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千在时
但这话带了情绪,他到底没敢说。
前两天刚因为童宴连着一个星期体重掉得厉害,睡也睡不好,吃更吃不好,他一下没管好情绪,童宴刚从体重秤上下来,就脱口说了句以后再也不生了,气得童宴哭了一次,觉得他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翻来覆去哄了一晚上才好。
到今天才忘了再提他不喜欢孩子的事。
卓向铭一点不觉得哄童宴麻烦,事实上他愿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对着童宴说好话,只要童宴身体能好受点,但那想想就不可能。
怀孕的难受童宴全要经历一遭,谁都代替不了。
他只是怕惹童宴伤心,童宴有一点不痛快他都受不了。所以即便现在对他来说,孩子依然排在童宴之后,根本没有任何一种可能做到童宴要求的那样同等对待,他也知道这是不能对童宴讲的。
他从童宴手里抽走勺子,自己挖着吃了一勺,嚼了几下咽下去,气得脸更黑了。这都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
但童宴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玩了一会儿他的手就重新把沙拉抱回来,继续小口小口地吃菜。
卓向铭只好继续黑着脸看他吃沙拉,童宴有多听话呢?营养师跟他说一口至少要嚼二十下,他就吃一口乖乖数二十下才咽。
卓向铭不想让他这么听话,他想让童宴继续那么挑挑拣拣的,让吃什么都得哄半天,时常发点儿脾气,总之别摆好脸色。
卓向铭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变态了。
“给我吃一口。”他从后面凑过去,“还挺好吃的。”
童宴回手给他喂了一勺,很惊奇地说“你真的觉得这个好吃吗?”
卓向铭边吃边说“好吃啊,咱们一起吃吧。”
童宴激动地转回来一点,自己吃一勺,给卓向铭喂一勺,还指导他“你要多嚼几下,才能吸收营养。”
卓向铭就跟着他降低吞咽频率,两个人吃比一个人吃快得多,眼看着剩个底了,卓向铭抢什么好东西似的拿过勺子几下全打扫进自己嘴里,跟童宴沾着酸奶和沙拉酱碰了碰嘴唇,一起去刷牙了。
接着两个多小时,童宴都笑眯眯的,好像没什么人发现他偷了懒,这就高兴上了。
他穿了件长袖的衬衣,下摆扎进牛仔裤里,本身太瘦,隔着衣服肚子就还不显,沿着墙根慢慢走,到门口晒了会儿太阳,回头来叫卓向铭。
晚上有道必吃的菜是小胡萝卜蘸土豆泥,童宴吃得艰难,卓向铭如法炮制,不过不敢多分,只是让他能高兴点,又分了四分之一。
没过几天就被发现了。
营养师是林悦华的熟人,四十多岁,服务过的待产oa八只章鱼都数不清,对这种夫夫俩间的猫腻再清楚不过,秉持着一次达到治标也治本的目标,没跟夫夫俩沟通,直接跟林悦华说的。
这天是周六,卓正德和童历钦去打高尔夫了,晚上才回来吃饭,卓嘉烁一家也都来这边,童宴和卓向铭到得早,他们进门时童宴正在一楼阳面的靠椅上坐着。
“听说你们俩被抓回来关禁闭。”卓嘉烁笑的很开心,“我哥可以啊,帮你生吞了多少紫甘蓝?”
童宴脸红了“他喜欢吃才吃的。”
“哎呀,那是妈冤枉你俩了。”卓向铭也找了把椅子拖过来坐下,“你说说,一个从小到大死都不肯吃一口紫甘蓝的人怎么就转了性呢,说明白我替你伸冤。”
童宴把眼睛一闭“睡觉了。”
童年被童杨抓着去洗手擦脸,刚弄好就飞奔过来,在距离童宴几步时急刹车,小心翼翼走到童宴跟前,叫他“舅妈,祝你早上好。”
童宴又把眼睛睁开了,笑着说“年年早上好。”
童年看着他的肚子“弟弟睡着了吗?”
“嗯……”童宴装着思考了下,说,“对。”
童年跟着点点头,想起他舅舅跟他说的,小声重复“弟弟太小了,所以要在舅妈肚子里睡觉。”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跟我玩呢?”童年又问。
童宴道“还要半年。”
“半年是什么时候?”
“过年吧,就是有一个时候,特别冷,我们住在一起,挂红灯笼,放烟花,年年还会收到压岁钱,你记得吗?”
童年欢呼“记得!”
然后他又赶紧把嘴巴捂住“弟弟睡觉。”
童年不去别的地方,他留恋在童宴身边,从背包里掏出小的磁悬浮列车玩,一团软肉似的团子,撅着屁股趴在地毯上跟着车蠕动,远远看见卓向铭从二楼下来,赶紧叫“舅舅!”
卓向铭道“年年。”
童年爬起来坐好,等他走到身边,就费力地仰着头说“我没在舅妈跟前跑,我走,慢慢走过来的。”
“真乖。”卓向铭蹲下,在他的车屁股上拨拉了一下。
“我也小声说话,没有吵舅妈和弟弟。”童年又说,“我在这里保护舅妈和弟弟,有坏人来,我可以保护,舅舅,我乖吗?你爱不爱我?”
卓向铭摸他头道“你很乖,舅舅也很爱你。”
童年跟童宴的长相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睛,抿着嘴笑的时候眼睛弯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卓向铭对着他很有耐心。
这时候他有些害羞,就推着车爬到了童宴的另一边,坐在卓嘉烁和童宴的中间。
他平时的表现,其实是有些怕卓向铭的,所以这会儿才更害羞。
这件事让大人们也费解,按理说童年是两边家庭第三代的第一个小孩,所有的人都小心宠着,卓向铭更不是会凶的人,但他就是容易在卓向铭面前犯怯,卓向铭说过什么,都能牢牢记住。
相比之下他和童宴更亲近些,很黏童宴,童宴怀孕前几乎见面就要童宴一直抱着。
“怎么这么久?”童宴说,“妈妈呢?”
卓向铭握着他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去厨房看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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