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三酒
谢临面上带着笑,人家问起就说有事找他妈。
有个看到金玉娥的中年男人往外一指,道:“你妈在钱小玲家,你上那去看看。”
谢临道了谢,直奔目的地。
直到他走出去,才有牌友收回张望的眼神,朝着指路的男人道:“你怎么还告诉他了,谢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谢临这小子肯定是找他妈吵架去了,你呀,一把年纪了,还不会看‘山水’。”
这是本地的俗话,就指人看不懂场面,看不懂脸色的意思。
那中年男人被一点醒,顿时悟了,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不然整个棋牌室这么多人,就他一个长嘴了?
距离不远,这边的闲人们打着牌,支着耳朵,想听点动静。
谢临往钱小玲家的棋牌室,他还没到,正好起来上厕所的钱小玲往外看了两眼歇眼睛,就先见着他了。
“阿玉,阿玉,你家谢临来了。”
钱小玲撺掇着人家妈来玩牌,现在人家儿子找上门来,虽然说不怕,但也有点慌。
正沉浸在麻将的海洋中,金玉娥一听儿子来了,顿时大慌。
“谢临来了?”
她一下站了起来,探头往外一看,远远就见着穿着黑色t恤泛白牛仔裤,也没撑伞,白得发光的瘦高大男孩。
“哎哟!”她一拍腿,转身就要往外走。
钱小玲一把拉住她,道:“往后边走,你这么出去不是正好撞上。”
也是急疯了,金玉娥一听钱小玲说得对,赶紧往后跑。
钱小玲家的房子后边是条河,前几年河没有疏,淤泥积上来,又长满了草,生生成了一个沼泽,还有人因为警察上门抓赌跳进去,最后憋死在里面的惨剧发生。
金玉娥一开后门,惊了一个正随地小便的男人,惊恐地捂着裆背着身子拉拉链,大概又是急了,又是尿了一手,又是拉链把自己皮给夹了,蹲下身子嗷呜一声叫得跟被踩了尾巴的哈士奇似的。
真是急死人!
金玉娥顾不上他,两眼一望,两边都是死弄堂,当初大概是为了防盗,按了铁门,此时门都锁着,大铁链远远就看着了。
没处去了。
金玉娥回头一看,这点时间,谢临都要进屋了,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之前她洗澡的小卫生间。
果断又转身折了回去,开门躲了进去。
小木门一开,里面猫着腰撅着屁股的人和仓皇的金玉娥都吓了一跳。
“老王!”
“阿玉!”
两人都是一慌,然后狐疑。
还是金玉娥先镇定下来,她看到了老王手里拿的电线接着的小东西。
什么东西?
偷偷摸摸躲在卫生间。
这里平时又没有人过来。
金玉娥有时候这脑子转得也不慢,一想到这里平时没人用,而她昨天才在这里洗了澡,刚好老王也知道。
这几下一相加,顿时得出了精确的推理。
这老孙子装摄像头偷拍她呢!
“好你个老王八蛋,竟然想要偷拍我,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金玉娥怒啊,提拳头就上,这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就是那打虎的武二郎,打不死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
老王自知亏心,哪里敢躲,被打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直到——
卫生间的木板门被人一把从外面打开,谢临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阴沉意味出现在那里。
“小,小临……”
金玉娥手一松,瞬间自感英姿飒爽转眼成了乌龟王八,缩着脖子尴尬地笑。
趁着这点时间,老王捂着脸,从人缝里钻出去,跑了。
谢临哪里顾得上什么老王,他一进到钱小玲家的棋牌室,就见到钱小玲站在一张麻将桌前,三缺一,那仨儿都眼巴巴看着他。
“玲姨,我妈她人呢?”
谢临脸上堆着笑,仿佛就是有事来找人。
“啊?”钱小玲心里感叹着金玉娥这个儿子长得是真好,眼神又有点没处着落,“她啊,不是在上班吗?没来我这里啊。”
谢临:“……”
他的视线一落,在桌上空出来的那个位子上看到了一个小钱包,他妈平日里拿进拿出的东西,他不会看错。
钱小玲的目光顺着他望过去,顿时暗叫一声不好。这阿玉也真是的,临走连钱包也能忘记拿。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