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r.Solo
谁想睡到半夜,手机又没命地响起来,拿起来却半天没人出声,他正要挂,那边才闷声道:“是我,别挂。”
“你现在酒醒了?”傅错说,“你知道现在多晚了?”
“多晚?三四点吧……”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的?”
“有了就有了,再问怎么有的有意思吗?”
傅错无语,说了句:“以后别再打给我。”
“傅错,你敢挂我电话的话——”
傅错不听他说完直接就挂了,还顺手设了一个黑名单。
第二天去酒吧,在地铁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就赫然看见隋轻驰又上热搜了,因为在微博发了一张很嚣张的自拍,一个ROCK N'ROLL的手势他比得宛如竖中指般充满攻击的味道,还写了一句:长久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恭喜新西风乐队出道。
评论里有人问前浪死在沙滩上是不是太过分了,隋轻驰给点了赞。
傅错到了酒吧一再压抑,最终还是意难平,去洗手间给隋轻驰去了电话:“算我求你了,放过西风吧。”
隋轻驰听完就挂了,一声呼吸都不给他。
等再一次拨过去,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第三章
傅错有些后悔给隋轻驰打那个电话,如果他不打过去,烦的人就会是隋轻驰了,他太了解隋轻驰,中二天王不怕跟任何人刚,怕的是人家不和他刚。
当然事实也可能是隋轻驰更了解他,知道他一遇到和西风有关的事,就会往他的陷阱里跳。
“傅错,”一名酒保推开门,往外指了指,“有人找。”
他纳闷地走出去,吧台处一个刺头青年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AK?”
西风解散后,AK也没有加入别的乐队,平时除了在一个私人音乐教室教人打鼓,就是跟一些固定合作的乐队定期跑跑穴。
傅错把一大杯啤酒放他面前:“我请你的。”
AK也没客气,爽利地喝了一大口,打开了话匣:“你知道隋轻驰要重组西风吗?”
傅错点了点头:“随便他吧。西风这个名字我们也没注册。”
AK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啧了一声:“你说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当他的天王巨星为毛要旧事重提啊?”
傅错没接话,他感觉AK来找他应该不是为了和他讨论故人的,他也不想话题老往隋轻驰的方向赶,事情过去那么久,AK或许以为他已经释怀了,可他还真就没有:“你来找我不是想聊这些陈年旧账吧,有什么事直说吧。”
AK果然朝吧台坐近了一点,说:“你知道那个《地表最强音》比赛吧。”
《地表最强音》是个演唱类的选秀比赛,这两年的选秀比赛都是换汤不换药,他早就不感兴趣了,一期都没看过。
AK接着说:“是这样,我遇到一个男孩儿,歌唱得真的超级棒,特有潜力,我想帮他上那个比赛……”
傅错听着有点惊讶,不理解AK这股不合时宜的热情是哪儿来的,心说你是老了吗,都开始当伯乐物色起千里马了?
AK叽里呱啦豪情万丈地说了一大堆,意思他听明白了,鼓手先生想帮那孩子上《地表最强音》,但自己毕竟是打鼓的,唱歌方面不在行,所以就想找他帮忙指导一下对方。
“我是吉他手啊。”傅错说,“你不是应该找个唱歌的给他指导?”
“我认识的人里关系好到能帮这个忙的没有唱歌的啊,哎呀你行的,毕竟CTR毕业嘛,再说你以前也指导过隋轻驰啊。”
傅错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一跳,心说你能不能不要说着说着就炸我一下啊?
“但我不是专业唱歌的,我在CTR学的也不是声乐。”他说。
“那起码能教教他乐理啊,发音技巧也行啊,这孩子虽然歌唱得不错,但是个野路子。其实他靠自己也准能进比赛,我就是希望能帮他走得更远一点,你想啊,万一当了某个导师的学员,乐理不懂谱子都不会看,那多吃亏啊。”
傅错没说话,真的很想问这人一句,选秀比赛的亏你还没吃够吗?
“我有他的照片,”AK拿起手机翻了翻,递给他,“不但歌唱得好,也有红的资本。”
傅错看到照片,心中一惊,这个男孩长得十分俊美,一下就让他想起当年的隋轻驰。
AK盯着傅错,小心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给你看他的照片也是不想对你有隐瞒,他的确和隋轻驰有点像,老实说连个性某些方面也有点像,但是本质上是和隋轻驰完全不同的,再说你也知道,他像隋轻驰更说明他有红的潜力。”
傅错看着照片苦笑了一下,像他怎么就代表有潜力了?隋轻驰火到现在这样,已经把大家对红的定义都带歪了吗?
看在AK的面子上,傅错还是决定跑一趟,去会会这个低配版隋轻驰,到时候看了觉得不合适再拒绝也显得比较有诚意。AK很高兴,一离开酒吧就给那个叫钟岛的男生打了电话,得到一句对方用户已关机。尴尬的鼓手先生皱眉骂了句:“臭小子,让他随时保持开机的!”
傅错耸耸肩:“就这态度,我看还是算了吧。”
AK拉住他:“别啊,我知道他住哪儿,保证不让你白跑!”
送佛送到西的傅错又跟着AK去了男孩的家。走到吵闹拥挤的老居民区,路边还有人在泼洗菜洗肉的水,翻着血泡的脏水沿着路牙流淌,却并不影响坐在街边烫麻辣串的居民们的胃口。让他想起儿时的老家,他和谭思就是在这样的街区认识的。那天太阳正好,他趴在窗口,看楼下的挡雨板上,一只黑猫矫健地逮住一只老鼠,开始享受它的午餐,猫把老鼠皮扒掉那一刻他噫了一声别开视线,抬头时却见对面楼的窗户那儿也趴着个男孩子,他们看见彼此,相视而笑。
“到了。”AK说。
傅错抬头看去,老式筒子楼又破又旧,乌压压的阳台上罩着乌压压的铁丝网,看着就像笼子,真想不出自己当年是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AK很是敲了一会儿门,才听见一个老年人在屋里问“谁啊”,AK转头和他说了句“他和他外公一起住……”门上的小窗就冷不丁打开了,窗口后是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AK凑近了问:“老爷子,钟岛在吗?”但老人家仿佛听力不好,两个人在那儿鸡同鸭讲了半天,老人一脸的警惕,死活不肯开门,来来回回就一句“我不认识你啊”,最后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小窗“砰”一声就关上了。
傅错在后面看着AK碰了一鼻子灰,憋着一股笑。
下了楼AK一脸沮丧地和他说对不起,虽然白跑一趟,但他心情还算不错。两人经过前面一个篮球场,傅错往那边瞧了瞧,小时候住的那街区也有这样的篮球场,不该叫篮球场,就是空地上竖了一个篮球架而已,但已经充满耀眼的人性关怀了。
一个男生胳膊下捞着球走出篮球场,AK突然在前面停住,跟猛站起来的大兔子似的,大喝一声:“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