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翡冷萃
乖得他心里水一样的软,因为他不是人,所以连带着鸡巴也要爆炸似的疼。
霍瞿庭从小就清楚他和辛荷不算兄弟,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辛荷更不用叫他哥哥,这是霍芳年为了夺占人家的财产才弄出的把戏。
一开始,他看好戏一样地到医院去看刚被从瑞士接回来就做了手术的辛荷,心里还想过,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下一次霍芳年来接他。
后来觉得他有意思,好玩,再加上辛夷活着的时候也从没有给他不好过过,就渐渐像逗个小狗一样得逗辛荷。
可他很快就放不下了,一只真的小狗会摇尾乞怜,但辛荷连记得他都不是很情愿,他却还是很快就放不下了。
从那天下暴雨,他从花丛底下把轻飘飘的辛荷抱在怀里,晚上守着他哄了一整夜,只为了让他好好睡半个小时起,他就再没有一天放得下辛荷过。
辛荷十一岁那年突然住院,发了好几天高烧,后来心脏也不情愿跳了一样,他满心想的都是医生说的那个十二岁的期限,害怕辛荷是过去不了。
他都二十岁了,跟着霍芳年出去,人家都夸他稳重、年少有为,但就是在病房里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
他的心生生被剜了一大块似的痛,怕辛荷死了。他的小荷,他总是这么想,是“他的小荷”。
跟霍芳年没有关系,跟霍家没有关系,更和辛家没有关系,只是他的小荷。
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放不下变成了忘不了,他写很多邮件给辛荷,也看辛荷回复的三言两语,翻来覆去地看。
再从忘不了变成离不开,水葱一样在他眼底下长大的辛荷还占着他心里本来的位置,只是意义不再相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第一次做梦梦到抱着软绵绵的辛荷操的那天晚上,跟个青春期只知道精虫上脑的蠢货一样,在梦里就射了一裤子,那是上个暑假的事,没过几天,辛荷就开学,回了香港。
可梦却没再停过。
后来他自慰的时候射不出来,就去想辛荷在他面前不注意,总是露出的一截腰,或一小片胸膛。
再后来,他破罐子破摔,晨勃撸一把,想得干脆全是辛荷的脸。
笑的,怒的,开心的生气的,辛荷的脸。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自认是个普通的饮食男女,成年人对待性不应该还视如水火,但面对视讯画面里辛荷干净的眼神,他仍然拒绝在欲望冷却以后的时间里认真去想它的含义。
如果辛荷需要的只是哥哥,那他就永远都会是,也只会是辛荷的哥哥。
可如果辛荷需要更多呢?他每次相亲后都会找借口发点小脾气,用笨拙的方法试图破坏他的相亲,他黏他,不像个已经将要成年的弟弟,还在夜里偷偷地吻他。
“对不起……”辛荷说,“我不哭了,睡觉吧,待会还要赶飞机。”
他试图从霍瞿庭的怀里爬出去,但是没有成功。
霍瞿庭很费力才能控制自己保持住一个相对得体的表情,可他没法不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开口说话之前,已经有傻笑先行,浮上原本英俊的面孔。
“还没说清楚。”霍瞿庭搂着把他压回枕头上,紧紧贴着不让辛荷逃避,不依不饶,“小荷,你亲哥干什么?”
霍瞿庭费了那么多辛苦把他养大,从头到尾都金贵,唯一没有教给他的一件事,就是频繁地妄自菲薄。
尽管单恋总是容易使人产生自卑,但辛荷没有那么傻,即使再不懂霍瞿庭的意思,起码他知道,此时霍瞿庭表露出的态度既不是恶心,也不是厌恶。
他也没再装凶和不讲理,在霍瞿庭面前,他最多的感受永远都是安全,并不需要太多的伪装。
霍瞿庭又凑近了点,用手把辛荷的头发向上捋了把,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无聊似的拿拇指在上面来回摩挲,过会儿又催促垂着眼睛表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辛荷:“说话。”
“你知道。”辛荷突然说,“你说。”
霍瞿庭捏住他下巴道:“嗯?倒打一耙?”
不过辛荷抬眼看了他一眼,霍瞿庭就有点笑不出来。
那软绵绵的眼神里是对哥哥的依赖和信任,又带点委屈巴巴和可怜。
好啊!霍瞿庭想,你就是这样把我拿捏在掌心里的,永远都是这招!
他紧紧抱着辛荷,隔着一层睡袍贴上他瘦削的身上一点绵软的肉,以为自己横眉冷眼、气势汹汹,要逼迫他说出深夜偷亲到底所为何事,再恶狠狠赶他出门的兄长态度。
实则毫无威慑,每块隆起的肌肉里都是喜气洋洋,眉梢挑起,嘴角不知廉耻地扯起个笑,像大狗叼住了骨头,他怎会松手。
你喜欢我,霍瞿庭只要想一想这四个字,心里就甜得流蜜,那蜜是从辛荷那儿来的,就更甜到他牙倒。
太多,太甜!
霍瞿庭总以为自己满心矜持,却不去管自己年已二十六,生得人高马大,一条大腿险险壮过辛荷的一把腰,还拱在这株新长成的水仙花上不撒手,讨要那一点鲜嫩的甜和爱,究竟有多不要脸。
他才不管!在哪要脸都成,唯独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心上人,那脸皮是不能要的。
辛荷是他一手养大的,今早上还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哄出来,嘴里塞支牙刷,又身段全无地单膝跪在床边给他穿袜子。
只要是辛荷在他身边,又有哪一天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所以他大了,就合该爱自己,合该有事没事拱到自己怀里,献上个甜死人的吻,合该给他如兄如父的霍瞿庭小妻子一样的关心。
是了,以后除了兄长和父亲,他还要做辛荷的丈夫,必定将脸严肃地板起,给他立规矩,叫他再不能让自己慌张无措,搂着他手脚都没地方放,硬又不敢硬,软还软不了。
他要给他折磨死了!
“你喜……”终究不是辛荷的对手,他什么都不用做,霍瞿庭就成了手下败将,可这句话没说完,辛荷就低声说:“我喜欢你。”
“喜欢哥哥。”他不知死活,还补了这么一句。
眼睛垂着,鸦羽似的长睫毛忽闪,霍瞿庭离得太近,他终究别扭,微微偏过头,拿一只手挡住下半张脸,掌心朝上,水葱似的指尖轻轻搭在口鼻的上方,声音绵软,语调温吞。
他说了个陈述句,听在霍瞿庭耳朵里,却是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