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三观
攸昭看起来也不太关心段客宜,只独自上去会见专家团队了。熬了一宿,专家表示攸昭的信息素波动不是药物引起的,基本排除是被高伯华暗害的可能。攸昭这才打消了对高伯华的怀疑,但也不因为自己冤枉了高伯华而感到愧疚。毕竟,高伯华这人实在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攸昭又试图打探段客宜是为了什么原因半夜来看病,专家却表示出于职业道德不能说,况且,就算他想说也说不太清楚,毕竟段客宜不是他的病人,段客宜看的是另一个医生。但攸昭想问那个医生,恐怕也不会问出什么。那个是段客宜的私人医生,多年交情了,口风是很严的。
攸昭离开了医院,径自开车回攸家。
毕竟,他已经答应了回攸家暂住。攸海那边也是无任欢迎的态度。屈荆的父母倒是问长问短的,打听攸昭和屈荆是不是真离婚了。屈荆半真半假地给父母说明了状况,也惹得屈家父母一阵劳心劳神的。
姜慧息甚至说:“若真惹上官非,那可不值当了,不如还是捐肝吧?”
屈荆便拿起那些捐肝致死、并发症的案例,笑道:“这些东西不是你当初天天说的?现在倒不怕了?”
屈爸爸却道:“既然是行得正、坐得正的,也不怕他告!”
但到底屈家也是闹得鸡飞狗跳的。
攸昭暂时回了攸家,卧房也收拾出来了。攸雍语带讽刺,攸昭充耳不闻,只说:“你多关心段总吧!我看他有问题。”
攸雍气恼:“你才有问题!”
攸昭独自回了卧室,便见高伯华又给他打了电话。攸昭稍一思索,将高伯华的电话挂了。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攸昭不耐烦地拿起来,却见来电显示是“屈荆”。
攸昭默了半晌,拿起电话:“喂?老……前夫?”
“是,是我啊,前妻。”屈荆淡淡笑了,“你怎么这么晚都没睡?”
“这不是你给我打电话了吗?”攸昭狡辩,“本来已经睡下了。”
“这是骗人吧!”屈荆说,“我明明是看到你窗户灯亮着,才打给你的。”
攸昭一怔,站到了窗边,果然见花园围墙边上停着一辆车子,车身是黑色的,在夜里不太起眼。
“你真是……”攸昭伏在窗边,“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我想念我的玫瑰了。”屈荆淡淡说,“因为闻不到你的气味,我失眠了。”
攸昭深吸一口气,却已经吸不到属于自己的玫瑰气味了。
不过,这房间毕竟是攸昭生活多年的,攸昭抖出了一张旧毛毯,打包邮寄到了屈荆办公室。
汤轲便看到屈荆午休的时候把毛毯围在头上,犹如一个印度摩罗叉。
不过,他也没心思顾这些了,因为比起这个,更让汤轲悬心的是高伯华说的“十一点之前去高董医院,不然就去证监会”——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屈荆像是忘掉了一样,提也不提,十一点的时候只是叫汤轲去叫外卖。
不过,在屈荆决定和攸昭办离婚开始,汤轲就已经明白了屈荆的决定了。他没有多说什么,照例地点外卖,并等待证监会的传召。
高伯华倒是个言出必行的,上午屈荆没去找高董,下午证监会就找上门要屈荆协助调查了。而身为屈荆心腹的汤轲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汤轲想着去那儿一趟也不知该耽搁多久,便打了个电话给花莳:“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花莳答:“没关系,我本来就约了攸昭。”
汤轲点头,说:“好。”
于是,汤轲就把电话挂了。
证监会那边一直在逼问汤轲和屈荆有关一名员工的事情。这名员工叫李迪尅,在八月份的时候做空了3500万美元的一支科技股,为此还赢得了百万奖金。
“这个人,你应该有印象吧?”调查员说,“他可是你们的明星选手啊!”
“嗯,是的。”屈荆点头,“他的奖金支票还是我亲手签的,我还表扬了他。”
“哦,那你知道他是因为得知了内幕消息才做空了这支股票的吗?”调查员问。
“我不知情。”屈荆一脸无辜,“再说了,我公司里几百个交易员,每个人每天做几千个决策,我不可能每个都过问的。”
“呵呵。”调查员冷笑,调出了记录,“可是,在李迪尅做空这支股票的前一天曾和你打过一通15分钟的电话。我能问问你们聊的内容是什么吗?”
屈荆答:“我连昨天吃了什么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一通在八月份打的电话?”
“李迪尅表示,他说他通过了内幕消息知道了这支股票会下挫,但因为牵涉数额太大,不敢自己做主,才打电话问你的。你说‘既然你有内幕消息,并且相信你的线人,那就放胆去做吧’。”调查员读着来自李迪尅的口供,又看着屈荆,“你说过这句话吗?”
“没有。”屈荆答,“你有证据证明我说过这句话吗?”
“李迪尅的口供,非常可靠的证据。”调查员笑了,“你觉得呢?”
“你觉得一个基金交易员空口说的话可靠?”屈荆也笑了,“那你可不适合在证监会工作。”
比起屈荆这样的谈笑风生,汤轲在面对调查员的时候显得很谨慎。他的谨慎在于他永远只答四个字:“我不知道。”
“你不用这么维护你的老板。”调查员冷淡说,“你也就是个打工的。”
“我就是个打工的。”汤轲说,“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整个下午,屈荆和汤轲就在证监会小黑屋里喝咖啡。而他们的夫人也在喝咖啡,只是在高档餐饮店罢了。
花莳滔滔不绝地抱怨着婚后生活,并下了结论:“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了!”
攸昭微笑着啜了一口咖啡:“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的。”
“是吗?”花莳一边抱怨一边嘴角上扬,“可能这就是婚姻吧!”
攸昭沉思一阵,说:“我还以为你不会享受婚姻,毕竟你是个没什么责任感的人。”
“我确实没什么责任感,我现在也没有。”花莳回答,“我和汤轲的婚姻也不是靠着责任感维系的。”
“那靠的是什么?”攸昭问,“信息素的驱动么?”
花莳笑了:“我虽然当了多年被信息素驱动的禽兽,但你别忘了,汤轲是个BETA。信息素对他没有意义,这么说,对我也没有意义。”
“是啊……”攸昭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却又像是想不明白什么,“你们的联系是不受信息素影响的。”
“就是,不然他怎么会那么难追呢!”花莳不觉抱怨起来,“总是一副很冷静的样子。”
攸昭笑了:“他一定很喜欢你,才会和任性的你结婚。”
“我也是很喜欢他,才会和死板的他结婚。”花莳一脸“彼此彼此”的表情,“总之吧,我是喜欢他才这么做的。如果我不喜欢他了,就会立即转身走人,才不会因为责任感之类的理由继续这段婚姻。”
攸昭眨了眨眼,说:“也许是吧。屈荆和我一起,也是因为喜欢吧。如果我身上不存在使他迷恋的气质,他就会离开我。”
“可你不吃亏啊。”花莳道,“你不是都分走他大半身家了吗?”
攸昭也笑了,不知该说什么,手机却忽然响了。攸昭接起来,对面传来了高伯华的声音:“你知道屈荆已经被叫去证监局了吧?”
“嗯?”攸昭心里一跳。
“这也说明了我真的有点本事,不是吗?”高伯华笑了,“考不考虑和我合作?”
攸昭用嘴型和花莳说了一句“Excuseme”,然后便站起来,走到无人的角落,低声对高伯华说:“我和你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这有什么好处?”
“不如想想你不和我合作有什么坏处吧。”高伯华答,“我会揭露你失去信息素、以及不能生育的事情。”
攸昭却不接这个话,反而问道:“我也不懂,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是这等孝子贤孙?屈荆回高家,你不是多一个劲敌?你父亲如今病危,难道不是你的时机?”
高伯华闻言沉默一阵,半晌才道:“好吧,我也不瞒你说……”
“嗯?”
“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吗?”高伯华道,“我父亲一直秉持的原则——OMEGA要比别人更自私。”
现在,高董却用“无私”来制服了“自私”。
高董立下了一份无比“无私”的遗嘱,要把遗产捐给慈善机构,并微笑着发话:“当然,我也可能会改继承人。但也要等我活到改变主意的时候才好呢。”
高董深知自己死掉,对高伯华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于是立了这一份遗嘱,逼得高伯华不得不四处奔走为高董“续命”。高董也开了金口,只要换肝了,就改遗嘱。
“是么?”攸昭道,“不如你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你总是说你有段客宜的把柄,我却想,该不会是他在出轨理疗师这种小事情吧?”
“哦,看来你也是知道的呀。”
“那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出轨一个赵辉,根本不可能影响他和攸海的婚姻的。”攸昭冷淡地说。
高伯华却道:“当然,我知道。但你恐怕还不太了解内情吧……算了,这就当是表示诚意吧,我把‘内情’告诉你,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合作。”
说完,高伯华挂了电话,并发来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攸昭皱着眉,打开了高伯华发来的邮件,快速浏览完毕后,不觉惊愕万分。
段客宜……
高伯华说:“你可以摧毁段客宜,就这么简单。要不要尝试一下?”
第八十六章
高伯华的话说得很淡定:“你只要直接把资料递到攸海面前,段客宜恐怕就没有活路可以走了。”
没错。
高伯华说得没错。
就是这样的,高伯华把刀递给了攸昭。
但攸昭也明白,自己接过了这把刀,就等于接过了高伯华的人情。
欠人人情,是要还的。
攸昭一个人开着车,车子里传来了短信提示音,是攸海的信息。问他今晚回不回来吃饭。
从前,攸海哪有这样关心他的?
现在变成了攸海关心攸昭,攸昭手里拿着可以杀段客宜的刀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但攸昭一点都感觉不到时移世易的痛快,反而心里沉甸甸的,直感叹现实太不安稳了。
按照高伯华说的,攸昭可能可以一脚油门踩回家里,告诉攸海这件事,可他还停顿了、迟疑了。他淡然对攸海说:“今晚,我不回来了。”
说完,攸昭又给屈荆打了电话:“我想见你。”
屈荆像是灰姑娘的仙女教母,平时就算不在,只要攸昭念念咒语,就会闪闪发亮地出现,还带着喜悦的光。
“这样可不好吧?”屈荆心里极欢喜,嘴上却说,“我们可是在闹离婚的,被别人看见了,就说我们离婚都离得不真诚了。”
攸昭笑道:“好过结婚结得不真诚。”
屈荆便埋怨:“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就是不真诚的。”
“是,对不起。”攸昭答,“我现在对你可是真真儿的。”
屈荆笑道:“那就好。”
“那就明晚见。”攸昭订好了酒店房间,发送到屈荆的手机。
与此同时,攸昭又驱车前往另一处公寓。那儿是夏桃住的地方。攸昭坐了电梯,一层层地往上,到了夏桃所住的楼层。
夏桃开门迎接了他:“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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