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白
林深时边下楼边打领带,一身单薄的西装——即便是大冬天的他也极其注重自己的形象。
简鹿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无奈的开始走劝告流程:“别人都冷得恨不能裹棉被了,你多穿一点。”
他这话说了五年,林深时我行我素了五年。
果不其然,林深时摇头:“我不冷。”
简鹿认命,转身将烧糊的锅洗干净,麻利的弄了三明治端上桌,配上一杯鲜榨的橘子汁——林深时不碰牛奶,稍微闻到味儿都反胃。
“你先吃,我去把你车里的暖气打开。”免得穿这么儿点冷飕飕去开车。
林深时点点头,慢条斯理的吃起早餐,正端起果汁还没喝,余光瞥到简鹿一瘸一拐的伤腿,淡淡的嘱咐了一句:“路滑,小心点。”
简鹿心里一暖,边开门边冲他笑得像个狂摇尾巴的大狗子:“没事儿,我稳得很——”
话还没落地,简鹿就“啊”的一声摔了个后仰,好在他倒地那一刻调整了姿势,屁股代替受伤的腿磕到地上,即便如此也疼得简鹿嗷嗷直叫。
“痛痛痛痛痛——”
突然止住了声,简鹿眨巴眨巴眼,看着嘴里被塞进来的三明治。
“聒噪。”
林深时嫌弃了一句,伸手把他拉起来。说来也奇怪,s市的冬天湿冷得很,家里又不像北方那样有暖气供应,全靠一身正气过冬,不少人从早到晚手脚都是冰凉,就是自认身体不错的简鹿都常被冻得打哆嗦,反观往日里手指冰冷的林深时却浑身都是暖的,跟个人形暖宝宝一样。
简鹿站起来后也依旧握着林深时的手不放,在这寒冷的冬天,唯有爱人干燥温暖的掌心是他人生唯一的安慰。
“深时我跟你说,你简直就是那些女生说的宝藏男孩。按她们的说法,应该,应该叫人间空调!”
向来只听过“人间富贵花”、“人间尤物”这类赞美词汇的林深时咋一听到简鹿嘴里冒出来的人间空调,脸顿时就黑了,“啪”的甩开那只糙手,气到不想说话。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还被小野马撅了一蹄子。简鹿有点尴尬,讪笑道:“我书读得少,没文化,没文化。”
“我不需要你找各种角度夸,无聊。”
林深时轻哼一声,拿上公文包就这么出了门。简鹿右脚点着地,光是这么站在门口吹了一会儿风就冷得快受不了了,他实在是佩服在湿冷的雨夹雪中只穿了那么一点儿还面不改色的林深时。
嗯,决定了,今晚吃火锅,要犒劳辛苦挣钱养家的自家爱人。
“噫噫噫,冷死了。”
一阵夹着湿气的风把简鹿冻得一激灵,赶紧关上门。好在别墅里虽然没暖气,还有空调能救他一条命,缓过来之后才突然想起,过不了几天就是他生日了。
简鹿赶紧单脚跳到沙发边坐下,掏出手机看日历——他恢复得还不错,已经不需要拄拐杖了。
“啊………怎么是周一………”简鹿沮丧道。林深时在周一是最忙碌的,他本来还想和爱人一起享受烛光晚餐,现在看来别说烛光了,方便面都没得吃。
简鹿疲惫的往后一瘫,一脸的麻木,眼神里充满了生无可恋。
第56章
日历往后翻, 很快就到了周一,是简鹿的生日了。
孙灼即便对简鹿没什么好感, 但每年到了这时候也是实打实的上心——毕竟给他买生日礼物是林总嘱咐的,她是替自家总裁办事, 当然得用心挑选。
“礼物我放您桌上了, 下班后记得带走。”孙灼轻轻一笑,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眯起来, 饱满红唇往上翘, 弯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
美色在前,林深时却连头都不抬, 专心致志的看着文件, 随意的应了几声:“嗯,放那儿吧。”在他眼里,恐怕就算是绝世大美女,也比不过面前的一个企划案。
孙灼有点懊恼, 她不着痕迹的往玻璃幕墙上看了一眼, 倒影里的人明明就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怎么林总跟个钢铁直男一样永远都没什么反应。
不,不对, 他是弯的,应该叫钢铁gay男。
“您需要用餐吗?或者是一点下午茶。”孙灼只被打击到了那么一会儿,很快就又满血复活。她的语气欢快,声音又清脆,像只在林间窜来跳去的黄鹂鸟。
要是换成其他的总裁老板, 恐怕早就控制不住想要扑上去了,但林深时却依然稳如泰山,边在一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边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下午茶不需要,给我泡杯咖啡。”
孙灼低低的“哦”了一声,一脸失落的走到门口,像是表演川剧变脸一样,下一秒一打开门就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御姐范儿——她绝不会让人看出来自己真实的情绪,免得又被那几个长舌妇背地里编排。
“不开窍。”孙灼边现磨咖啡边娇嗔一句,她突然有点同情简鹿了,摊上林总这样冷情冷性的人,日子怎么想都不会太好过。
正出着神,一个细声细气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孙秘书,林总现在忙吗?”
孙灼扭头看了他一眼——是芯片研发那边的。男人体格瘦小,戴着副黑框眼镜,一脸憔悴苍白。她认得出来这是谁,笑着问:“是杜工啊,林总在批文件,你有什么事吗?不急的话等会儿我转告给他。”
杜负局促起来,他不太敢直视孙灼,搓着手不知所措道:“那个,我是、我是想来——”
他话还没说完,林深时在里面叫了一声:“孙灼,进来一下。”
他们的对话被打断,孙灼端着咖啡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有什么事和我一起去吧。”
杜负赶紧摆手:“没事了没事了,您快进去吧。”
孙灼点点头,即便踩着高跟鞋也走得极稳,杯子里的咖啡一点都没洒出来。
杜负叹了口气,看着孙灼曲线优美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喊出声,挠着头尴尬的走了。
“谁来了?”林深时抿了口咖啡。
“是研发部门的杜负杜工,他来找您,说是有事,结果支支吾吾半天,问了他几次也不肯说。”
“杜负?”林深时记性不错,还记得孙灼口中的杜负是谁。他曾经在研发部见到过这个瘦小胆怯的男人,穿着一身泛白衬衫,躲在计算机屏幕后面,连自己的眼神都不敢直视。
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来找他?
林深时想不出来,但还是嘱咐孙灼:“研发部的技术人员很重要,多注意一下他们有什么需求,尽量都满足。”
孙灼从善如流的应下来,走之前余光瞥到了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了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