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江流
张冽就突然想到了潘莹莹坐在阳光房里的样子,五十三年岁月啊。
大汉推了一下那个笼子,很是不屑的说,“你知道我在他的窝里找到多少个法器?足足十八个,这家伙是个惯犯。就利用他长得好,又会幻术,还会花言巧语,迷惑小姑娘谈恋爱。他提供的岁月不下七百年,老实交代,都去哪里了!你还有多少同伙?”
那笼子并不大,但显然是个宝物,郑东在里面被颠的晃来晃去龇牙咧嘴,可偏偏不敢乱动。只是听到这男人的问话后,那张尖嘴脸上露出了一股嘲讽的笑容,对的,即便他是只狐狸,满脸是毛,张冽也看出来他在嘲讽了。
郑东目露疯狂,“就凭你们,也想阻挡我们,妄想!我告诉你们,很快了,这人间很快就是妖族的天下。我怎么会告诉你们,破坏我们的计划。到时候,你们,这些人类的走狗,”他大概是听到,是白寅暴露了他的位置,目光紧紧的盯着白寅,突然放低了声音,慢慢地恐吓道,“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会撕开你们的皮毛,捏碎你们的内丹,嚼碎你们的骨髓,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14章 救人
郑东说着,就做出来向外扑的动作,似乎要冲出笼子,像他说的那样,扑在白寅身上,一口将他的脖子咬断,然后扒皮抽骨捏碎内丹。
他那样子实在凶残,整个面部都变得狰狞起来,那副牙齿似乎都要飞出来一样。
张冽吓了一跳,不过他遇事向来沉稳,倒是没动,只是手中迅速捏了张符出来,准备趁机而上。但显然,这种地方哪里有他动手的份,不知道白寅怎么做的,只见他冷冷地瞪了郑东一眼,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郑东居然陡然闭了嘴,随后就瞧见他躲在笼子里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寅,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问,“不可能!不可能!”
不多久,一阵浓重的尿骚味在屋子里发散起来,这家伙居然吓尿了。
白寅还没说什么,倒是熊队哈哈大笑起来,嫌恶的踹了一脚笼子,嘲笑道,“不过只小狐狸,还在这里放厥词。成了,你不要扒皮抽骨吗?老子先带你去尝尝!”
说完,他直接一把拎着笼子,就向后走去。
可刚刚还耀武扬威,似乎时时刻刻能灭了他们的郑东,这会儿在笼子里就像是个死物一样,连动都不会动了,被熊队并不靠谱的拎着,在笼子里滚来滚去,只是他的脑袋,却一直在回望,看着这边。
“看什么呢?”
张冽吓了一跳,才发现是白寅跟他说话,他忍不住说,“郑东好像一直在看你。”毕竟是少年,终究是挡不住好奇心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他啦,吓成这个样子。”
白寅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他能说他不过是露出了本体的虚影吗?这原本不算什么秘密,整个001所都知道他的本体是白虎,可问题是,张冽可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就是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希望别人把他和一个喝奶撒娇的小家伙给联系起来。
所以,白寅王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换了话题,看了一眼张冽手中的符就说,“反应还挺快,不过拿错了吧。”
张冽这才想起来,连忙看了一眼,顿时脸就红了——他刚才急了随意抽了一张,谁知道抽了张护身符出来。
他连忙将护身符放了起来,想解释一二,譬如他其实平日里不是这么笨的,可惜白寅没给他机会,直接就说,“走吧,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张冽张张嘴,白寅已经转移完话题,大步向外走了,张冽只能又闭上了嘴,不过这会儿却懊恼极了,忍不住使劲儿揉了揉脑袋,骂了自己一句:你个笨蛋,拿什么不好,拿个护身符,给郑东护身吗?
他脸上那股衰劲儿都掩饰不住了,他敢确定,现在白寅一定觉得他是个笨蛋。
大概是没瞧见他,白寅出了门又回了来,冲着他喊了一声,“你愣什么呢,还不走!”
张冽连忙应着,“来了!”顺便又给自己记了一笔,真笨啊。追到外面的时候,白寅已经在发动车了,张冽连忙跳上了副驾驶,顺便问了句,“去哪儿啊。”
白寅看他一眼,“我家。”
京城,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多数人都处于深度睡眠。四环外的一个小区里,此时却有一家亮着灯火。
屋子里此时已经是狼狈不堪,因为多天的争吵与打闹,屋子里的东西能摔的几乎都摔碎了,此时别说有个座位,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从老家赶来的张老汉,只能蹲在了客厅还算干净的一角,抽起了闷烟。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他老婆的哭喊声,“你这死妮子,我是为你好,你瞧瞧你都什么样了,怎么还想不通呢,那不是什么好男人,你这就是撞邪了。你妈给人跳了一辈子大神,我能不知道吗?你把那东西给我。”
“不给!”一个尖锐的女声随即响起,愤怒的朝他妈怒吼,“什么跳大神,什么撞邪,我早就说过,你那都是封建迷信,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妈我给你说,强子特别好,你不知道,他不但长得好,学历好,工作好,家里也好。京城啊,刚京城的房子就有两套,这样的条件就是天上掉馅饼,凭什么你说他不对劲我就不能处了。妈你放开我,你这是阻挡我的幸福。”
她妈显然是不同意的,“你这是被迷了眼了。你听妈的,我见得多了,虽然说不出来,他不对劲。这东西……”他妈手中举着的,赫然就是跟潘莹莹手上戴的一模一样的黄金白玉珠链,只是潘莹莹的那颗白玉珠子已经缠满了红血丝,这颗上面,不过寥寥几道。
他妈举着这东西说,“这东西你姥姥碰到过。开始的时候是纯白的,后面血丝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就会越来越老,没几个月人就过去了。你姥姥跟我描述过。”
女孩显然不信,冷哼道,“我姥姥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老太太,她知道什么。”
她妈看她还不信,忍不住就说,“那我问你,你带上这东西的时候,他是不是让你滴了一滴血上去?你是不是自从带上后就觉得特别累?”
女孩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显然她妈说的都到点上了。
她妈瞧见她不反驳了,当即再接再厉,接着劝道,“再说你怎么不想想,妮子啊,你长得一般,学校也一般,工作就那样,挣得不够花的多,咱家更是没什么家底。他条件这么好,找什么样的不行啊,他没所图,他凭什么找你啊。”
这句话显然说的不对,女孩一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冲着他妈喊,“你就是看不上我,我怎么了,我不比别人差,你凭什么总说我不如人。我长得差,没家底怪谁啊,不都怪你们。我好不容易能逃离这个泥坑了,你又开始往里拽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家找个家里的人嫁了拿彩礼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回去的。你放开我!”
她妈见她挣扎的越发厉害,哪里敢放开她,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我是为你好啊妮!”
可惜,女孩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再疯狂的叫,“放我出去,放开我!”
她妈见状,又不忍心看,又不能放开,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外面张老汉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看着她说,“行了,劝不住就先这样吧,后半夜了,睡吧。再闹腾,邻居该找过来了。”
她妈点点头,两个人一人躺在一个沙发上,关灯闭了眼。
屋子里,女孩瞪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外面一点响动都没有了,她才慢慢蠕动着,用被反绑的手,费力的从床缝中扣出了一个打火机。她屏住呼吸,慢慢的用还算灵活的右手,啪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试图去烧断绑着自己的绳子……
夜色弥漫,虽然是京城,可因为是在凌晨,车并不多。白寅将车开到了最高限速,不多时就到了东四环的一个小区门口。
只是,平日里凌晨四点应该是最静的时间,可此时小区里却是人来人往,有人从小区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火啦!救人啊!”
张冽连忙往外看去,就发现位于小区最外面的那栋楼的中间,有一户火光冲天,窗户上有个人影在动,显然是想出来,可却打不开窗户了。而显然,此时消防车还没到。而无论是保安,还是听到消息赶下楼的住户们,谁也不可能够得着十几层的火,都只能干看着。
张冽扭头就想告诉白寅,白寅直接就说,“我看到了,里面有人。”
车肯定是进不去小区了,他直接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上,吩咐了张冽一声,“你看着点,我去瞧瞧。”
张冽知道他这八成是要救人,连忙说,“我能帮忙吗?我大忙帮不上,也可以搭把手的。”
白寅看他一眼,张冽那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坚定,他就点点头,说了句,“跟我过来。”
说着,就带着张冽挤进了小区里。此时着火的楼道外已经挤满了人,此时只有往下走的,要是往上跑,实在是太扎眼,肯定不行的。只是他还没说什么,就被白寅一把抓住了,就像刚刚去酒吧那次一样,白寅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到他的脑袋上,然后叮嘱了他一句,“别说话,跟着我。”
说完,就带着张冽一路往着火的楼道走了过去,他们明明都是逆行,所过之处,居然没有人看他们,很快他们就混了进去。
这会儿楼里面的电梯已经不能用了,好在人也跑的差不多了,楼道里往下走的人并不多。白寅带着张冽一路躲闪,很快就到了着火的十七层。这地方火势最大,压根没人存在。张冽就瞧见白寅一脚踹过去,门砰地一声就开了,火苗顿时窜了出来。张冽离着一米多远,都能感觉到火焰烤到赤裸皮肤上的焦灼感。
这里面,显然普通人是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