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叽叽女孩
再比方说帮他扣住那个死太监身上的房契地契的张天玑,若是知道白白帮了他这个大忙还分文没有得到,那派人过来抢钱也是无可厚非。
顾四爷拥抱他一无所知却无条件永远爱他的顾葭,心道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够这样相信自己,为自己着想。
他应该早早告诉他亲爱的哥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从一开始那个死太监抱走了房契开始,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闹剧,为的就是搅浑京城这一摊子水,然后和哥哥远走高飞!
那顾老爷子不仁,就不能怪他不义。
那江入梦本身和他酒肉朋友而已,最好是能帮他搞得顾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自命不凡者生不如死,所以在江入梦准备搞他哥哥前,顾无忌是不介意与恶魔交易的,但也到此为止了。
陆玉山或许和他的哥哥是要来一场真情实感的爱情,可陆玉山算什么东西?!一个三番四次挑衅他的自以为能够离间他与顾葭感情的失败者!
瞧啊,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他应该告诉他不安的哥哥,告诉他别怕,这个世界就算人都死光了,我也护你周全,让你有钱花,有饭吃,不生病,永远开心快乐。
只不过如今京城住着不少他看不惯的家伙,从说好要离开却死活没走成的陆玉山,到祸害他哥身体出现一场的江入梦,再到胆大包天强吻他哥的白可行,还有总是吸血一样将顾葭绑在自己身上的乔念娇,这些人……所有人……都该死的让顾无忌烦躁。如今既然顾葭答应明日就离开京城,那么明天就离开便是,不需要多余的解释,按照他规划地未来,换一个地方,只他和顾葭两个人,外加一条狗,重新开始生活。
“好,我们明日便走。”
仿佛是约定一样,顾无忌非要和顾葭拉勾勾才肯作罢,两人便在浴缸里幼稚地拉勾上吊,顾无忌一面和顾葭晃着手臂,一面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乌龟。”顾四爷因为是和哥哥拉钩,‘王-八-蛋’这三个字都被美化了。
“等等,我也要说一句,我们拉钩,去上海前安顿好那个叫红叶的姑娘,这是我答应好的,可以吗?”
顾无忌点头:“怎么都好,哥说什么都好。”
“我看你是因为明天要坐火车,所以兴奋吧!”顾葭觉得弟弟就像是永远都长不大一样,为一场远行乐开了花。
顾无忌也不否认,笑嘻嘻的将哥哥抱过来坐怀里头,舔了舔嘴角,然后满怀期待的望着顾葭,顾三少爷立时便明白这个人想要做什么,当真是小朋友,成日惦记这点儿从天而降的甜头,生怕便宜给了顾葭的衣裳,日日都要将顾葭那点儿甜头挤得干干净净方才能睡个好觉。
为此顾葭虽然停了那药,却仿佛没能制止身体异样的恶化,反倒愈发频繁的打湿衣裳,时时刻刻都润着内衫。
这种感觉总是很糟糕的,可你让顾葭拒绝给弟弟甜头,那真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无忌喜欢呀,这是顾三少爷心里最最重要的事了,只要喜欢,让他忍受湿衣裳又如何?更何况如今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厚的,他那一两杯拇指大酒杯的量根本透不过外套去!
他是毫无羞耻的,也不觉得应该羞耻,他和他的无忌关起门来做什么,任谁也没有理由评判!
只是偶尔的,顾葭会想到和自己分手的陆玉山说的话。那人什么都不懂,肆意妄为的探听他的过去,还骂他的无忌是个巨婴,这真是无的放矢!
又在心里痛骂陆玉山是混蛋变-态小气鬼的顾三少爷在和弟弟互相搓完澡后,心疼的搂着弟弟一同困觉去了,一边任由顾无忌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脸颊贴着他的小肚子,一边闭眼沉睡。
第二日,西什库天主教堂外。
顾三少爷同顾四爷犹如一对金童一前一后从轿车上下来,紧随其后的还有身着军装霸气侧漏的乔大帅。他们并排从记者与闪光灯中从容走过,远远地就能听见有人在高声喊顾葭的名字。
“这边顾葭!”努力招手的乃是好生准备了一番,打算今天全力以赴配合顾葭吊凯子的唐茗。
同样听见这一声呼喊的还有早早站在白色长桌旁边,与京城各类长官谈笑风生的江老板。
许久未见‘老朋友’的江老板怀着满脸的笑意,与正在交谈的对象抱歉的点了点头,然后自长桌这里漫步走向顾葭那一方去,他好像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恶行曝光,又似乎故意伪装成如此,说:“哎呀呀,顾四爷!好久不见!这可真是想死我啦!”
与此同时和自家大哥一同来到这里参加婚礼的白二爷白可行可算是自由的拥有了一辆车,他坐在车里,抽着烟,翘着腿,白色西装被他的烟灰随意落了一裤腿,但他是不在意的,一双漆黑的眼仿佛做贼一样盯着外面的人群,直到他突然看见了陆玉山,眼睛便是一亮,对坐在车内的戴了宽檐帽子的长衫男人说:“看见了没有,目标就是他,这里是五万块。”他拍了拍身边的皮箱,“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宽帽檐的男人沉默地望向窗外,鹰一样的视线定在一个身着毛绒领子大衣的男人身上,只见此人肤色苍白,身后跟着一个高大随从和一个司机,只不过被他和白可行看了这么一小会儿,便敏锐的扭头看向他们!
宽帽檐的男人立马隐藏身形,躲避与那位陆先生的对视,三秒后从另一边下了车,提着那装了五万块的黑色皮箱,登上教堂附近钟楼的顶端,拿出一把手枪,装上改造后的加长枪杆,架在围栏的外面,等待时机。
目标陆玉山仿佛是察觉到了危险,抬头四处扫了一眼,对跟着自己的弥勒耳语了几句,便混入人群,与顾家兄弟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步也没有停顿。
纯白的教堂大门在此时从里面打开,一位金发碧眼的老神父从里面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学徒走出来,迎接来参加婚礼的人们,一面微笑,一面用毫无违和的汉语说道:“都请进来吧,让你们久等了。”
“那是哈利神父,真正的大善人,在京城建立了第一家麻风病院,就在西边儿废弃的尼姑庵里面。”唐茗忙不迭的帮顾葭介绍。
顾葭和唐茗亲密的挨在一起,却没什么功夫将注意力放在那位大善人身上,反而因为那个陆玉山的到来心情突然差到了极点,其间或许还包括因为被忽视而产生的不满。
这点不满顾三少爷可察觉不到,仅仅作为一个小小的抿唇动作,发泄出来。
“喏,那边那个带着女儿来参加婚礼的,是郑东溪,手里握着一条铁路的运输线路,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完全看不出来,模样也还是不错,重点是有钱。”完全没有发现顾葭走神的唐茗继续说。
“还有那边耳朵上夹了根雪茄的人,是总-理家二太太的亲弟弟,如今也有了一点官职,喜欢赛马和打牌,与大金门的舞女满星很有些眉来眼去,但这不是问题。”
“看见那边和陆老板说话的人了吗?也是倒卖古董的倒爷,自成一家,没掺和过上海滩帮-派斗争,和英国外交官是好友。”
“还有那个外交官,就站在他们旁边,就是那个卷发齐肩的高个子,据说是因为娶了高官的女儿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对了,那边……”
顾葭奇怪的看着唐茗,打断道:“你怎么老介绍男人给我听?”
“抱歉抱歉。”唐茗与顾葭坐在靠前的位置,一边面露懊恼,一边悔过,“我考虑得不周到,现在就给顾兄也介绍一下太太小姐……”
顾葭笑道:“不需要,我今日就要离开京城了,去往上海,唐兄同我介绍朋友,我也是用不着了。”
唐茗一个震惊,但思索过后,又点了点头:“顾兄你果然志向高远,我的眼界还是太小了。”他以为顾葭这是准备将这种专门报道人间不平事的敢于说真话的报社开到上海去。
顾葭被夸得莫名其妙,但这不是重点:“唐兄,等一会儿我还有事想要拜托你……”
顾葭同唐茗悄悄的咬耳朵,话说一半,被身旁的无忌拍了拍肩膀,他扭头,就见无忌指向面露难色的王如烟……
王如烟还没有换上伴娘的服装,身着旗袍,手里捏着黑色金丝绣花的荷包,行色匆匆,低着头穿过教堂外面的草坪,不知道正在和谁在小声争吵,然后被拽着去了后院。
“我去看看。”顾葭皱眉,连忙告别还有一大肚子话要说的唐茗,对弟弟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王小姐看了我一眼,应当是求救于我,我去去就回。”
顾无忌只是想要转移顾葭的注意力,别和唐茗走得太近,谁知又将哥哥送给了王小姐去。
他拦不住顾葭,顾三少爷蹿得飞快,从教堂旁边的门出去,追着王小姐过去,然后在小花门的附近一把抓住擒走王小姐的‘歹徒’!
“等等!她是王燃!”王小姐看顾葭追了上来,手里还从教堂顺了一只金色的烛台,眼见就要砸向表姐,于是出声叫停!
顾葭即使收手,意外地看着这对王家姐妹,问应当在后台穿着婚纱等待与伴娘一同走向新郎的王燃,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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