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吻江湖
“那就好。”姜大总管点头,这才提脚出屋,快步往秦宫走去。
寝宫外侍候的人都起来了,各屋各房的都摸黑站着,等皇上和君上起来才好上去侍候。
以前皇上自己住的时候,不起来他们也能点灯干活,可君上跟皇上到一起之后不久,姜大总管就不许他们在皇上和君上起床前点灯了,多黑都得摸黑干活,还不能有动静。
看着眼前这些人,姜大总管吸了一口气,当年君上脸皮薄,一旦发现有人在他就睡不踏实,后来皇上黑着脸好几天,他也是没办法,只好让他们都不许照亮,哪怕用夜明珠也不行!
幸好能在这皇宫大内,皇帝的寝宫里侍候的都是能人,这条命令下去不多时大家都练了一双夜猫子眼。
现在他们这边去外头挑人进来伺候,还有了一个额外的要求,那就是要能在不见一丝光的屋子里,不漏一滴水的倒好一杯茶,还不能有动静!
姜大总管一到,所有人都统统矮半身的行礼见福,但是没人开口,跟演哑剧一样,全都悄无声息。
姜大总管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站起来吧,这些人才直起腰版。
他往前走,所有人退开给他让条道。
有几个内侍退到了寝宫的窗边,让姜大总管很不满的瞪大眼睛狠狠一指,吓的全都跪在地上趴着了。
真是的!
“人影子照在窗子上,让秦安君看到了怎么办?”姜大总管心里狠狠地骂着几个不会看地方的家伙。
别看寝宫外头端盆的,拎水的搭毛巾的一堆人,可是这么多人愣是鸦雀无声。
姜大总管站在门前,提起一口气,伸手推开门之后,迅速的给关上,然后才凑到寝殿里间的门边上,隔着一扇门和厚实的床幔,就开口轻声轻语的唤了声:“陛下,该起了。”
床里,羸政没睁开眼就先感觉到了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声,轻手轻脚的摸了摸怀中人,给他压了压被角,慢慢的起身。
李季阳嘟囔了一下,很是不满的样子,羸政快手将自己的枕头塞到了李季阳的怀里。
可能是梦中感觉到了羸政的气息,李季阳这才安稳的继续睡眠。
“进来吧!”羸政是穿着睡衣离开的床铺,离开的时候,还将床幔拉好,不透一丝风,不透一丝亮光。
姜大总管只听到皇上的声音就对着床帐虚行了一礼,小声的道:“奴婢冒犯了。”
然后退到门边,轻手轻脚的把门提着缓缓打开,门边的铜页子虽然上过油,可他每回都是小心着,避免推门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惊扰了那位依然还在酣睡的君上。
羸政出来后,拉上了寝室的门,姜大总管就站在门外。
见到羸政他才开门,站在门口的宫女先把点好的灯送进殿内。
从外到里,渐次把殿内照亮。
这也有个规矩,不能一开始就先点里边的灯,不然屋里亮,屋外黑,人一走外面黑洞洞人影乱晃?几百年的宫殿什么事没有?只这皇宫就死了多少的人?六国灭了之后各国的国主、公主都没少死,哪怕只为讨个吉利,灯都要点的让大家安心,皇上和君上舒服。
姜大总管凑上来,棉袍和鞋是早就烘热的,侍候皇上穿好下地,先不忙送上洗脸梳头漱口的东西,而是先侍候皇上去对面的“洗手间”方便一二。
出来后才是洗脸漱口这一大串活动。
都收拾好了,皇上就会先去前头的空地打一番拳,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帝会面朝东站着吐纳一番,回来再换一套衣服开始哄床上那位起床了。
“小阳?小阳?”羸政亲自进来,里头不用点灯了,因为天色都亮了,窗户都是玻璃的,拉开窗帘就能透光了。
“唔……”姜大总管就眼睁睁的看着秦安君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躲开了皇帝陛下的骚扰,继续呼呼大睡。
“起床吃早饭喽。”皇帝陛下笑着爬了上去,将人抱了起来。
“困……。”秦安君眼睛都没睁开,就往皇帝陛下的怀里钻。
“起床喽!”羸政就抱着他,低头亲了亲,轻轻的摇晃着,哄着人起床。
“起床,起床!”李季阳无奈的睁开眼睛,郁闷无比:“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还得上朝呢。”看李季阳睁开了眼睛,赶紧示意姜大总管:上衣服!
亲手给李季阳从被窝里扒拉出来,换上衣服,再给用热毛巾擦了擦脸,精神精神。
就这样,李季阳都郁闷坏了:“没统一天下的时候,还能偶尔睡个懒觉,现在可好了,统一天下了,连懒觉都睡不了了!”现在阿政大多都是凌晨四五点就得起来,折腾完了吃过早饭就得六七点钟了,八点一到就上朝,然后一天的工作都要在白天进行,晚上批折子,有时候直接不睡就又上朝去了。
也就是说,二十四小时他醒着就有事做,好多事情啊。
由此李季阳总结了一个道理:历史上之所以明君少昏君多,而且不管是昏君还是明君,都没几个长寿的,可能跟这个工作太辛苦有关系,喜欢享受爱睡懒觉的一般都胜任不了皇帝这个职位。
“吃过早饭,你接着睡,我去上朝。”羸政给人拉起来,给他系腰带。
“不!”李季阳撒娇一样拉着羸政的袖子:“以后就实行朝九晚五制!”
“朝九晚五制?”又一个新名词。
“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中午休息俩小时!”李季阳恶狠狠的道:“每隔九日休一天!”
“啊?”多年之后,羸政再一次被李季阳说愣住了。
“端午,中秋,除夕,放七天假。清明,重阳放三天!”
李季阳深吸一口气:“我就还不信了,天下哪儿那么多急事!”
“是,天下的事情多,不是还有扶苏呢么!”羸政将衣服给他:“快穿好,今天早朝要接见各国使臣。”
“什么各国使臣啊!”李季阳翻白眼:“都是些野人!”
“是啊,野人也能组成一个国的,今年听说乌兹那边钢铁产量不太好,想求大秦少要一些乌兹钢。”羸政给李季阳在腰间挂了个雪白的玉佩。
“你答应了?”李季阳瞪大了眼睛。
“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羸政道:“天眼也没跟我说乌兹那边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