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鸠白塔
可关老板这样说白连玺反而不敢了,他觉得危险。
或许他自己确实缺少类似的经历,只能说这位关老板在这方面格外的开放。
“您......”
对面是个何等精明的红顶商人,他对付不住。
“改天再聊,早知道不喝酒了是不是?醉了没法谈。”
关老板突然收住了,一脚刹车踩下去白连玺也没了继续谈的心思。
“让他把我微信推给你,你加我。”关老板站起来,看看白连玺的友人,“你俩怎么来的?”
“他的司机。”白连玺答道。
“成。”说完就走了。
最后还是餐厅找了个一米八的男服务员把友人扛回车里。
“谢谢啊。”白连玺也坐进去。
这家餐厅少说有二十间包厢,要是每间都是刚才那样,也太可怕了点。
“喂,你小子,那个演员对吧。”
原本白连玺以为友人已经睡倒过去,谁知闭着眼突然出声。
就这样白连玺还想再仔细观察一下,如果是半梦半醒说出来的就不答了,省事。
“我没醉!”友人的胳膊在面前的空气胡乱挥动着,最近只离白连玺的脸几厘米。
“……”白连玺差点就信了他的话。
“依我看,就是他,别看小爷我不追星。”友人似乎进入了下一个状态,眼睛虽然还是闭着的,嘴一点不闲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还装不认识,装给谁看啊,他刚进来的时候你眼珠子都快瞪到地上去了。还有还有,我说你有老婆,那小子狠狠瞪我一眼,我后来一直没敢跟他搭话,他呢,一直到走脸都是黑的,还不懂给主宾面子,两口酒都不喝,没得罪上人就不错。还有你现在算他谁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连玺踹了一脚:“瞎说什么呢你?”
心里其实好受了很多。
“诶不是?”白连玺反应过来一件事,“你跟他搭话干什么?又拓展副业?”
友人迟钝地反应过来,揉揉被踹的地方:“没有,我要是拓展副业拓展到文娱去我有病。我女朋友,是他粉丝,天天管自己叫昏君,管我叫丫鬟。”
白连玺听完,就哦了一声。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的事够他滚出娱乐圈了,污点艺人前途尽毁,帅确实是挺帅的,但有什么用?”
没人回答他。
“你怎么不说话啊。”
前面开车的是友人的司机,特别老实特别冷静,全程一言不发。
“你管人家呢。”白连玺回了一句,友人也不知道听到没,反正几分钟后白连玺再确认,他真的已经睡着了。
回去以后已经挺晚了,但白连玺进房间的时候,丁谦尔还不在。
最近是旅游淡季,但工作好像异常繁重的样子。
白连玺突然体会到了自由职业者的好。
又过了大约一小时,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丁谦尔回来了。
“我能被气死。”
“怎么了?”白连玺问。
“呼,呼。”丁谦尔深呼出两口气,却话锋一转,“说说你吧,饭局怎么样。”
白连玺把过程挖掉,告诉了他开头和结尾。
“他那么说肯定有问题。”丁谦尔是搞人力资源的,虽然通常面对的也都不是关老板那个段位的对手,看人面相听人话的技巧还是在的。
“我原本只是希望他同意底下的人租给我一栋小楼,现在他居然想把一块地给我,你说那个影视城是不是要拆了,所以他急着想卖?”
丁谦尔看着他,似乎正在脑内搜索着什么。
“大玺,他那地方,按正常来讲是违规建筑吧。”
白来信点点头,有人跟他提过,多亏了关老板的背景,才敢这么放肆。
“我怎么记得,那一片地,都应该是宅基地呢?”
丁谦尔是本地人,父母早年是工人,晚年去市郊要了块地种种农作物。所以这些东西,他比白连玺熟。
“……”白连玺并不一定能达到认购宅基地的指标,但是关老板有办法让他达到。
“最近政策卡的严......”
“我再想想。”
或许关老板今天虽然没上脸,但其实也醉了。晕晕乎乎说了这么一番话,明天就不记得了。
“明天再说吧。”
“嗯。”
这并不意味着两人的对话到了结束的时候。
“你刚才说你能被气死,被什么气死?”
“哦,没事。”
“说说呗,说出来,散散气。”
“不了。”
“为什么?”
丁谦尔突然笑了一声:“和你前任有关系。”
“哦?”
那便是关于字明均的故事。
或许别人提到前任难免混淆,但白连玺不必,他只有一个前任。
“我被他踩了一脚。”丁谦尔指指门口的皮鞋,“他真不轻,鞋也就算了,我脚到现在都发紫。”
“……”白连玺思索片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小心的吧。”
他也心虚,因为丁谦尔并不知道他今天在饭局上见到了自己的前任。
“绝对不是。”丁谦尔用两只手比划两个在走路的小人,相向而行越走越近,突然,其中一个小人抬起一只脚,狠狠踩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白连玺很少笑成这样。
心里还是心虚,字明均是个有原则的人,但把本该撒在他身上的气撒在认识他的人身上也有点太孩子气了。
“不过也不怪他吧。”丁谦尔说。
白连玺看他一眼,觉得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白连玺问得正中靶心。
“……嗯。”
“嗯?”
“就那天的枕套啊。”
“说清楚。”
似乎以为白连玺还是十几秒钟前放松的情绪里,殊不知从答案不是斩钉截铁的不开始,就已经有了变化。
白连玺有点强硬的语气刺激了丁谦尔,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这还是为了帮白连玺。
“就那天早上的抱枕套你记不记得?”
“记得,不翼而飞了。”
“我就......”说到一半丁谦尔也不敢说了。
“快点别浪费时间。”白连玺的语气凉了些。
“你前一天晚上跟我说你们俩的事,我真的气不过。”
后面大段的语言被丁谦尔转化成了一种情绪注入体内,用肢体表达了出来。
“然后呢?”
丁谦尔停顿一下。
“我那天早上本来去上班,一出本就看到他在健身房跑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邪火,就特别想打他。”
他又停下来看白连玺的反应,白连玺已经不说话了。
“所以回来扯了一个枕套,蹲在角落,等他出来打了他一拳。我知道我这样做太偏激了,可我真的不能看着我兄弟一个人苦。”
“我说过他也很痛苦,他是实名制的痛苦,还要承受一大群他不认识的人给他的压力。”白连玺生气了,但是他比丁谦尔理智一些,并没有当即帮自己的前任还一拳。
白连玺是能理解丁谦尔的做法的,甚至可以说是感动。
只可惜用错了人,用错了事。
“你打了他哪儿?”
“我一点不后悔。”丁谦尔已经能猜出白连玺想干什么,也不打算躲。
“我问打了哪儿。”
“就一下,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大概呢?”
丁谦尔淡定极了:“脸。”
下一秒一拳挥下来,对方应该没有使出全力,但还是相当有劲。
那位置巧合似的同字明均当时的伤处相近。
丁谦尔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只是被打得偏过了头,再没有别的反应。
“你不该打他脸的,就算他不是公众人物,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吗?”
“所以我只打了一拳。”
所以白连玺也只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