的。

  可惜了的,是个流氓样式的人。

  等男一号试镜时,王海潮一进来便注意到了远处休息区苏文宣同霍祈东坐在一起。

  霍祈东冷峻,苏文宣柔和,乍一看又都是人中龙凤之姿,绝对养眼的存在。

  王海潮颇为惊讶地想,苏总不是和这位年轻的富豪子弟在一起了吧?不比梁诺,王海潮这类在圈子里呆得久的人,对这种关系都很敏感。

  霍祈东也注意到了这个男演员望过来的眼神,看苏文宣似乎对他笑了笑,便道:“别对谁都笑。”

  “……”

  苏文宣手里要是拿着什么东西,一准直接砸他身上,绝对一句话不多说。

  “苏文宣,你对我笑笑不成吗?”霍祈东又凑过来,“我一进来,你都没给我个笑脸。”

  听着可真可怜。

  苏文宣头也没转地道:“对着你我笑不出来。”

  “哎,我又是热脸贴你这冷……”

  这话没说完,苏文宣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我让你贴过来的?”

  “不是不是,我自己乐意的。”霍祈东笑眯眯,手臂一抬,姿态随意地搭在苏文宣的椅背上,“我乐意贴苏总的冷屁股,苏总,别生气。”

  苏文宣听这话就臊得慌,闷声道:“离我远点!”

  他非得被霍祈东逼成一个脏话连篇的人,否则根本不足以说清楚内心的情绪。

  霍祈东的手忽的揉住他的后背,指尖在他背上扫来扫去,自言自语地柔声道:“苏文宣,你不想见我,但我想见你。”

  好歹也是个二十五六的成年男性,说这话时,语气跟小孩子一样。

  苏文宣没动,也没回答。

  霍祈东见他没避开,手顺着他的脊骨上下划拨,轻轻的,柔柔的,偶尔点两下,玩儿似的。

  苏文宣心里叹气,幼稚。

  等王海潮试镜结束,苏文宣又等导演、制片人休息,再去聊了下情况,而霍祈东就在原位上等着。

  他遥遥地看向苏文宣,这人吶,就是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中意,越看越想直接带到床上去好好折腾折腾,再来一番深刻的灵魂交流……

  霍祈东不无感慨地想,我是入了魔,中了毒,满脑子只剩下苏文宣了。

  这辈子,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第42章 042【二更】

  导演杨争、制片人吴飞连同苏文宣一起走向了正悠然坐在休息区的霍祈东。

  “霍总,正好您在,不然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吴飞笑着邀请道。

  霍祈东微偏着脑袋,黑眸凝重,似乎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末了,却沉声道:“苏总一起?”

  苏文宣单手插在裤兜中,听到这话也没做反应,反而吴飞接过去道:“一起一起,正好啊,再把演员的事情定一下。您说是吧,苏总?”

  苏文宣客客气气地道:“吴主任,您叫我小苏就行。”

  霍祈东轻咳一声,施施然起身,站定在苏文宣身侧,道:“走吧,苏总。终于能同你吃一顿便饭,深感荣幸。”

  这口吻,苏文宣自当是耳旁风刮过,不予理会。

  旁边的杨争和吴飞看着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吴飞招呼道:“走走走,附近有家酒店的中餐厅很不错,尝尝味道去。”

  苏文宣怕身旁这个没数的做出点什么动作来,一抬步绕到杨争这边,关心起梁诺同王海潮的试镜情况。

  杨争手里照旧拿着一个矿泉水瓶,一边开路一边道:“说实在的,原先我觉得太嫩的那个孩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梁诺吗?”苏文宣道,他回忆方才梁诺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不瞒你说,我让他来试试男二号,其实就是想让他练一练,他没拍过电影。这一点我之前给你的演员卡,你应该看到了。”

  “对,所以我就多留心了一眼。吴主任也是这个意思。”杨争伸手要去拉玻璃门,苏文宣主动握住,吴飞忙接过道,“你们请,我来。”

  苏文宣也没说什么,这都是看在霍祈东面子上的客气,他自然懂。

  走到外面,苏文宣才看到许昶,毕竟是认识的人,他扯扯嘴角算过一个招呼。

  杨争走在前头继续对苏文宣道:“找个时间,要么你再让他来试试男一号?最好是半个月内,我回头让我助理给你发一份资料,你让他好好准备准备?”

  苏文宣眼前一亮:“真的?”

  “我跟你还开什么玩笑话?”杨争爽朗笑着,按下电梯,又道,“就是王海潮,我跟你说,倒是有点失望。”

  几人走到电梯边,苏文宣主动按了下行按钮:“具体怎么说?”

  杨争便将王海潮的表演套路和模式简单一提,有些不太认同这种程式化的表演模式,“他这是正剧脸孔,但匠气也太重了。才这么几年时间,就耗得不太有灵气了。”

  苏文宣点点头,不做声。

  这些话他也不只从一个人耳中听到过,王海潮的确已经进入一种将演戏当上班的状态。

  很难评价是好是坏,对于一个把演戏仅仅当做一份职业的人而言,这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对一个想将演戏当做终身事业的人而言,显然需要引起重视。

  苏文宣站进电梯里,沉沉地想,还是得抽一些时间同海潮聊一聊。

  正在寻思,这片刻,他听到吴飞问霍祈东:“霍总,今天《成烈》首映,您是不是也要过去?”

  霍祈东瞥一眼苏文宣的后脑,见他默不作声地低眸,神情真是又平静又柔和,他便拿着这话问道:“苏总,《成烈》首映礼,你出席吗?”

  苏文宣微微扭头,状若意外:“没有。我没有参与这部片子,带的艺人也没有出演。霍总是不是记错了人?”

  霍祈东嘴角微微抿着笑意,似恍然大悟地道:“那我记错了。”

  等走出电梯,杨争开车顺上吴飞,两人知趣地先走一步。

  而霍祈东则邀请苏文宣坐自己的车。

  苏文宣沉默中,黑眸扫过这个殷勤地帮自己打开宾利车门的高大男人,坐进车中,脑海中掠过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

  他想,霍祈东到底看重他什么?

  苏文宣向来以为对自我已经了解到了七八分,但思前想后也只能猜测霍祈东无非也就是看中了自己的这身皮囊。

  可是,皮囊终将腐朽,往后呢?

  到底霍祈东也许也才二十四五岁,还年轻,不知道人若是真的衰老起来,那是全方位、无死角地奔赴衰亡,就好比是一株花入了秋,随时随地花败叶落,零落入泥。

  可能等他自己也到三十岁上下,就懂得皮囊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真的要同一个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始终还是要观念合拍、步调一致的。

  这么一想,苏文宣轻轻一叹。

  正坐进车里的霍祈东听他这清晰的叹气声,便问道:“想什么?”说话间,终究忍不住伸手握住他关节窄平、肌肤白腻的手腕,拇指柔和地在皮肤上摩挲两下。

  苏文宣感觉手腕一暖,本能地稍稍一抽手,没能抽出来,一看前排的许昶和司机,只能低语道:“不成样子了,放开好不好?”他说话时,低眸望着两人的手。

  而这幅低眉顺眼、温声细语的样子落在霍祈东眼里,平白觉得他又无辜又纯良。

  况且,霍祈东也喜欢听苏文宣问这一句——好不好?

  语调曼然,似乎恳切极了,带着苏文宣自有的一种柔和又斯文的腔调,叫人根本无法拒绝他。

  霍祈东用些力道一按,忍着笑意道:“不好。”更是慢慢将五指扣进去,与他十指相握。

  他心道,真想一直把人留在身边,什么都不做,光看着也赏心悦目。

  苏文宣将视线挪到车窗外,没有继续过分挣扎。

  他莫名地意识到霍祈东身上有一种意志坚定的特质。

  好像他认定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件事,就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苏文宣看向副驾驶的许昶,想起前一段时间,许昶来他办公室时说的话——三少一向如此,他要做的事情,嫌少半途而废。

  这一点,倒是叫人无端端生出敬意来。

  苏文宣想,我曾也有过这种坚定的想法,可被这现实磨损地越来越随意,越来越不知道何为百折不挠了。

  甚至于他漫天胡思乱想道——若是我当初对那些男孩子们再执着一些,是不是如今结局也会有所不同?

  可惜,也没有了如果。

  霍祈东见他垂着眼,一语不发,似乎心思沉沉,便问道:“有烦心事?不能同我说说?”

  说这话时,他将苏文宣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压着,拇指摩过他手背,指腹带着一些力来来回回地扫动。

  “你……”苏文宣欲言又止,又觉得在车上说这些话不是时机,便道,“算了,没事。”

  霍祈东被他这模样逗笑,翘着唇角抬手吻他的手背。

  “……”

  等到酒店餐厅,霍祈东同苏文宣从地下车库,坐一架电梯上去。

  只剩下两人,霍祈东堂而皇之地走到苏文宣面前,深邃的眼眸中是不怀好意的笑。

  年轻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如此蓬勃,苏文宣微微蹙眉,往后退一步,谨慎地道:“做什么?”

  霍祈东一扬下巴,继续靠近他。

  苏文宣索性站定不动,不再后退,挺了挺腰杆道:“霍总,自重两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呵……”霍祈东伸出两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慢慢贴近他,低声轻语道,“苏文宣,你又要让我回炉重造,又质疑我的中文?”

  苏文宣侧过头,却避不开他,与他的黑眸深深对视,在他的瞳孔中看清楚了自己的存在。他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地道:“你是不是有些过了?有些话说得太直接,有些事情做得太过分,反而不美。这道理,我想我不说,你也懂。”

  霍祈东一听,细细一品,笑了,凝视眼前这风度翩翩的优雅成熟男人,他不无深情地道:“我只知道,感情这件事就同做生意一样,必须要十分的明确、百分的笃定才行。藏一半,露一半,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苏文宣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潜意识里不太认同,但似乎也无从反驳起。

  正在寻思这话,苏文宣视线一黑,蓦地,额头上落了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

  他微微往后,避开霍祈东的动作,低声道:“那你就不能克制点?你这种欺男霸女的态度,怎么叫人吃得消?”

  霍祈东见他似有些难为情,便往后退了一些,才道:“苏文宣,我没有爱过任何人,我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我只是想让你明确地知道,我在意你。你觉得我直白,可我觉得我还不够直白。苏文宣,只要你愿意对我笑一笑,我甚至愿意将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听到这话,苏文宣的心头似乎被一只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他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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