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云袖
他绞尽脑汁的想道歉,可对方却轻而易举的用一句话摧毁掉了他的理智。
“我才发现你很在意标记这种行为啊,简直就跟动物一样。”注意到简远过分炙热的目光之后,顾云开轻快的行动到床边弯下了腰,他稍稍抬起脸,露出了自己“饱受折磨”的脖子,葱色的手指压在脖颈最严重的受灾区附近,轻轻描绘着深色的痕迹,大概是看出简远的窘迫,他闷声笑了起来,哑哑的,像能痒到人的骨头当中去,缓缓道,“不过没关系,也别紧张,我很喜欢你这种行为。”
他的嗓音也有点沙了……比平常要哑。
简远在这种充满情色意味的诱惑之下,还没来得及再次施行爱的鼓掌这一活动,先流了鼻血。
真是好极了!
第一次发生关系的第一个美好早晨,有人拿来联系感情,有人拿来再进行灵魂深处的交流,有人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而聪明绝顶的音乐家简远却只能跟他帅气英俊、性感完美的男朋友把整个早上的光阴都拿来浪费在处理他脆弱的鼻腔跟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两处上。
简远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浴缸上算了。
“远远,记得不要泡太久浴缸喔,也不能在里面睡着。”洛璇在门外喊着,像是叮嘱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说道,“妈妈已经把奶茶煮好了,你记得等会出来喝掉。”
一直等到简远回应,洛璇才离开,随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简远也揉了把脸,将衣服丢进了衣篓里头,然后把自己沉进了热水里,大概是为了给他舒缓压力,洛璇还滴了几滴迷迭香精油在里面,香气淡淡的氤氲着,很明显,但是并不浓郁。
简远干脆把头搁在浴缸的边缘上,舒展开四肢,任由水流将自己的身体包裹着,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顾云开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这一点简远一直非常的清楚,只不过没怎么想过他会这么的……令人出乎意料。
他们两个人已经认识好几年了,在恋爱前就是好朋友,而且算是深入了解过彼此的性格,简远很清楚顾云开本人相当坚毅,而且擅于忍耐,和善礼貌的外表下态度强硬且冷静,他擅长权衡利弊,对待不同的人会有截然不同的态度,可以与简远无所事事的随口胡扯,也可以风度翩翩的混迹在所谓的上流人士当中高谈阔论。
简远曾经玩过GALGAME,在游戏里这种类型的美少女虽然不常见,但是玩得多了,总是能见到各种各样的类型。几乎每一款与顾云开这种成熟挂钩的角色都带点社会性,简而言之就是好面子,私底下没什么,可有旁人在的时候坚决杜绝任何亲密行为。
所以简远其实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指责跟怒火,并诚心诚意的道歉了。
当时的确是有点过于兴奋,不过也并不排斥男人的劣根性跟跃跃欲试的蠢动感,就像是动物占领自己的地盘那样烙印上标记,重返最原始的性欲时是人类与普通野兽最接近的时刻,做任何无礼的事情都能被原谅。
简远也不例外。
人的等级也许会随着天赋跟地位划分开来,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每个人都没有任何分别,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平等的东西,不会因为任何人力扭转更变。
顾云开对性的坦率跟开放多多少少让简远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又因为这种自然感也同样变得无所谓了起来。对方并没有太表现出什么羞赧跟不安的情绪来,好像这件事就只是吃饭睡觉一样的常态,可按照简远对他的了解,顾云开应该跟他都是毫无经验的人,大概是对方做得功课比较多吧。
对于恋人吹毛求疵的工作态度,简远相当了解,要是顾云开打算做成功一件事,那么没有万全的准备,是绝对不会轻易挑战。
每个人都有赌徒心理,顾云开也不例外,但是与常人的想法不同,假如一件事的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其他人会选择听天由命的话,那么他会尽量让自己的胜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再拼一把。
虽然没能看到自己想象里与平日不同的顾云开,但是坦率直白的模样也很性感。
简远想得脑袋发热,差点忘记自己还待在热水里头,只觉得自己大脑好像装了个奇形怪状的火车头,正在不停地往外面喷气。其实这些倒还没有什么,简远也并不是个自制力非常弱的人,原本情况不会严重到处理鼻血就处理一个早上,问题就出在他找了个过分聪明的男朋友。
顾云开很明显看出了简远的心思,而且还起了坏心眼。
在血终于被止住的那一刻,顾云开显然是故意凑到了他的耳边轻轻咬了下耳垂,炙热的呼吸洒在耳廓上,烫得简远差点跳起来,然后对方小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抱怨跟紧张感,焦虑道:“我最讨厌阿远了,不是说好不可以留下痕迹的吗?”
简远在那一刻忽然理解了不少小黄文里为什么总会出现情侣玩“强迫”的小情趣,因为这的确是很刺激。
火车一下子就开超速了。
尽管对方显然只是在拿他寻开心而已。
找个演员谈恋爱的坏处就在于,你明明知道对方只是假装出来惊慌羞耻的表情,可是当你看到他的神态时,还是会忍不住礼貌性的硬一下。顾云开撤开身体的时候,不光是声音,连同表情都完全改变了,隐忍里带着羞恼,沉默里带着窘迫,仿佛昨天经历了一场令他倍感羞愧的体验。
人是奇特又矛盾的生物,追求刺激又将自己束缚于道德规矩之中,谴责相应的行为,又忍不住去尝试去违反那些准备。像是在大庭广众下接吻,像是看着一直向往尊敬的强者低头臣服,又像是偷尝禁果的滋味。
也许有些事情正是因为被禁止,才会激起人们兴奋感跟挑战欲。
简远知道有些人天性古板严肃不喜欢这样,有人则玩得太过头;他哪个也不是,只是一个正常到普通有点性幻想的平凡青年人,可他本来以为顾云开是前者的,倒不是说没有半点情趣,但就是……对这方面会比较保守。
结果,对方比他还会玩,而且把他玩得团团转的。
当然也不是说这样不好,无论顾云开是什么样子,对他而言都是惊喜。
简远把自己的半张脸都泡进了浴缸里,甩掉脑子里那些桃色废料,他现在除了顾云开几乎想不起任何东西,大概每个脑细胞跟每根脑神经里都密密麻麻的充满着顾云开的身影,不管是穿衣服的还是没有穿衣服的。
他忍不住低声哀嚎了起来: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顾云开在一起,他总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却又心甘情愿的。
算了不想了!
简远像是淋了一身水的小狗,烦躁懊恼的甩了甩头,水滴撒得到处都是,他终于从浴缸里爬出来,换了身新衣服,把头发吹了个干净,一改刚刚魂不守舍的模样。
穿卫衣的时候脖子上有处地方按上去格外的疼,简远摸上去才意识到大概是顾云开昨天晚上在那里以要吃人的力道咬了一大口,留下个圆圆的牙印,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虽然什么都没摸出来,有些地方已经完全复原了,只能摸到几个浅浅的凹陷,但还是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远远?”
洛璇不放心的来敲门:“你在浴室里呆的有点久了,没有睡着吧?”
“没有,妈妈。”简远听到声音之后立刻穿上那件卫衣,他这才发现自己套着那件衣服笑得像个傻瓜似的已经过去整整十分钟了。
他居然在浴室里套个卫衣傻笑了十分钟?!
简直跟白痴一样。
简远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额头,可是衣服又让他想起了今天中午分开的时候,顾云开穿得那件黑色衬衫。对方相当精明,背着的单肩包里带了换洗的衣物,准备充足的让人怀疑他是早有预谋——鉴于晚上开房的计划是顾云开后添加上的,这个怀疑具有相当高的可信度。
恋人穿着衬衫系着纽扣,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皮带勒紧了,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能拎着公文包出去谈一笔大生意,简直像个商业巨子或者是什么金融名流,他站在窗边别那只银色黑带的腕表,阳光落在紧皱着的眉头上,全身上下的衣物妥帖的找不出任何问题来。
只是脖颈上裸露出来的吻痕太过晃眼,顾云开甚至根本没费心去遮掩一下,大大方方的任由那些痕迹为他打上烙印,因而禁欲就成了引诱,严肃成了欲迎还拒的暗示。
简远想了想,觉得全世界能把衬衫跟西装裤同时穿得这么正经又这么色气的,大概除了顾云开也没有其他人了。
不过鉴于他的立场不稳定,这个想法毫无任何根据跟可信度。
不行,他真的不能再想顾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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