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三观
白惟明干咳两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于知务打了个电话来给二人解围了,说请容君€€去和导演吃饭。白惟明却笑道:“你可别又在酒桌上嗑起头孢来了!”
“这可难说得很。”容君€€瞧着白惟明笑道,“你要不放心,就陪我一道去呗!”
白惟明却道:“刚刚不过是玩笑话。梅€€导演德高望重,不至于为了一杯酒为难你,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叫于知务陪你去好了。”
“怎么是他?”容君€€没想明白。
白惟明却笑道:“你最近太冷落他了,他都在吃醋呢。”
容君€€被白惟明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最近确实和于知务交往少了。话虽如此,容君€€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怎么就‘吃醋’了?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啊。”
白惟明却道:“那是,我们只是普通同事,你去吃饭,还喊上我做什么?”
容君€€被白惟明这么一说,竟有些别扭了,半晌又说:“可你是知道我的,我什么都不会,就会两样:一样是演戏,一样是得罪人。你好不容易给我拉上了这个好项目,我也怕自己一个人去,不会说话得罪人,就给你把项目给搅黄了。”
白惟明便道:“你爱说便说,爱笑便笑,不必怕得罪人。”
第16章
容君€€便领着于知务一同去吃饭了。于知务见白惟明没在,便有几分高兴、几分放松,又问:“怎么白惟明不来啊?”
容君€€便道:“白先生又不是我的保姆,不用时时刻刻跟着我。”
于知务便说:“那我是你的保姆了?”
容君€€笑了,说:“我看你还巴不得呢!坦白说,你是不是最近嫌自己陪我不够多了?”
于知务被容君€€揭穿了,竟也有些尴尬,便说:“我……我只是想起从前你低落的时候,都是我陪着你的。现在你红了,反而是生疏了。”
容君€€听了这句话,也颇为感触。原本容君€€的经纪人也是一个金牌经纪,在容君€€公开出柜之后,原本那个资深经纪人放弃了容君€€。经纪公司另派了于知务这个职场新人跟容君€€。于知务没什么经验、也没有什么很强的能力,但胜在为人踏实、热情,尽管容君€€前途灰暗,但于知务也对容君€€从不怠慢。这是非常难得的。
容君€€想起那些日子,也非常感伤,又对于知务说:“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好。绝不会因为红了就不理人了。”
“我也知道容老板不是这样的人。”于知务点头,心里却想道:只是那白惟明过于霸道了。
容君€€与于知务到了一家私房菜馆。这地方从外头看绝看不出来是餐厅,只因看着有亭台楼阁、绿瓦红墙,更似一座私人庭院,却原来这儿是专做鲁菜的私人菜馆,只有熟客才知道。而梅€€便是其中一个熟客。
梅€€这顿约饭,除了有《天烧赤壁》的主创团队外,就只有几个演员,也是很有深意了。这表明,主演就算是敲定了。这容君€€、杜漫淮和李臣都在邀请之列。
容君€€算是久仰杜漫淮大名、也看过杜漫淮的电影,但还是第一次私下见面,不免多看了杜漫淮两眼。二人安排坐在一起,容君€€更是觉得有趣,与杜漫淮说:“你好,我是容君€€!”
杜漫淮听到容君€€这样说话,便笑道:“你好,我是杜漫淮。”
容君€€又说:“我认识你!”
“我也认识你。”杜漫淮仍笑道,伸出手来和容君€€握了握。
演员们在一桌坐着,经纪人们又在另一处坐着。于知务正吃着饭,坐他旁边的那个经纪人便与他攀谈起来,那正是李臣的经纪人赵晴。赵晴和于知务原来是旧相识,今天一见,分外高兴,酒过三巡,赵晴只问于知务:“你们合约签了么?”
于知务自然不会老实回答,便含糊其辞:“啊……在洽谈。”
赵晴一笑,说:“老兄也不必防我啦。我们都是老乡!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我听了杜漫淮那边,说要在合约里落实,他杜漫淮必须得是男一号,在宣传上也得放第一位。我怕你签合约的时候不知可以争取这个,便吃了亏,等电影上映的时候,处处被杜漫淮压了一头。”
“可是,杜漫淮既然都这么要求了……”
“导演还没有答应呢。”赵晴截口道,“我听主创的口风是,《天烧赤壁》的剧本不按演义的走,也没什么草船借箭的戏。戏眼八成要在周瑜‘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这上面。所以啊,周郎才是主角。你定要为你家容君€€好好争取啊!”
于知务一听,只觉非常惊喜。他还以为容君€€演的周瑜是要被诸葛亮气死的那个。大概杜漫淮也是这么以为的,才会一开始就瞄准诸葛亮这个角色。
这饭局到了一半,杜漫淮到花园池塘边抽根烟,却见李臣也来了。这个李臣,长得就是个奶油小生的样子,但最近有人捧,也挺有人气的。李臣走到杜漫淮身边,说:“刚刚在酒席上都听到了?梅€€导演说,剧本不按演义的走,他不要写小气的周瑜,要写羽扇纶巾、雄姿英发的周瑜。梅€€导演又说了,这诸葛亮的草船借箭都是演义瞎编的,他也不要拍……这可怎么是好?你不会沦为配角了吧?”
杜漫淮闻言,横了李臣一眼,叼着烟说:“哦,剧本还没出来,就担心这个那个的,没有必要。”
李臣却又说:“您倒是沉得住气。我可看到,容君€€的经纪人已经先走一步,跑去找制片说要求在合约上落实容君€€是男一号了。制片那边也没有拒绝呢。”
杜漫淮闻言,眉毛一挑:“你说的真的?容君€€才翻红多久,就这样骄傲起来了?”
“那可不?”李臣说,“刚刚大家都祝酒呢,偏偏容君€€只喝茶,就知道他是个爱摆谱的。可谁知道,他在您面前都敢耍大牌!”
杜漫淮手里的香烟将尽,便张望四周,说:“没有垃圾桶啊。”
李臣伸手,谄笑道:“我帮您扔了吧。”
杜漫淮便将烟蒂丢到李臣手上,李臣冷不防被烫了一下,一下缩了手,烟蒂便掉到了池塘里了。杜漫淮皱眉,正要说什么,李臣唯恐他不悦,忙又笑道:“这可是厉害,要是哪条鱼吃了您这位大红人的口水,怕是绿鲤鱼都要变红鲤鱼了。”
杜漫淮笑道:“你要不要也吃吃?”
李臣一怔,还没回过神来,杜漫淮已将一块冷冷的东西塞到了李臣手里。李臣摊开手掌一看,发现是一张酒店的房卡。李臣立即会意,正要回答,却见杜漫淮已经走开了。
这杜漫淮也没去哪儿,光是找他经纪人了,让他去打听,容君€€的经纪人是不是要求男一号了。
这晚上在酒店,杜漫淮睡完了李臣,便让李臣滚蛋,只说:“我不留外人过夜。”李臣也只得穿上衣服告退。没多久,杜漫淮的经纪人便来了,跟杜漫淮说:“确实是真的。那个于知务跟片方要求,在合同上落实容君€€是男一号。”
杜漫淮说:“我拍的戏,只能我是男一号。”
“那是当然。”经纪人忙点头,“那您打算怎么办?咱们也约片方谈一谈?”
“我可是淡泊名利、专注演技的杜漫淮,怎么可以开口争这个?”杜漫淮笑了笑,轻声道,“让老陈去谈吧。”
“好的。我马上跟礼总说明情况。”
这陈礼秉是大制作公司老板,在圈内人脉甚广,说话的分量自然比一个演员的经纪人要高得多。他去谈这个也更为合适。这没过两天,陈礼秉就包了礼物,包了场子,请梅€€来吃饭,又提了杜漫淮当男一号的事情。
梅€€却皱眉,说:“礼总啊,我们也是老相识了。但这话我可得说明白了,这戏里周瑜的戏份肯定是比诸葛亮多的。”
陈礼秉却笑道:“这我当然明白,我自己也是做制作的,大家都很明白,我不可能跑来要求你给我改剧本的。但是,我只希望在宣传上面表现出来杜漫淮是男一号就行了。横竖杜漫淮本来排面就是比那个容君€€大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