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酲
朋友变情敌的剧本来得措手不及,叶钦为自证清白,主动提出帮孙怡然送情书。
粉红色的信封摆在程非池桌上,莫名不太顺眼,叶钦从他桌肚里抽出英汉词典,把信封夹在里面,心想看不到算你活该,怡然瞎了才喜欢你个不识好歹的臭alpha。
光送情书还不够,在学校碰到程非池也要表现得势如水火。
这个不难,本色出演。
食堂、操场、大礼堂、林荫道,但凡碰上,叶钦都会隔着人群冲他猛翻白眼,早操时间更是被充分利用,(2)班的队列在(1)班后面,叶钦差点把程非池的后脑勺瞪出个洞。
人前凶神恶煞,人后怂了吧唧。
叶钦深刻怀疑闻信息素也会上瘾,没过多久,已经发展到一天不闻就浑身难受的地步。
后来他想了个绝妙的办法,偷程非池的用过的东西带在身边。
……也不能算偷,等闻到没味了他还会还回去,换一件新的。
这个方法完美解决了叶钦需要经常潜入(1)班的尴尬状况,解放了他的身体,随时随地掏出东西闻一闻,从此吃饭香了,觉好睡了,一口气跑两圈不费劲。
跑到第三圈就不行了。
今天体测长跑,男生一千二,Omega可以跟女生一样跑八百,叶钦怎么甘心当弱鸡,坚持跑一千二。
隔壁(1)班也在测,alpha的标准是两千,在跑最后一圈的程非池追上叶钦:“你是不是不舒服?”
叶钦见他跑了五圈都不怎么喘,反观自己累得胸闷气短,哼哧哼哧地逞强道:“我我我舒服得很!”
“你脸色不太好。”
“你你你才脸色难看!”
“别跑了,休息一下吧。”
“要休息你去休息,我我我还能再战两万米!”
话音刚落就腿一软,被旁边的程非池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小腹隐隐作痛,坠胀的那种痛,叶钦一边奇怪怎么程非池的信息素不起作用了,一边甩开他的手,卯起劲儿继续跑。
终点就在前方不远处,叶钦越想争口气冲过去,越是使不上劲。肚子疼得厉害,像有刀片在里面翻搅,疼得他头昏眼花,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
耳朵还没失灵,叶钦听到程非池喊他的名字,心道糟糕,这家伙的钢笔还在我口袋里,千万不能被发现!
艰难地把手伸进口袋,还没摸到东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口袋,摸到钢笔,叶钦松了一口气。
另一只手挂着点滴,挣扎着坐起来,被进来的医生按着躺回去。
“跑完一千二还不够,就这么有劲儿?”
叶钦还懵着:“我怎么了?”
“体能消耗过大晕倒了。”医生不多解释,打开记录本开始问话,“姓名。”
“叶钦。”
“年龄。”
“十八。”
医生推推眼镜打量他:“成年了?”
叶钦自豪地抬下巴:“嗯啊,纯爷们儿。”
医生扯开嘴角笑了下,接着问:“性别。”
“男……”叶钦舔了下嘴唇,气势削减大半,“Omega。”
医生写完翻到下一页:“需要我们帮你联系Omega保护协会吗?”
叶钦眨眨眼睛:“保护啥?”
“保护你作为Omega的合法权益。”
叶钦没听懂,想了想就明白了,一挥手潇洒道:“医药费不用报销,有钱。”
医生大概没见过心这么大的Omega,无语片刻,指门外:“那小伙子,孩子爹?”
叶钦更懵了:“什么爹?谁的爹?”
医生这才意识到什么,把手上的记录本返回前一页的化验报告,举起来给叶钦看:“怀孕8周,你不知道?”
第3章
叶钦不信。
怀孕?太扯淡了吧,他十八年来私生活检点守身如玉,怎么可能……
哦不对,之前是有那么一次,掐指一算刚好就是两个月前。
“那也不可能啊!”叶钦想不通,“就一次,也没进那个……那个啥!”
医生提醒道:“生 殖 腔。”
叶钦一拍床板:“对,没进腔!怎么可能怀……怀呢?”
医生更无语了:“谁说进生 殖 腔才会受孕?生物课有没有认真听讲?”
叶钦傻眼。
“而且,alpha的信息素等级越高,受孕几率越大。”医生说着又朝门口看一眼,“那小伙子看着就不一般。”
不一般个屁!
点滴挂了多久,叶钦就在心里骂了多久。
挂完拔针出去,看到抱臂靠在墙边的程非池,叶钦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有辱斯文的举动,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程非池跟上:“你好点了吗?”
出于对Omega个体的保护,医生没把“病情”透露给其他人,并且因为在Omega科的关系,程非池作为alpha连病房都没得进,至今一无所知。
不过本着对与自己有一夜露水情缘的Omega负责的态度,他觉得还是应该关心一下。
叶钦闻到他的信息素味儿,身体就好受许多。转念想到白白疼了这么多天,体测也没能拿到成绩,原来是因为肚子里多了块肉,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转回去把他胯下二两肉切了泄愤。
也只敢想想,人家高级alpha,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摁死。
叶钦只能嘴上凶:“关你屁事!”
程非池见他还有力气骂人,放心了。
医院离学校不远,步行十五分钟。
进教室的时候下午最后一节课刚下,叶钦拉着廖逸方到无人的角落:“班长你当我哥吧。”
叶钦捏造了一个自己要割阑尾但家里人不在,医生非要家属签字才能进行手术他只好找人帮忙的故事。
廖逸方听出奇怪之处:“割阑尾也需要监护人陪同呀?”
叶钦胡诌:“要的啊,现在的医院屁事可多了呢。”
廖逸方答应了,周末借了套西装穿上陪叶钦去医院。
之所以不找周封他们,就是怕他们嘴巴不严。班长就不一样了,到医院知道要切的不是阑尾而是一条小生命,把叶钦拖到外面走廊,小声问:“叶同学,你怎么能骗我呢?”
叶钦心虚又委屈:“我没办法了呀,让别人知道了我这张脸该往哪儿搁啊。”
廖逸方坚决不肯签字:“孩子的另一个爸爸呢?应该让他来,不能让叶同学你一个人扛。”
叶钦谎话编到底,佯装痛苦:“另一个爸爸……已经不在了。”
廖逸方被他的沉痛感染,眼含热泪道:“那就更不能草率决定了,生下来留个念想也好啊。”
走之前,医生还是上次那个医生,一眼瞧出来叶钦在耍什么心眼,笑着道:“找人假扮家长也找个像点儿的,这位同学看着比你还嫩呢。”
计划①以失败告终。
放学后,叶钦潜入书房打算偷父亲的印章,被母亲罗秋绫发现了。
情急之下一把抄起书架上的家庭相册:“我我我想看看咱们家的老照片来着。”
于是罗秋绫拉着他坐下,开始给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那时候刚怀上你,特别能吃还不忌口,有营养的东西没吃多少,巧克力蛋糕冰激凌什么的当饭吃。你自打出生就大病小病不断,说不定与这有关。”罗秋绫说着,爱抚地摸叶钦的头,“那会儿年轻不懂事,换做现在,宁愿折寿也要换我的宝贝身体健康。”
晚上叶钦失眠了。
平生头一回,“后悔”两个字在他脑中盘旋不休。
他想,小宝宝知道他要把他打掉,不知道有没有后悔投胎到他肚子里。
不知道别的Omega是不是都会犯圣母病,叶钦摸着肚子想,小宝宝又不能说话,万一他很想来到这个世界上呢?都不问问他的意见就剥夺他出生的权利,将来的某一天,万一也后悔了呢?
折多少寿也换不回一个活生生的小宝宝呀。
因为这份植根于每个Omega天性里的悲天悯人,打胎的想法暂时被搁置。
再说这会儿也不合适,马上学期末,会考在即,哪怕是学渣,大学也还是要念的,等考完放假再做打算也不迟。
日子还得过下去,偷鸡摸狗的事也得硬着头皮做。
医生说了孕期的Omega最是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先前几次肚子疼也是因为孩子想另一个爸爸了。
对于这个说法叶钦猛翻白眼,身体却很诚实,隔几天就潜入(1)班做客,顺手拿点儿生活必需品。
生怕被人发现,叶钦利用课余时间在校服里面缝了个小口袋,偷来的东西就藏在里面,既方便拿取又十分隐蔽。叶钦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又逢体育课,叶钦谨遵医嘱,裹着棉袄蹲在角落避风处休息。
(1)班alpha多,又闲得慌搞什么长跑比赛,整个操场的学生都跑过去围观,叶钦一面撇嘴嫌弃,一面忍不住往那边瞅。
程非池遥遥领先,他不像其他alpha那样爱耍帅,动不动拧开一瓶矿泉水从头顶往下浇,他只在满头汗水时跑到场边拿起毛巾擦几下。
叶钦盯上那条毛巾了。
这种沾了体液的东西带的信息素最浓厚,几乎是那些笔啊本子啊什么的几十倍。那条毛巾远远放在那里,好比喜羊羊之于灰太狼,好比蜂蜜之于小熊维尼,对于叶钦来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一点一点地往那边挪,趁没人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毛巾揣进兜里。
然后溜到男厕所,掏出来一顿猛吸。
叶钦把这种行为看做生理本能,肚子里的宝宝哭着闹着喊要,他也是被逼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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