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原逐鹿
“再签一句:我的傻逼妹妹。”
季雪:“……”
男人,不要太过分好吗?
书迷的愿望要尽量完成,季雪签好后,季慵拿上书道了谢就走了,表现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读者。
签售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天完全黑下来,季雪跟主办方聊了会儿开了个小会儿后,今天的任务算圆满结束,书卖得很好,很多路人粉被季雪的颜值圈成死忠粉。
季雪出大厅的时候,旁边有个人影拦住了她。
她抬头一看是季慵。
季慵脸上没多大表情,也没追着她质问马甲的事,而是叫了辆出租车,直接把她塞了进去。
出租车开了有五分钟,季慵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老季和温女士知道吗?”
季雪一下子泄了气,果然还是得不到支持吗?她搭着脑袋摇头,语气颓然:“不知道。”
“哥,求你别告诉他们。至少等高考过了。”
季慵“嗯”了一声,问她:“怎么样?”
季雪不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嗯?”
“写文怎么样?”季慵又问了一遍,“你快乐吗?”
季雪先是一愣,随后忙不迭的点头,眼睛里泛着泪花,她没想到季慵会先问她的感受而不是责备她。
“开心,特别开心!”
季慵沉默了一会儿,按着她的头揉了揉:“开心就好,但是记得高考,我怕你到时候后悔。”
季雪赶紧道:“我没有要放弃高考,我还想上大学呢!我今晚还准备写一张数学试卷呢!”
季慵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妹妹还小,他想劝说又不敢,生怕对方产生逆反心理,没想到对方还挺懂事。
他今天在签售会看到季雪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对方摇身一变,从那个在家不爱洗头老抢自己零食的女汉子摇身一变,成了自己最喜欢的狗血言情作者。
不过季雪开心就好。
想到这,季慵表情又变得严肃:“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季雪坐正,眼神认真,冲她哥点头:“嗯,除了把零食送你一半之外,我都答应你。”
“你记得,以后无论何时,都不要……”季慵一本正经,“挖坑不填。”
季雪:“……”
季雪:“我记住了,我坑品良好,有保障。”
季慵点头,手机在这时候振动。
于是,季雪就看见她哥脸上挂着中描写那般的宠溺的微笑,直接叫司机停车后就下了车,一句话“我要去约会了,自己回家”就打发了自己。
看着已经超过一百块钱的计程车费的季雪瑟瑟发抖:“……”
这是骗顺风车的另一种套路了吗?
一百块钱啊!离到家估计还需要二十分钟,她哪来那么多钱!她一个连地铁味都沾不上穷逼,硬生生被迫打车一百多块!
罢了,季雪转念一想,就当是给自己老哥谈恋爱的赞助费好了,反正以后能捞回来。
晚上的烧烤店里,钱若土依旧点了一整本菜单,老板半年没看见两人,嘘寒问暖了好久,还给他们送了几瓶啤酒。
店里热,钱若土把外套脱了放在一边,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在那搓花生米吃,少年的侧脸开始变得棱角分明,一半藏在了阴影里。
羽绒服一脱,周自横这才发现他消瘦不少,按这人以往尿性来说,肯定不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这种原因,于是问:“怎么?新学校吃不惯?”
钱若土摇头的同时又把花生都吃的苦大仇深,让人不禁以为他去学校是受虐待去了,“没有,学校伙食好得很,就是……”
他又止不住摇头叹气:“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学习,我觉得物理那几门课对我来说太难了,真的,我太难了。”
周自横:“……”
还真是沉迷学习,日渐消瘦。
周自横虽体会不到发小的难处,但能感受对方是真的不开心。物理本就是老两口强加在他身上的梦想,不是他内心真正想要的,于是给他开了瓶啤酒:“你这么牛逼的人,不学物理又怎么了?”
钱若土眼睛一亮,而后又一点一点黯淡下去:“不行,我爸非打死我不可,他从小就给我立了这个目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中途转头可能会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定性,静不下心学习。”老板先上了一大盘羊肉串,钱若土连嚼肉都没以前香。
少年不知愁滋味,那段无忧无虑只顾吃喝玩乐的意气风发的时光,终将过去了。
“学习不适合我……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兴趣爱好,不然过得浑浑噩噩,早晚要抑郁。”天性乐观的钱若土居然也能说出“抑郁”这样的词,“上了大学我才发现,我连玩都不会,更不要说学物理了。我讨厌待在实验室里,去一根电线一根电线的组装再拆开,都不给玩火了,为什么还要玩电呢?都不很危险吗?”
周自横:“……”
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钱若土抱怨发牢骚的时候,周自横就在一旁听着,没说话。这种做决定的事外人帮不了,甚至建议都不要提。他只能把两条路的利弊一条条列好在对方面前,任他选择。
钱若土没再聊自己的糟心事,反而问起了他,“听说你跟周叔和好了?”
周自横顿了下,也不能算和好,因为两人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冲突,隔阂和间隙是这十多年来一点一点产生的,父子俩一个两个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直到最近才有所交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时候店里进来一个人,钱若土一大口啤酒差点没喷出来:“卧槽!你快看!这人好他妈帅啊!我在我们学校就没见过这么齐整的人!”
周自横回头,就看见季慵冲自己招手。
钱若土更惊呆了:“……你室友?季大官人?”
周自横:“……”
这什么称呼,跟西门庆似的。
第47章
钱若土比周自横还亲切, 仿佛对方是自己十来年的好兄弟一般,没有半点生分, 说起来这点,两人还真挺像。
“来,哥们!这边!”
季慵坐过来打招呼,又点了一些烤串和啤酒。
三个年轻人,吃吃喝喝一顿烧烤, 友谊就这么建立起来——这就跟两个女生互相夸对方的包包好看而建立起深厚友谊的道理是一样的。
钱若土喝的有点上头, 嘴上开始毫无遮掩,一股脑把小时候那些事都抖落出来:“怪不得刚看你有点眼熟,合着小时候那留名怪就是你啊!”
“长大后跟小时候一样帅啊!”
季慵眼皮一抽,看着周自横:“……留名怪?”
他清清楚楚记得, 自己没留名字, 虽然他本来想留来着, 被周自横给打断了。
周自横:“……”
当时季慵确实帮两人打跑了那群小混混,但比较骚的是, 人家做好事一般不留名,但他恨不得把名字贴在脸上,昭告天下,不过当时被周自横一句话给拦截了就是。
季慵凑过来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扯着周自横脸蛋,气到笑:“合着我小时候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回家时候一身伤,就被你这小王八蛋喊成留名怪?没良心。”
周自横任他捏脸, 乖乖巧巧坐在那里,他一不吃串二不喝酒:“我没见过做好事还主动把名字报出来的。”
原来小时候就这么骚,雷锋精神都白学了。
季慵哭笑不得:“不行,我太亏了,我没留名,你也没记住我,就我一人记这么多年。”
“这样吧,你亲我一分钟,咱们扯平。”
“……”
“其实我记住了。”周自横从对方碗里夹过来个土豆片,毕竟这些油大的东西他也吃不下几种,“当时是我跟钳子还不认识,看他被按在地上揍挺窝囊,结果自己上了之后才发现窝囊是对的。”
季慵没忍住笑出声。
“那些拳头打在身上太疼,缩在一起才能减轻疼痛。”周自横一下子被拉入了回忆里,“早知道就让你把名字说出来了。”
如果我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你的话。
季慵:“所以说,缘分真的妙不可言,不过我当时也是有私心的。”
周自横挑眉:“哦?什么私心?”
“其实我当时把你当你小女孩来着。”
“……”
“所以说你赢在了美貌上,不然我可能冷漠的走开。”
“……”
呵,男人。
这么一说小时候确实有不少人把周自横当作女孩子,小学还有男生特意把他约出来递情书的,当来后来他把那个男生打了一顿后就剃了个小光头,在那之后就没人敢接近他了。
是个狼人。
“哎,老周,你……”季慵可能被这几瓶啤酒给灌得脑子不清醒,“你穿过女装吗?”
周自横:“你找死吗?”
季慵臭不要脸:“别嘛!老周,要不下次——”
接下来的话被周自横那凌厉的眼神给憋回肚子里去了。
算了,老周不穿就自己穿吧,谁穿不是穿啊!
时间不早,周自横先是把季慵送到地铁站,又拖着烂醉如泥的钱若土回家,谢绝了钱母的挽留,回到家一通收拾后已是十点。
洗完澡后的周自横把脸蒙在被子里,回想着这一学期来和季慵发生的种种。原来才过了一学期啊,可是,怎么感觉认识了好多年。
好像有些东西,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比如他伪装的冷漠,比如和周琮,和徐涛的关系。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周自横点开微信,是季慵发来的。
【到家了吗?】
【我刚到家。】
【想你.jpg】
【对,忘了告诉你,“海边的雪人”居然是我妹!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周自横也没料到,季慵一心追更的大大会是自己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