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良永动机
“不,我觉得他在玩养成。”何羽婕说,“真人版RPG游戏罢了。”
尚子义叹气:“年纪大了,跟不上谢董的思路。”
“尚哥,跟年纪没关系。”韦宽说,“谁都跟不上。”
谢堂燕揉揉眼睛,困意袭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摸出手机给边修平打电话:“你在哪呢?”
“办公室,听说你今天在江暖坐了一天啊,稀奇稀奇。”边修平说,“吃饭了么?”
“晚饭还没。”谢堂燕说,他摸摸瘪下去的肚子,“你呢?”
“没吃。”边修平的声音透着点哀怨,“烟烟有个紧急手术,把我丢下了。”
余烟,帝都一三甲医院的临床医生,冷淡艳丽。边修平阑尾炎犯了,送进医院,余烟主刀。一来二去,两人便熟识了。边修平长相一般,单眼皮,右眉毛有一道断痕,严肃起来显得狠戾凶恶,一米七八的个子,跟余烟差不多高。余烟遇上边修平,冰山撞菜刀,卡的严丝合缝。
谢堂燕笑了一声:“那我带上党晓灵去找你吃饭。”
“别,不吃狗粮。”边修平嗤笑,“不过你和党晓灵,也不算狗粮,你瞧瞧你那不情愿的表情,活像人家党晓灵强迫你。不想谈就别谈,膈应谁呢。”
“膈应谢家。”谢堂燕说,他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那不带她了,我陪你吃。”
“哎呀我好感动。”边修平佯装被临幸的嫔妃,“饶是谢老板如此殷勤,妾也不会把车库钥匙给你的。”
“……”一语中的,谢堂燕挑起眉毛,死不承认,“谁说我是冲着你的车库去的?”
“难不成冲着我?”边修平看透了谢堂燕的把戏,“当心烟烟的手术刀。”
“她才不会砍我。”谢堂燕胸有成竹的说。
边修平沉默了一瞬,谢堂燕说的对,余烟看谁都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唯独看谢堂燕,跟母爱泛滥似的,冷硬的语气带上三分温和,简直白日见鬼。
如果不是边修平知道余烟对谢堂燕没有那份心思,谢堂燕也不喜欢余烟这号的,边董事长非得喝干了帝都的醋。
“你小子真邪门。”边修平不服气的哼哼,“先有你大姐谢英卓,后有烟烟,你不应该做风投,应该做女性情感导师,简直跟特么传教似的。”
“得得,隔着手机我都闻到酸味了。”谢堂燕不想跟他贫,走出电梯间,“挂了啊,我开车了。”
“挂吧挂吧。”边修平说。
放下手机,谢堂燕钻进车里,踩着油门驶出地下车库,上了高架桥,朝无垠大厦而去。
谢堂燕开着车,思绪飘散,前世的事浮现。
谢堂燕不是在谢家老宅出生的,他的父亲谢彦,是谢家老一辈四兄妹最小的弟弟谢建盛的独子。大爷爷谢建昌,二爷爷谢建丰,三姑奶谢雅云,谢堂燕的爷爷谢建盛。谢家是政界大族,追溯到建国,谢建昌是党内高层骨干,连带着谢建丰、谢建盛也入了党,谢雅云毫不示弱,建国后同样身居高位。其后的谢家二代,谢彦这一辈,除了谢彦,其他人全考进体制内。谢彦丝毫没有继承谢建盛的政治天赋,去南方旅游时,与岐城首商孙家的大小姐孙乐安相识,私定终生,于是有了谢堂燕。
谢家三代是“英”字辈,唯独谢堂燕没有承字。谢彦给儿子取名谢堂燕,摘自“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希望谢堂燕在孙家快快乐乐长大,像只小燕子一样无忧无虑。
可惜一番美好的祝愿并未成真,谢建盛的大哥谢建昌去世时,唯一的念想是看到谢家人团聚一堂。谢建盛好说歹说将小儿子一家从岐城劝回来,看谢建昌最后一眼。天意弄人,谢彦和孙乐安遭遇车祸,一家三口去了俩 ,剩下孤零零谢堂燕一个。回家团聚变成了父母双亡,孙家说什么也不愿意谢家把谢堂燕带走。那时候谢堂燕五岁。
谢建盛听到独子出车祸死亡的消息,一时心急,心脏病突发,住院疗养。谢雅云看不过眼,南下岐城,拜访孙家,以理服人,以权压人,来来回回的说,可算把谢堂燕带回谢家。
谢家三代里,两个女孩,谢建丰的孙女谢英卓十三岁,谢雅云的孙女谢英玥六岁,怎么看都是谢英卓更适合带谢堂燕一些。谢雅云的丈夫入赘谢家,独子姓谢,因而孙子孙女也姓谢。
谢英卓带了谢堂燕两年,上高中后与谢堂燕分开。
如今谢英卓做了谢家三代的领头人,其中与谢堂燕有很大的关系。谢堂燕和他爸谢彦一样,没有政治天赋,反而继承了岐城孙家的经商才能,十八岁重生,他立刻选择创业,远离谢家的群虎环伺,赚钱暗中替谢英卓撑腰。政斗,没有钱可不行。
第4章 边董您吃
谢堂燕到了无垠大厦楼下,靠着车门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手指间,他并不抽,仅仅是点着,看香烟烧完,丢进垃圾桶里,再点燃一根。他点的是细烟,水果味,有爆珠的那种,边修平三番两次嘲笑说这种烟抽起来没劲儿,谢堂燕瞄他一眼,反驳道:“我又不抽。”
“行,您随意。”边修平服了,深觉谢堂燕这人病得不轻。
甜腻的水果味环绕周身,谢堂燕弹掉烟灰,捏了爆珠,扔进垃圾桶。他前世常抽烟,顶着巨大的压力与谢英来周旋,一天一包烟,典型的老烟枪。这一世他早早脱离谢家,没了压力,自然提不起抽烟的兴致,前世抽的太猛,一时间手里不拿点什么不太习惯,他也就点燃香烟,闻个味道。
细烟清淡,谢堂燕点了两根,便索然无味了,抬头,看见边修平走出大厦,谢堂燕笑嘻嘻地凑上去:“边董,我帮您拿。”伸手抢过边修平提着的公文包。
边修平深知他的无赖把戏,笑眯眯的说:“车库钥匙我没带在身上。”
“……”谢堂燕不信,拉开包在里面翻了一阵,果然没有,他拉开车门将皮包扔进后排座位,“边老板真是小肚鸡肠。”
“比不上你憨厚老实。”边修平呛他,“扔我一辆拉法不够,下一辆准备扔哪个?”
谢堂燕撇撇嘴,让了一步,说:“我知道你搞了一辆氢动力的宾尼法利纳H2 speed,我不开,我就摸摸。”
边修平相信谢堂燕的说法,那辆车不能合法上路,只能跑赛道,他坐进副驾驶位:“那得看今天晚上谢老板能不能哄我开心了。”
“必须能。”谢堂燕起了兴致,坐进驾驶位,发动汽车,“坐好了,边董。”
边修平任他闹,扣好安全带。
低调的银灰宝马汇入车流,谢堂燕说:“方庭珩表现怎么样?”
“你咋知道人家一定会来海阔?”边修平问。
“就三角鱼那个垃圾公司,他留下给人陪床?”谢堂燕笃定的说,“我觉得他上次回去就得把他老板套麻袋。”
“你还挺了解他。”边修平愈发好奇谢堂燕和方庭珩的交情,“人不认识你,你这尽心尽力的,何必呢?”
“你懂个屁,我和他爸有私交,他算我大侄子。”谢堂燕满嘴跑火车,“照顾大侄子,可不就应该的嘛。”
边修平见谢堂燕不想说,倒也不再追问,转而说起方庭珩的现状:“他演技还行,磨一磨能发光,海阔那边请了老师带他,封闭式训练。”
“可以。”谢堂燕点头,“不用着急资金的事,稳扎稳打。”
“你大侄子不就是我大侄子,我给你看着,出不了事。”边修平说,他将车窗摇下一条缝,秋风倒灌而入,车内的温暖陡然降了两度,“我阿姨过两天回来,还有我弟。”
边修平是重组家庭,边修平的妈周依丽是个大小姐脾气,往好听的说是天真,不好听就是傻,嫁给边修平的爸边荣富,以为能过上小说里总裁夫人的日子。然而那时候无垠集团并没有现在这样如日中天,正处在上升期。无垠集团房地产发家,与群狼赛跑,边荣富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周依丽出轨,让出差回来的边荣富逮个正着。离婚,分家,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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