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厉冬忍
“那现在想明白了?”
柏淮知道他大概想岔了。
没解释,笑了一下:“想明白了。”
所以回来了。
在北城的头两年,确实挺难熬,失眠的时候比不失眠的时候多。
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十四五岁的少年独自因为自己心中那个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念头而感到迷茫,不安,挣扎,自己和自己较着劲儿,自己不放过自己,没少干些傻逼事儿。
他以为时间和距离会让自己冷却。
可等到第三年,所有情绪褪去,只剩下那份初初懵懂的心动化作的绵长想念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有的人,有的事,就是燎原的野火,只要落了星星点点在你的心里,这颗心就算完了。
既然完都完了,那不如试试。
他偏头看向简松意,眸光从狭长的眼尾扫过,让人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一字一句慢条斯理,语气温和却不容反驳。
“所以以后遇见什么想不明白的,不痛快的,不要自己藏起来,更不要干抽烟喝酒这种傻逼事儿。我不比这些玩意儿来得好用?”
作者有话要说:
未成年人请乖乖吃棒棒糖,不要抽烟,看,崽叼根仙女棒都被老攻教育了吧。
另外,我需要一份一万字的说明,详细阐述柏爷到底是个什么好用法。
第16章 Chapter 16
好不好用我不知道,但我们是不是能用的关系你心里没点AC数吗?
简松意是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不和柏淮好的。
一点儿也不领情,挑着唇角,睨了他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昨天刚说过,要让你心服口服地离开南外。”
柏淮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说的是,如果不让我输得心服口服地离开南外,你就不当这个Alpha。”
“……”
“你看,这不是灵验了?”
“……”
“我就喜欢你这种说到做到的好青年。”
简松意:“……”
牙痒痒。
“小朋友,不要用这种深仇大恨的眼神看着我。”柏淮偏着头,看着简松意,眼睛像狐狸精一样微眯,“善意提醒一下,你还用得上我。”
“您真无耻。”
“荣幸之至。”
被柏淮这么一搅和,简松意心里那点难得的黯然神伤全他妈没了。
有空伤春悲秋,不如回去做语文阅读理解。
他感性思维就这么多,可不能浪费了。
丧什么丧,有什么好丧的。
柏淮今天悲惨世界了吗?没有。
柏淮今天叫自己爸爸了吗?没有。
柏淮今天滚出南外了吗?没有。
所以自己没资格丧。
简松意豁然开朗,站起身,准备回家,留给柏淮一个无情的屁股。
柏淮太了解简松意,太知道怎么不动声色地让他摆脱那些负面情绪,在他身后笑了一下,带着那么点儿纵容的味道,站起身,长腿迈了几步,跟上简松意,并肩往回走着。
不过一个晚上,梧桐路就又堆起了一层薄薄的叶子,踩在上面,偶尔会发出沙沙的断裂声。
简松意突然想起什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别给我说碰巧,巧不到那儿去。”
“唔,你小时候一不开心就会跑那儿躲起来,我习惯去那儿找你了。”
“哦。”
原来自己还有这个习惯,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注意。
简松意“吧嗒”踩断了一根横在前面的枯枝。
那其实,偶尔用用柏淮,也不是不行。
-
简松意和柏淮同时请了假。
这可把吃瓜群众们厉害坏了,什么流言蜚语都有。
徐嘉行那个嘴巴是没个把门的,关于柏淮如何惹怒简松意,简松意又如何立下军令状,被他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
一传十,十传百,艺术加工,永无止境。
于是全校都知道了,他们本来的大佬和新来的大佬极度不对付。
大概王不见王,总要见点血。
据说两人狠狠地干了一架,两败俱伤,缺胳膊少腿,被救护车拖去医院,抢救了一整晚。
柏淮当晚睡前还收到了冰淇淋小圆子的消息。
[柏淮那个王八蛋!居然打我崽崽!还把我崽崽打进了医院,渣男!!!啊啊啊啊!!!]
B.S.:[……]
冰淇淋小圆子:[你怎么不骂他?你是不是不爱松崽了?作为副会长,你怎么可以不爱松崽了呢?你不心疼松崽吗?]
柏淮:……
真要说起来,昨天他还被简松意挠了一道,他才是被家暴的那个才对。
可是简松意分化的事情不能说。
柏淮面无表情:[爱。心疼。柏淮渣男。]
冰淇淋小圆子:[还是个暴力狂!]
B.S.:[暴力狂]
冰淇淋小圆子:[诅咒他这辈子吃方便面都没有调料!]
B.S.:[没有调料。]
冰淇淋小圆子:[唉,算了,你这种软妹子一看就不会骂人,搞得我都不好发挥了,不刺激,我找其他会员去了]
柏淮:……
他本着学习的原则点开了小圆子的签名。
然后他看到了几乎所有他认识的粗话。
……
他记得,林圆圆是挺甜美害羞一个小姑娘,现在Omega人后都这么暴躁吗?
那简松意暴躁起来得是个什么样儿?
柏淮咋舌,打算煮个泡面压压惊。
随手拆开一包,只有孤零零一个面饼。
并没有调料。
……
柏淮觉得,为了打入敌军内部,窥探军情,他可真是牺牲太多了。
-
当第二天简松意和柏淮全须全尾地从同一辆车上下来,一起走进教室的时候,吃瓜群众们揉了揉眼睛。
徐嘉行睁大眼睛,扒拉了几下简松意,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拍了拍他大腿,难以置信:“我靠,居然是真的!咋没少呢?”
简松意有点状况外:“?”
知情者柏淮面无表情地把那只在简松意身上摸来摸去的爪子拎开:“内伤。”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徐嘉行抱拳:“高手过招,在下佩服。”
简松意:“???”
什么玩意儿?
柏淮指尖点了点脑门:“他这里,你知道的。”
简松意恍然大悟,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徐嘉行的脑袋。
徐嘉行:“?”
我怎么觉得我刚才好像被冒犯了。
简松意坐下来后,瞥见旁边大组最后一排多了套桌椅,其他都是两张桌子拼一起,只有他孤零零的。
徐嘉行忘了他被冒犯的事,解释道:“昨天你们不在,所以不知道,我们班来了个精培生。”
所谓精培生,也就是扶贫生,免学费住宿费,从乡镇选上来插班借读。
南外是私立学校,各种费用昂贵,也从来没收过精培生。
徐嘉行凑近,压低嗓子:“听说啊,只是听说,教育局今年给我们学校多拨了一个华清大学保送名额,前提就是拿这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