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原逐鹿
季慵有些愣,他就随便一问,居然真的是给自己的。接过来一闻,还是热的,挺香。他朝周自横看去,对方正收拾书包,侧脸看上去柔和温顺。
周自横手脚麻利,看对方还在发愣,提醒他:“还走不走?”
季慵“恩”了一声,趁着室友书包还没关上迅速放了瓶牛奶进去,又若无其事道:“走吧。”话刚落下又整个人架在周自横身上。
周自横虽是满脸不情愿,但还是没拒绝。
刚准备走出门,季慵又喊了一嗓子:“等会!”
周自横压着火,忍住想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怎么了?”
季慵单脚蹦跶到书桌前,轻轻握住招财猫的小爪子:“早上好啊!”
周自横:“……”算了,他不想理这傻子。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支往和万达,四人一起走去教学楼。课间,支往收齐了入党申请书准备送去辅导员那儿,门虚掩着,从里面能听见清晰的对话。
支往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是袁杰和另一个老师的声音。
“他不能进实验室?”说话的就是上回找袁杰来要人的关教授,创新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见袁杰一直没回信,就直接跑办公室来问缘由。没想到对方告诉他这学生实验室安全准则考试挂了,暂时没资格进实验室,要补考过了才行。
“这种考试挂了?”关教授以为能考进国大的学生学习能力都是拔尖的,不说全国竞赛,这类小考试随便应付不在话下,但居然有人挂了……还是个曾经进过少年班的学生。
袁杰也有些尴尬,其实他怀疑周自横是为了拒绝进实验室才故意挂掉这考试的,毕竟那试卷……跟白卷差不多。
就……挂的很生硬。
“可能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没倒好?”
关教授一脸不可置信:“……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时差还没倒过来?他这是流浪外星去了吗?”
袁杰:“……”
关教授看了眼表,“不说了,我马上要去上课了,过几天再找你。”说完又要走。袁杰松了口气,站起来送他。支往怕被逮个现行,赶紧敲门,语气恭敬道:“袁老师。”
“哎。”袁杰应着,这边跟教授打招呼,“关老师我就不送你了,我跟我学生聊会儿。”
教授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送,临走前还关上了门。
支往将手上的入党申请书放袁杰桌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口:“老师,周自横那成绩……是真的吗?”
袁杰说起这个就头疼:“真不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一边拿起入党申请书翻着,嘱咐支往,“对了,你们三四两节没课吧。”
“恩,上午就两节课。”支往问,“有什么事吗老师?”
袁杰说:“你给周自横带个话,让他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支往点头,回教室就跟周自横说了。
季慵手上还捧着本小说,撩着眼皮,皮骨皆是松懒:“老周,恭喜你中奖了,这回没有十二点出不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糖醋排骨。”
周自横往他厚厚的石膏上瞄了一眼:“你就这么蹦到食堂三楼?”
季慵摊手:“不还有平子吗?”
突然被cue到林平之还在处理社团事务,突然打了个喷嚏。
身边社员关心道:“怎么了社长?”
林平之:“没事,可能中午要去吃个火锅发发汗。”
社员一脸复杂:他们社长好像对火锅……迷之执着。
下课,周自横收拾好书包就去了袁杰办公室,袁杰正在用胖大海泡茶,年纪轻轻的嗓子就不太好。看见周自横来了,招呼道:“来了,坐吧。”
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袁杰从办公桌右上角垒得老高看起来像废纸的文件中抽出一沓,周自横扫了眼,是上回的考试试卷。
“我问你个问题啊……”袁杰从里面抽出一张试卷,“你是怎么做到每隔三个选择题就对一个的?”
周自横对着自己的试卷,这才发现跟白卷差不多——挂科他没经验,一看漏洞百出。
“大概是巧合。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周自横说起慌来真是没有半分羞愧之情,甚至神情比平日里更为淡漠。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一点端倪,毕竟他自己到现在还没从徐涛的事情中走出,释怀不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
袁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自横今年才十八岁吧,一个零零后对着一个九零空巢老人说自己年纪大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袁杰喝了口热水,开始了长达两小时的心理辅导和健康教育。周自横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空气通畅,耳朵清净了不少。
不过袁杰最后那段话倒是提醒了他。
“你暂时不能进实验室的事关教授也知道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只希望下次补考你能通过吧。还有……你确定你不是故意挂的?”
周自横没说话,朝袁杰道了声再见就出门了。
他对教授没有偏见,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他……再也不想进实验室。
这么一说,下回期中考试全给挂了吧,不然光这一门挂了也确实说不过去。
周自横刚在心里做好决定,手机就振动了好几下。
他点开微信,季慵的消息一下子映入眼前。
【老周,我好饿。】
【乖巧.jpg】
【老周,你再不回来,你的小可爱就要被饿死了……】
【老周,我只是失去了一条腿,可你将要失去的是你英俊逼人的室友啊!】
周自横:“……”
骚是真的骚,谁也比不过季慵。
作者有话要说: 周周:你失去两条腿都没事,还有一条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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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季慵被簇拥着去医务室,校医给他重新打了个石膏,叮嘱道:“再过几天就能拆了,注意别碰水啊!小年轻身体就是好,恢复这么快……”
季慵收回腿,站起身勾住一旁周自横的肩膀:“哪能啊……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这哪比得上您啊……”
校医被夸得头皮发麻,直挥手:“快走吧快走吧!”
周自横拖着他出门。
校医见人走了才站起身,穿着白大褂在穿衣镜面前凹造型,自言自语道:“这么一看我还真配得上一枝花……啧啧,我太帅了!”
因嗓子不舒服过来拿点药的袁杰:“……”
算了,在外面等会儿再进去吧。
虽然恢复得不错,季慵照旧将全部重量都压在周自横身上,还死死黏着,从后面看两人就像个连体婴一样,经过的女生纷纷侧目,一些还小声议论,发出笑声。
周自横没注意到这些,只觉得自己快被压矮了。他使劲把对方往外推但对方跟个鼻涕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林平之不是给你弄了一拐杖吗?”前两天林平之不知从哪捡来一小木棍,拿个美术刀又削又刻,三天才完工一拐杖,仔细看手柄处还有个“赠”字。
季慵一脸嫌弃:“看上去跟赠品一样……拿着它别人以为我是跟着贝尔去冒险回来的。”
周自横:“……” 季慵这话糙理不糙,那拐杖造型确实比较复古,放他自己也不会用的。
于是这个不想跟着贝尔去冒险的男人又靠赖着自己室友过了一星期。
拆石膏的前一天晚上,季慵把人召集到寝室里。
“马克笔带了吗?”
“带了带了!”
“好!”季慵将腿搭在桌上,“字写好看一点啊!”
“恩!”林平之蹲在那半天没写,季慵明天拆石膏,于是让他们把它当做许愿瓶,把愿望写上面。
不愧是……天天看言情小说的人。
但几人劲头还挺大,居然就此开始谈论起愿望。
“季哥,你说我写什么愿望啊?”林平之愿望太多,一时不知道自己写哪个,“哎,你想许什么,我给你写上。”
季慵双手放脑后,甩了甩刘海:“我这么完美,就把许愿这种事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有需要”的三人:“……”
“这么一想我还真不知道许什么愿……”支往托腮想了会儿,“像高三那会儿,我们全班的愿望都是考上某某名牌大学。”
林平之赶紧点头附和:“说得一点儿没错!那时候我们班还有人要考哈佛呢!”
万方也笑:“我当时就写的哈佛,还觉得特励志,现在一想好傻逼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们班也有,还有要考麻省理工的!”支往直接顺着地板坐下,“现在一想想就觉得搞笑,还贴在班级墙上,不知道下一届师弟师妹看到会怎么想!”
季慵偏头朝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周自横:“小室友,你不过来写个愿望吗?”
周自横专心致志对着手机屏幕,“不写。”
其他人都一起招呼:“过来写一个嘛!写个发财也行啊!”
“不然你把之前高三许的愿再写一遍也行啊!”林平之边说边给他扔过去一支马克笔,现在几人跟周自横关系没以前那么生疏,说话动作随意了些,“季哥这石膏这么大,多写几条也无所谓。”
周自横接过笔,看了林平之一眼:“我没上过高三。”
突然反应过来的林平之:“……”
人十五岁上的大学,哪来的高三。
周自横拿着笔正准备过去划两下,手机就突然响了。
钱若土打来的,这小子好一阵子没联系他了。周自横去走廊接通电话,“喂。”
“周天才!干嘛呢!”钱若土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听筒隔半米都能听见。周自横把手机放远了些,“在宿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