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一般他是要等大家一起吃完饭才下桌的,这次他把一碗饭两三分钟就扒完了,一扒完顾不上擦嘴,就对老太爷高昂说:“爷爷,我吃完啦……”
那尾意就像带着亮晶晶的小翅膀,在空中扑闪扑闪欢快地飞。
老太爷忍不住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
“谢谢爷爷,爸爸妈妈……”小少年眼睛亮亮转向养父母。
赵刚夫妻一个比一个乐,妈妈先开口,笑着道:“你哥就爱买点小东西糊弄你,看把你高兴得。”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贺珀帆笑出两排白牙,连连罢手,“他要是天天要有这表现,我给他每天都打一百分。”
小家伙贪得无厌,还想天天,赵京也没忍住,嘴角翘了起来。
贺珀帆飞一样扑向沙发,拆他的礼物去了,还现场直播,拆到一个就给餐桌这边的大人直播小汽车形状,告诉他们等会儿他要把小汽车摆到他收藏室的哪个架子上去。
他喜爱小汽车,因得到的小汽车数目众多,赵家给他装修了一间收藏室出来。
头两年,收藏室还有点空,这两年,收藏室都快满了。
贺珀帆是保姆带着长大的,童年收到的最多的礼物就是父母从各处给他带回来、寄回来的小汽车,以至于养成了他对小汽车的迷恋习惯。老太爷和赵刚夫妻也知道他们给孩子造收藏室是对孩子有点过于溺爱了,但一想这是孩子与他的亲生父母在这世界上最后的联系,是孩子偷偷怀念亲生父母,觉得他们还在身边的方式,家里的三个大佬在叹息之后,终究还是纵容了他这个爱好。
赵京也不遑多让,一有什么不对,就去买小汽车哄人。
“哇!哇哇!这个也好漂亮的,超级漂亮,小汽车之王,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帅,哥哥,谢谢你,我爱你,这个今晚我要摆到床头柜去。”摸着手上宝蓝色,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湛亮无比的小汽车,贺珀帆赞叹之余不忘捧一下自己,就差把心掏出来自己赞美自己了。
小少年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小汽车如痴如狂摇头晃脑,把餐桌上的四个大人引得频频往他那边看,个个脸上带着浓或浅的笑意,吃饭都不专心了。
“这活宝,”赵刚被小家伙逗得差点被饭噎住,干咳了一下把饭咽下后一脸笑意吟吟跟儿子道:“你倒是挺知道哄人的。”
赵京摇摇头,对他爸的话不置可否。
他是把人哄笑了,于是全家人都高兴,换一头试试,他要是把人得罪狠了,把人招得两三天没个笑容,这家里的人就得找他“谈心”来了。
赵妈妈也知道老公这话说得有点两面三刀了,笑瞥了丈夫一眼,回过头对赵京笑说:“也就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让你把店告诉你妈你也不说……”
“哇!这个也老帅气了,超帅的,有点像哥哥……”那边的人拆了一个大一点的汽车,拿在手里,赞叹声又传过来了。
“看在你只比我少帅一点的份上,那你跟小蓝在一起吧,今天一起睡床头柜。”贺珀帆自言自语。
赵妈妈听了失笑不已,笑完又叹气,一脸怅然若失。
她老想着让孩子太依恋家人不好,可真让他见识人间残酷,她却一点也不舍得。
纠结啊,她天天都陷在这里头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
赵妈妈想着事,怔住了。赵京一看,就知道他妈又再一次陷在“是为他好,还是没为他好”的死循环当中了,他出言打断了他妈的沉思,“走一步算一步,我看着他,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着终于跟他们下承诺的儿子,赵妈妈放心之余对儿子也有一点愧疚,有些惭愧地道:“你爸跟我年纪还是大了点,对帆帆补偿心理过重,养帆帆也只想万事顺着他,他开心就好,做人这一块,还是得你看着他,你结婚之前,就多带带他,等他长大了,他会念你的好。”
赵妈妈晚婚晚育,年近四十才生了赵京,她虽然看起来年轻,顶多四十来岁的样子,但真实的年龄,当贺珀帆的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行,还早,你们别想太多,我说过,有我。”他爸四十来岁才结婚的,爷爷也差不多是三十多才结的,他们家的人结婚都晚,离他结婚还有十来年,赵京也做好了把小孩带到差不多三十岁的准备。
到那时候,无论是从心智还是情感,小孩都成熟了,可以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当然了,前提是孩子这些年不想离开家,如果想离开的话,他再定计划。
赵京各个方面都考虑到了,所以从容不迫,赵家人一想他那能把各方面都能平衡到一个极致的能力,对他也放心,于是这次老太爷开了口,结束了这段对话:“先这样,别先操心那些有的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作为家人,我们首当其冲的就是给他制造一些美好的家庭回忆,医生都说了,他现在各方面都很健康,我们维持住这种健康就好了。”
怕贺珀帆听到,大嗓门的老太爷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但那边原本专心至致拆礼物的小少年这时候扭过了头来,怔怔地看着他们。
老太爷说话,傻怔着的小孩儿似是突然回过了神,朝爷爷比了个心,迅速用手语跟老爷子比了一句话。
他说:爷爷,我爱你。
刹那之间,老爷子热泪盈眶。
(我也爱一直在的你们,比心。)
第10章
高三的第一学期,跟家里斗智斗勇的贺珀帆的小日子一如既往过得美滋滋。
相比之下,王昱就惨多了。
他爸在外养的小三被他妈发现了,过了几天,她又发现这小三已经存在很多年了,王昱还有个不到三岁的私生子弟弟。
前期王昱妈妈信誓旦旦要离婚,发现有私生子后,王昱妈妈眼泪一抹,婚不离了,正在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给王昱揽财。
“我也不在乎能不能继承到什么,我有手有脚,以后想要什么可以自己挣,”这天下午放学,王昱让贺珀帆和他到学校体育馆那边的饮料店聊会天,等点好饮料一坐下来,他就扒着头发,痛苦道。
他最近半个月被家里弄得心神不宁,每天就像晴天挨雷劈了一样魂不守舍。
贺珀帆拿他的事回去跟他哥讨论过了,所以跟王昱建议起来也像模像样,“你妈做的挺对的,不能因为恶心就放弃自己的利益。当年也是你妈牺牲了自己的事业和时间和你爸一起打的江山,打江山有她,坐享成果却没有她,这不只是傻的问题,而是整个人没有竞争力的问题,这种思维,离婚了,只会过得很惨的,你不要阻止阿姨战斗,咱不能没成为助力,反成拖后腿的,那样也太孬了。”
还能这样解释?王昱愣了一下,犹犹豫豫道:“我爸说就是我妈这样爱斤斤计较,太爱算计,没个女人样,他才……”
贺珀帆一口把刚入嘴的果汁喷了,拍桌子“我呸”了一句,甩手拍了王昱脑袋一掌,“你是不是傻逼,要论算计,有谁强过你那爱溜须拍马的亲爹?他有那功夫嫌弃谁,怎么不先嫌弃下自己?我操,你怎么容易这么被洗脑。”
“那是我亲爹,他说的话我能不……仔细想想吗。”王昱把“信”字半路改道,梗着脖子道。
“得了呗,想搞小三就搞小三,他想搞了,就是再完美的人,他不要了,也能挑出一百个毛病来安慰自己。”贺珀帆不屑,“我哥说了,你妈现在的做法挺清醒的,老哭不干事拱手让人的那才叫傻逼,不叫清高。”
“你哥说的?”王昱看他。
“前面那句他说的。”
“哪句?”
贺珀帆翻白眼,“除了脏活是我说的其它都是他说的,老子都被你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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