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无生
上回的“教学”以惨败收场,徐涿做了深刻的反省,认为心上人只有在涉及外人的情况下才会特别害羞,所以他抛弃了看片学习的方法,直接亲身教学,一步步慢慢引导,杜子佑果然接受良好。
几次下来,他们俩进展可观,今晚又刚好氛围正浓,徐涿便想继续这几天的“教学”。
听到他的提议,杜子佑茫然的视线渐渐收拢在他身上,然后羞怯地半垂眼帘,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徐涿激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冲冲地一把将香喷喷软绵绵的心上人公主抱,飞奔着送进了主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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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赖着温存了许久后,徐涿才依依不舍地起来做早餐。
以往他都懒得在家里自己做,上班路上买点就应付过去了。如今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再不能过得那样糙,早餐不但要做,还得做得精致,色香味俱全,营养搭配也要讲究。
徐涿觉得自己如今的手艺,足够去考一个营养师牌照了。
正在他在心里自夸自擂的时候,背后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来,两只细长的胳膊从后面搂上他的腰。
“不再睡一会?”徐涿将鸡蛋翻了一面,侧头问道。
杜子佑的脸贴在他肩背处,摇了摇头。
徐涿将脖子扭过一些,看见身后的人眼睛都没睁开,明明困得不行还逞强。
“去睡吧,这里有我就行,煮好了叫你。”徐涿再次劝道。
“不要睡,”杜子佑带着睡意浓重的鼻音呢喃,“要你。”
徐涿愣住了,下一刻脸上绽放出“我该拿你怎么办”的笑容,这人啊……别人都道他冷酷无情,哪知他私底下能说出如此甜蜜的话。
他们慢吞吞地解决早餐后,收拾东西出门。虽然昨晚没有做到最后,但是有了大突破,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无法分开一刻,连一起在玄关换鞋前,都抓紧时间交换一个吻。
徐涿用大拇指拭去杜子佑嘴角的水渍,柔声道:“走吧,再不走你今早的会议要迟到了。”
杜子佑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依偎在他怀里不肯挪动。
这有点蛮不讲理的架势了,徐涿无奈地叹气,却明白自己最后还是会纵容。他思忖着到电梯再分开也不迟,这楼住的都是年轻人,思想前卫,也不好管闲事,他们能多待几秒就多待几秒吧。
于是他一只胳膊搂着杜子佑开门,关门。对面屋的大门也开了,易沛然穿着工作的衣服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眼就瞧见徐涿这对连体婴,毫无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好在明智地没有作出评论。
杜子佑注意到他,总算羞红着脸从徐涿怀里起来,但还是和恋人靠得很近,徐涿的手也没有离开他的腰。
“今天这么早?”徐涿问,走到电梯按了下,“最近很忙吧。”
徐涿这段时间被各种事情占据心神,没怎么和这位死党交流,因此对他的状况不太了解。
“当然忙,忙着接采访。”易沛然站到电梯门另一边,不敢朝他们那里看,怕被闪瞎钛合金狗眼。
徐涿上下打量他:“采访穿得这么普通,不像你啊。”
易沛然今天穿着休闲男装,虽然款式比一般人时髦,但和以往要不女装要不奇装异服相比,要不起眼得多。
“今天没采访,跑路呢。”易沛然回答。
“跑路?”徐涿懵了片刻,什么鬼?
电梯还在他们楼下一层,易沛然随口解释道:“我妈看到广告了,要来找我拼命呢,我还不赶紧跑啊?”
徐涿不解:“你怎么知道易婶要来?”
电梯数字停在该层,“叮”地开了,易沛然抬腿准备进去:“说起来还得多谢徐姨——”
空气在这一瞬间停止流动,电梯门完全打开,里面露出两张大妈的脸,一张烫着卷发,五官平淡无奇还有着双下巴,另一张风姿优存却饱经沧桑,一看便知在野外经历过风吹雨打,透着一股坚韧和智慧。
在看到她们的刹那间,徐涿的血冻结了,电梯里的人也愣了下,接紧着卷发大妈发出惊天一吼:“混蛋!”
杜子佑吓得一震,下一刻卷发大妈从电梯里凶神恶煞冲出来时,他甚至还瑟缩了一下。
不过她的目标不是杜子佑,而是另一边的一脸惊悚的易沛然:“混蛋啊!!你要气死我!!你丢不丢脸!!??”
卷发大妈的巴掌朝易沛然抡过去,易沛然鬼哭狼嚎地转身就跑:“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
干活的妇人巴掌重,砸在易沛然身上砰砰大响,令旁人听着肝儿颤,她一边还骂骂咧咧地吼:“那些缺德事你不藏着掖着,竟然还到处宣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配合着惨烈的哭嚎声,徐涿和电梯里的段茹大眼瞪小眼,然后讪讪地移开搂腰的手。
他心虚地清咳一声,叫道:“妈。”
段茹挑眉,她有徐涿一样的眉眼,明亮有神,正气十足,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戏谑而非嘲讽。她从电梯里出来,让它去接别的住户。
杜子佑明白她的身份后,忐忑不安地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向阿姨问好,还是后退远离徐涿,和他撇清关系?
心里正交战着,段茹看了眼他,又看回自己儿子:“不介绍一下?”
徐涿嘿嘿笑两声,有点尴尬,他没想到出柜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我爸不是老让我找对象么,喏,他就是了,杜子佑,秉优的老板。”
段茹扯了下嘴角表示无语:“别找你爸背锅,我敢肯定他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看向杜子佑,语气温和:“杜子佑?小伙子以前没见过,你们认识多久了?”
徐涿抢着要回答,被段茹轻飘飘一个眼神唬住了。
杜子佑在数千人面前演讲过无数次,和请多位高权重的人对话,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紧张。他轻咽了下唾液:“两个多月。”
“两个月,进展倒快,”段茹又瞥向儿子,“是一见钟情?”
杜子佑的脸腾得就红了,被长辈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徐涿也不好意思了,孩子气地挠挠头:“算、算是吧,哈哈。”
段茹叹了一口气:“你爸还不知道吧,否则早就吵得天翻地覆了。”
那边易家母子一边骂着一边开门,易沛然的跑路计划失败,出门也不必出了,进屋继续骂吧。
“我今天凌晨刚到家,怕易姐气晕了头出意外,所以陪她来,”段茹解释了此程的原因,来回看一眼他们俩,“想不到反而是我有了意外收获。”
“妈……”徐涿弱弱地叫道,似是在求饶。
“行了,你们不是要去上班么,这件事找个时间慢慢说。”段茹摆摆手。
“妈,你先别告诉我爸,他最近忙公司的事,不能分心。”徐涿央求道。
段茹说:“我有分寸。今天晚上照例会有聚餐,你不要忘了。正好回来谈谈你们的事。”
“好,那我走了。”徐涿放心了些,他对段茹还是有信心的,但是杜子佑却吓得够怆,从这对母子的对话里想到了许多不好的结果。
段茹注意到杜子佑发白的脸,他长得俊,皮肤白,再加上脆弱的表情,不免让人母爱大发。她一下子便心软了,开口安慰道:“好孩子,别担心了,阿姨又不是老古董,不会干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徐涿大喜:“谢谢妈!”
闻言杜子佑脸色稍霁,弯了嘴角露出微笑,真挚地对段茹道:“谢谢阿姨。”
电梯又一个来回再次打开,他们正要进去,却被段茹叫住:“等等!”
两人心里咯噔,身体僵硬地回头,生怕听得什么不好的消息。
段茹白了一眼:“要不要吓成这样,又不会吃了你,”她从提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徐涿,“你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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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还是让助理买点水果来吧, 或者酒水饮料之类的,”杜子佑站在玄关处问道, “两手空空是不是不太好?”
徐涿正坐着绑鞋带,闻言噗哧笑出来:“你是不是上网搜了‘去别人家拜访的注意事项’?我这是回家,不是去做客,哪有这么多讲究。”
“可是……”杜子佑不安地蹭到他旁边,“你要回去说我的事, 我应该尽点心意才对。”
“等我带你回去的时候再尽心意吧, ”徐涿站起身跺跺鞋,, “还没正式见家长呢,你就紧张成这样?放轻松, 安心在家里呆着,我大概过了12点才能回来。”
杜子佑眉间的愁绪不曾散去, 抿着唇点点头。
徐涿看了看手机,再晚就来不及了,段茹可是非常守时的人, 他可不能在今晚惹到她。
“我真的要走了,”徐涿伸手要搂他,“乖,施舍一个告别吻行不?”
杜子佑听话地贴上他的嘴唇, 徐涿细致入微地品尝过两片柔软的唇,却在想进一步深入的时候猛地被推开,他一脸懵地还保持着搂抱的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被心上人嫌弃。
“行了,不能继续亲,”杜子佑红着脸说,“会被看出来的。”
啊啊啊啊!!!
徐涿暴躁地把自己头发都抓乱了,无限怨念地长长叹了口气,又深呼吸几次,总算平静下来。
说实话,他都快要习惯了兴致正浓时被强行中断,有这样一位心思敏感的恋人真是甜蜜的折磨。
他打起精神和杜子佑道别,下楼开自己的车回家。段茹每次休假回来都会请亲朋好友们聚餐,今晚的安排则是九点后到天台烧烤,所以徐涿是先和杜子佑一起吃过卫姨做的晚饭了的,只不过留下了点肚子给晚上烧烤。
他赶到时已经九点,段茹让阿姨把食材都清洗干净,该腌制的肉类下午就准备好了,徐涿一出现,她就叫儿子把食材都搬到楼顶。
“你是把自己儿子当苦力用。”徐涿先拎上茄子玉米土豆韭菜等蔬菜,走一趟就解决了一小半。
段茹还没出声,徐有材的声音就从书房里传出来,大声吼道:“臭小子!给你妈干点活就不爽了?你以为生你养你容易吗?啊!?”
段茹捂着嘴笑,徐涿懒得理他们夫妻俩,自己明明也是有对象的人了,却不得不在这里吃陈年狗粮,真是作孽。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抵达,大多是关系不错的左邻右舍,还有徐家夫妇俩的朋友同事,男女老少汇聚一堂,俨然一次其乐融融的盛会。
徐涿看了一圈,没找到易家的人。
他问段茹,段茹瞥他,道:“然然拍的女装广告半幢楼都知道了,你也知道易姐是个好面子的,一向认为那是伤风败俗的事,怎么好意思出来参加聚餐?”
徐涿了然地点头。易婶这类人,他能理解,却不赞同——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相当于为别人而活,未免太可悲。
客人们都不是第一次来,他们熟练地帮助搬东西,摆放食物和调料,几个烧烤炉摆到天台的各处,炭火点起来,鸡翅、羊肉串、猪肉串、热狗,还有扇贝、鱿鱼、大虾和鱼丸等肉类,一股脑地全部摆上了网架。
不多时,肉类被炙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油脂和调料滴落在炭火上,滋滋作响,光是声音便让人食指大动。
徐涿管了一个炉子,一边给肉串刷腌料汁,一边喊道:“妈,再摆点蔬菜上来,光吃肉不健康。”
段茹正和邻居的一位大妈坐棚架下聊天,闻言转过头啧啧道:“听听这是我儿子该说的话吗?我那儿子一向无肉不欢,才不会主动要求多吃蔬菜。”
“妈你别闹了。”徐涿把最先烤好的香肠夹到盘子里,香肠外表带点焦,是最完美的状态。
段茹端着串好的香菇和韭菜过来,凑近徐涿问:“竟然学会了养生,是不是我儿媳妇的功劳?”
天台上吆喝的吆喝,聊天的聊天,人声鼎沸,再加上滋滋作响的烧烤声和音响外放的经典老歌,他们母子俩在这里说着话,倒不怕被外人听了去。
“妈,子佑他脸皮薄,这话你和我说说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在他面前提。”徐涿给鸡翅翻面,又麻利地刷了一遍酱汁,“你别看他长得挺高,其实胃口小,口味清淡,平时桌上一大半都是素的,没有菜他都咽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