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曲道半
“嗯。”戚果揉了揉眼睛老实回答,他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戚崇海也知道他的作息时间,这个点钟确实也晚了,便叫来管家,让他带着戚果回别馆那边休息。他牵着管家的手才刚走出大厅,迎面却迎来一个他以为早就回去了的人。
“哥哥。”戚果眼睛一亮,挣脱开管家的手几步小跑过去。
听大人们虚与委蛇的对话实在是太无趣了,他老早就后悔把陶鹤赶走了。陶鹤看着他跑过来,眼睛里带上笑意,紧紧握住了他往前伸的小手。
两人立即牵着手走到了一起,肩并着肩,头顶着月亮往家的方向走去。管家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那他俩的影子也长长地拉到一起,也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
“你怎么来了?”戚果以为他是来接自己的,一眼看到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宴会前的那套,便知道他实际上根本没回去。“不对,哥哥根本没回去是不是?”
“嗯。”陶鹤不瞒他,点了点头。
戚果立即紧张起来:“有没有人找你麻烦?”家宴人多杂乱,分家好多人他都认不出,最担心的便是有些人出于嫉妒或是别的什么心理来堵人。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陶鹤,见他脸上好好的,身上的衣服也依旧整洁,这才安下心来。
“回去再告诉你。”陶鹤任他检查,最后只这么对他说。
回到别馆,两人一起洗了澡,身上都是香喷喷的沐浴露气味,那奶气重得戚果都有些受不了,皱着眉道:“最近怎么突然换了个牛奶味的沐浴露?”
“管家换的。”陶鹤简短道。
他们俩的日常生活都是管家照料的,比如那套配套的儿童睡衣。但之前用的沐浴露并不是这个味道的,戚果心有疑惑,却也觉得自己太娇气,便不再提这事了。
“哥哥之前说要告诉我什么?”他心里还记挂着这个事情。
两人头靠着头躺在枕头上,小熊也张开两只毛绒熊掌护在他们头顶,守护着他们的悄悄话。
“果果知不知道戚柯是谁?”陶鹤不答反问,从嘴里吐出了一个令戚果有些陌生的名字。
“戚柯?”他有些迟疑地重复了一次这两个字,陌生得就像是第一次把这两个音节组合在一起。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勉强从记忆里翻出一点模糊的印象。
“应该是分家的一个人,和我们是同一辈的。他父亲是入赘的,他母亲早早病故了。我只记得戚柯一直跟着戚荣,好像这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哥哥怎么会问这个人?”
陶鹤听了他的话,半晌不言不语,似乎是在沉思。
“哥哥今天是遇到了他们吗?”戚果看他半天不说话,转念一想,便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一个人,肯定是今晚遇到了。而且遇到了戚柯,就必定会遇到戚荣,他俩几乎从小都形影不离。
当然不是像他和哥哥这样的形影不离。随着他慢慢地回想起一些记忆,对戚柯的印象也变得清晰起来。
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戚柯更像是戚荣的助理,负责给他打点一切事物。
作者有话要说: 陶鹤:(松了口气)还好果果没发现是我让管家换的牛奶味。
戚果:哥哥?!?!?!
陶鹤:奶味果汁,我很喜欢。(似乎意有所指)
戚果:哥哥,可不可以不要说这种很变态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不懂!
第57章 包养黑道大哥10
“不止是他,我还遇到了戚荣戚叶。”陶鹤怕他担心, 对这三人来找自己麻烦的事闭口不提, 只简单地带过几句, 让戚果以为他们只是恰好碰上。
“我们没说什么。只是我看到戚叶和戚柯都很听戚荣的话, 就像是这他们的老大似的,觉得有点奇怪。而且我也没见过戚柯, 就来问你了。”
原来如此。戚果安心下来,便只管将他刚刚回忆起来的一些情况都一一告诉陶鹤。
“戚叶哥哥应该很熟悉了,我就从戚荣说起。戚荣是戚崇林的小儿子,实际上他和戚叶的辈分都算是我们的小叔叔,不过因为年龄相近, 我一直都叫他们堂兄了。戚荣在家比较得宠,性格也很是高傲, 从小就拉着戚叶一起欺负分家的孩子。但只有一个人除外, 就是戚柯。”
戚果顿了顿,“刚刚我也简单和哥哥说了,戚柯的母亲是我们的表姑姑戚嘉。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我记得好像是婚后两年就去世了, 只剩下表姑丈和戚柯。我每次看到戚柯, 他都肯定和戚荣在一起。”
他对小时候的戚柯印象就只有这么多了, 长大之后更是没见过他几次, 唯一能肯定的是长大之后他仍然是跟在戚荣身边,两人都一起进了戚氏工作。
他一口气说了许多,口都有些干了, 还未开口,陶鹤便体贴地立即起身,把床头柜上的水杯给他递过来。
“谢谢哥哥。”戚果仰头一口将半杯水喝完,心中只感慨还是自家哥哥最懂他。
陶鹤只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将房间的灯关了,这才回到床上。戚果累了一晚上,一合眼便香甜地睡去了。
只是他自己还在想着今天遇到的那三人。
虽说二人都以戚荣为首,但看得出来,戚叶对戚荣还带着些亲近撒娇之意,而戚叶便不同了。从一开始他便站在两三步开外的地方察言观色。什么人才会站在哪个位置?管家、仆从。而等到两人发生争执,他才上前出言劝和,几句话便把两人都哄得顺顺服服,这说明他既了解他们,口才也很不错。
一个擅长忍耐,能说会道的人。
就像一颗默默无名埋在庄稼地里的杂草种子,就算它发了芽破土而出,农人也未必会注意得到。然而直到它彻底成熟,壮实的根深植地下,农人这才发现就是这柱杂草影响了庄稼的发育,却也已经为时过晚。
他记得这个教训。
及时斩草除根,或是把它移植到农田之外,这才是农人应该做的。
*
即使从一个小孩再次慢慢长大的过程再怎么无聊难捱,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去,戚果的小学与初中便也都平淡普通地过去了。
和上辈子相同,初中的他与陶鹤同校不同班,而成绩不好的戚叶却不知怎么地挤了进来,勉勉强强地每次考试都排在倒数第二。除此之外,他们俩却也没什么交集,戚叶避着他走,他自然也当做他不存在,倒是过了段相安无事的时光。
但陶鹤却不同了,他小学时做得最过分的也只是上课睡觉,初中却无由来的变得叛逆,整日逃课不说,竟然还与校外的混混打上了。好在他还不曾在学校里斗殴,没背上个什么处分。但这也足够让戚果头痛了。
唉,是不是我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哥哥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叛逆少年?明明一直看起来都很沉稳成熟的……
虽然好像有什么关系反了,但戚果却是真情实感地把重生之后的自己当做是陶鹤的长辈,甚至还偷偷摸摸地买了几本有关青春期的教育书籍,打算看看能不能在这辈子把哥哥揪回正道来。
先是逃课,再是打架,最后……
上辈子的这个年纪,他怎么都想不到高中毕业之后,陶鹤会突然对他说自己加入了某个帮派,马上就要去过电影里的那种黑道生活了。他那会的第一反应便是吃惊,没想到现在的法治社会居然还存在黑帮?其次便是担忧和生气,一周都没和陶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