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梦
“哼。”小家伙已乐翻天,赵京哼笑了一声,对一点小事情就开心得要命的小家伙的快乐不予置评。
“你也不错的啦。”贺珀帆咧着嘴,夸的不是很有诚意。
“以后可以少说点,”赵京听着小朋友笑就已经很轻松了,嘴角不自觉地因为小家伙的高兴翘了起来,并明知这是在取悦小朋友,他还是说了:“我不是很喜欢听这些。”
想当初他以为取悦别人是他这种人最不需要去做的事,但有朝一日自己真在自己面前实施了这种行为,赵京才发现,原来不是他不想取悦别人,而是那些他不想取悦的人们没有长在他的心上,而那个长在他的心上的,单单他的笑声就是巨大的杀伤力,能把他的坚硬杀得片甲不留,溃不成军。
不是想不想,而是配不配,值不值。
“哈哈哈哈哈……”赵老大承认了,贺珀帆乐得在手机这头直拍身边的沙发,乐得屁股在沙发上都跳了起来,哈哈大笑到笑声都变形变成了咯咯咯,就像一只扯开了嗓子仰天大笑的小公鸡,猖狂得不得了,“赵京你还有今天?是谁说要跟我分房睡的!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现在是你不进房了,赵京无奈,握拳抵嘴止住笑意,跟对面那只臭屁到了天上的小公鸡道:“好了,不喜欢你夸别人就这么高兴?”
“就,是,这,么,高,兴!”贺珀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早知道谈恋爱这么开心的,我早就应该向你求婚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赵京有点追不上小朋友的脑回路,但他无法否认的是,因为小家伙的这句话,他此时的嘴角眉梢都是笑。
(中午好,祝新的一天大家有新的开心。)
第48章
等到赵京回来,贺珀帆已经展开了丰富又充沛的求学以及创造生涯。因为小朋友说不要他们的钱,在金钱上赵京并没有提供帮助,完全尊重小朋友想要的财务独立,但在其它方面,他给予了一个家人,以及男朋友的支持,就是在小朋友带着伙计们加班的时候,他会提吃的去探班,或者小朋友需要车子接送,只要情况允许,他都会亲自前去,而不是派司机。
于是贺珀帆的伙计团看到赵家新一代的主持人像个随叫随到的跑腿,不仅给送吃的,还兼职司机给他们开车。
但贺少爷当这是平常,他们也不想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瓜,努力假装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哪怕他们时不时会在亲友团里听见一些赵京像天王老子那样难见的泄愤之语。
很快小半年过去,贺珀帆过上了十八岁的生日。过生日那天他一大早就起来了,想给自己做一个庆祝生日的蛋糕,两个小时后,他被忍无可忍的厨师长给赶了出来,老厨师挥舞着棒槌喊:“你再进来烧我的炉子我就辞职,辞职!”
贺少爷扭头回去,委屈巴巴:“再给个机会嘛,今天我生日。”
“谁生日都没用,给我走开。”被贺珀帆烧坏了一个烤炉,弄脏了半个厨房的老厨师心里都在滴血,作为一个在自己的地盘见不得一点脏的人,他已经忍了家里这小混帐半天了。
贺珀帆没给自己做成这个超有意义的十八岁蛋糕,非常委屈,老厨师更委屈,回头把厨房一弄干净,逮个空出来找大少爷,找到赵京就哭诉:“大哥,能不能别让小弟进厨房?他一进来家里人都要吃不上饭了。”
赵京看着胖乎乎眼泪汪汪真诚实感的老厨师,拍拍他的肩膀,“真没一点天赋啊?”
“他是干那活的人吗?”在厨房受够了外行侮辱的老厨师激动得胸口直跳:“他连盐和糖都分不清楚,告诉他他还说我眼睛不行,脾气大得不得了。”
“那是他不对,”赵京明白了老师傅气跳如雷的点在哪了,小家伙一早就人身攻击老师傅老,眼睛不行,点头道:“我等一下就去找他说明这个问题,让他尊重您的专业意见。”
赵京很懂老厨师,一句话就把老厨师安抚住了,老师傅随即就释怀,还叮嘱大哥:“也没什么,小弟就是一时的兴趣,你别说他说重了,他不懂做饭这有什么?他要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哪怕是吃龙肉呢,我也做道有龙肉味道的菜给他吃。”
老厨师其实是家里最溺爱小少爷的,比管家溺爱多了,管家还管着贺珀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老厨师则是家里人不允许贺珀帆吃什么,他背地里做一点点偷偷送过来,从不委屈家里小弟。
但烧他厨房这事就不能忍了。
所以等赵京告诉小少爷,他的话刺激到了家里老师傅那脆弱敏感的心,贺珀帆恍然大悟之余又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花伯在意这个。”
“花伯现在最常说的是什么?”赵京问。
“说要做一辈子厨师,不能动了才会退休。”贺珀帆一经点拨,就被点醒了,又恍然大悟:“他怕老了我们逼他退休啊?”
“嗯,去道歉,说几句好听的。”
贺珀帆乖乖去了。
赵京说他的时候,老爷子也在,看着小孙子乖乖去了,老爷子收回笑咪咪的眼神,跟大孙子道:“可比以前听话了,说什么就听什么,没有逆反心理了。”
“他心大了,”赵京给老爷子剥水果,道:“心一大,有了自信,就容得下很多事情,包括批评和意见。”
“坚韧好,”老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桔子,塞了一瓣进嘴里,咽下去后道:“这是能让他受益一生的品质。”
赵京点头。
“你呢?”老爷子和蔼地看着他,“等他长大,丰满,完整之后,你可能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会崇拜你,会不会遗憾啊?”
“不会,他会给我更好的爱,”赵京把另一半剥好的桔子放到老爷子手上,微微一笑:“强大又完整的爱,那才是最适合我的。”
老爷子摇头失笑不已,他吃着桔子,摇着躺椅,舒服得不得了。
人生最快乐的,就是生命走至暮年,还能看到崭新旺盛的生命力有着更高的人生追求,在这种愉悦面前,一个人个人的衰老消逝一点也不可怕,因为一旦被那怒放的生命感染,自己沉默了下来的灵魂也会因此变得更新鲜活美好起来。
衰老的从来只是身体,而精神和灵魂,可以永远活着,永远灿烂。
上午相熟的亲友们陆陆续续到来,这些人基本上都不知道赵家两儿子现在的关系,全家人的意见也是这事顺其自然,都没有刻意大张旗鼓,或者掩饰一二的想法,以至于赵京对贺珀帆异于常人的包容,看在亲友们的眼中,就是赵家人真把贺珀帆这个养子当小儿子养了,再加上他们心里对赵家人天性对人友好真诚,他们对一家人对贺珀帆的好与宠爱都很理解,看到赵京在公众场合比以前对贺珀帆要亲近一些,也只是觉得时间长了,两兄弟处出了真正的兄弟的感情,不意外他们之间还会牵个手的举动。
不过理解归理解,这完全不妨碍他们私底下吐槽两兄弟这么大了还牵手的行为,都觉得贺珀帆是个小缠精,太会讨人喜欢了。
有心思不那么大的,刚正眼看到两兄弟牵手去和来的亲戚说话,回过头来就跟身边的儿子狠狠吐槽贺珀帆:“我看他是知道赵刚他们有求必应的性子,一旦索取必会让他满意,他就天天缠,连赵京都让他搞到手了,这也太有手段了,小小年纪就有这心机,也太可怕了。”
她儿子听他妈这么一说,也是服了:“妈,他最小吧?你不是说大伯父他们家的人最聪明了?聪明人难道会被个小孩儿骗?”
他妈狠狠刮他一眼:“你懂什么?”
“你就是看不惯人家招人喜欢,又羡慕得不得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呗,明说就是了,中伤人家干什么。”她儿子翻了个白眼。
他妈一巴掌呼上他脑袋,恼羞成怒气道:“你有本事,你学着点啊?”
这大概是他妈的心声了,这家儿子情不自禁又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他家儿子,你分清楚界限好不好?还搞到手了,说话这么难听,你就不怕人家到时候不欢迎你进门啊?是了,不让你进门,你又要说人家心眼小,有手段了……”
他妈气糊涂,上前就是对他脑袋左右开弓:“我让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
“你又不讲道理了……”他儿子也快气死了,委屈得很。
他们站在后门门口的一角说话,身后立了个大花瓶,花瓶之后,赵刚正和来做客的好友在说话,母子俩吵起来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等到他们吵着走开后,赵刚好友笑着跟赵刚道:“现在的小朋友不得了。”
“唉,”赵刚笑叹:“要让我家那小儿子听到,又要打小报告了,不过说完这阿姨的不好,他又会觉得这小朋友值得做朋友会主动去跟人家交好,现在的小孩儿啊,比我们恩怨分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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