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人北
套件里有客厅自然也有厨房,还有储藏间,卫生间和浴室各自独立,卧室之外还有一个工作间,每个房间分割都很大,整个套间单从表面面积看足有一百五十平米。
而无论从机动性还是安全方面考虑,这个车内套间都注定是两人以后长期要住的居所,为此,萧末和雪里红在房间布置上费了不少心血。
从地下基地出来前,他们把能收集到的房间用品尽量收集了。
厨房、浴室、卫生间的台面和地面等也不像车内其他地方全都是合金制造,而是使用了基地库存的花岗岩和石英石等高档建筑材料。
地面则铺设了地板,雪里红甚至还弄来了一张白色的长毛地毯铺到了床和沙发之间,理由是房间够大,冬天也快来了,铺块厚地毯看着也暖和。
后来萧末亲身体会到了雪里红铺这块地毯的真实目的,之后再看那块地毯都觉得屁股疼。
当然现在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很珍稀那张地毯,从不穿鞋子踩上去。
萧末一进来就把鞋子脱掉放在门口的鞋架上,穿着袜子就直奔浴室。
在没有基地车之前,他们如果在不太安全的野外或者危险地睡觉,一般都不脱衣服和鞋袜,就是为了方便随时起来应对突发事件。
可小红说基地车的安全性能非常高,就是核爆炸,他们在短期内也不会有事,除非空间内的氧气全部耗尽。
萧末弄好这里的布置后,还没好好享受过,今天他要享受个够。小红在浴室里放了个大浴缸,浴室里有一个小窗户可以看到车外,晚上躺在浴缸里,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星空,不要太美好。
雪里红也跟进了浴室,淋浴和浴缸分开,他们完全可以同时洗澡。
萧末本来想泡澡,可是在他把衣服脱了后,发展就不由他了。泡澡虽然也泡了,但是他宁愿没泡!
扶着腰出来的萧叔叔一巴掌拍开某人又伸过来的爪子,走进步入式衣橱,拽了一条睡裤和背心套上。
他在用行动告诉后面的人,他要睡觉!名词的。
雪里红没穿衣服,他也在用行动和昂扬的某处告诉对方,今晚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萧末看着卧室里唯有一张的大床,再次后悔。当初为什么他不更强硬一点?竟然就相信了对方要节省材料节省资源的说法,放弃了两张床的配置。他当时一定是色迷心窍了!
色迷心窍?萧末觉得这个词有点危险。
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床,拉过被子,在身体陷入床垫的一刹那,萧末发出一声舒适至极的呻吟。
疲累迅速卷来,柔软轻飘的羽绒被盖在身上更是拉着他往梦乡坠落,男人抱着被子含糊地道:“你说为什么很多人认为我是好人?如果我真是好人,现在就应该让外面的人都住进这辆车里,然后换我自己睡在外面。”
雪里红跟着爬上床,掀开被子,用力拽他的睡裤,“如果你真这样做,不是好人,只是傻逼。”
萧末:“……”
就这么一个晃神,他的裤子失守了。
好吧,他刚才都已经湿身又失身得就差没跪地求饶了,这时候……这时候就随他去吧,反正他能自我修复……好想哭!
压在他身上的人显然有点急躁,没了平日常见的冷静和不把任何事放在眼中的自如,哪怕刚刚发泄过一次,他仍旧是那么急切地渴求着他。
那么真实,那么火热。
萧末被那炽烈的赤裸裸的情欲焚烧到理智一丝丝消退,直到完全化成飞灰。
他甚至忘了彼此的性别,忘了他们此时的体位,痛楚和快感一半一半,心理上的不适被扭曲。
他以为自己在补偿他,用对方喜欢的方式,可到了后来,他迷失了。
孤独的人,谁不渴望和喜欢的人肌肤相亲?
总是在心中某个角落否定自己的人,天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被人肯定和疯狂热爱。
而对别人温柔的人,其实才是最希望得到温柔和关爱的人。他付出,因为他想得到。
萧末觉得自己很卑劣,他一边拒绝着小红,却又那么渴望对方的喜欢和爱。就像他现在强忍痛楚和快感而哀求结束,却又不希望对方真的放开他。
那么温暖、那么滚烫的身躯,那么瘦却又充满力道,他被这个人深深占有,被这人如此深抱在怀中。
他几乎迷醉在这样的亲密无间中,这又让他感到极度羞耻。
在雪里红用自己的独特方式向他的老板发泄下午被拒的不满和因此积累的暴躁时,李卫同志正在和吴小原说自己的故事。
“你是不是觉得你爸爸很没用?觉得他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强大?觉得他太软弱?”
吴小原没有反应,这个孩子像是封闭了自己,又像是在仇恨一切。
李卫并没有因为这点打击就退缩,他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用低缓的语调说道:“你听过大象与锁链的故事吗?当大象小的时候,它被拴在一根粗大的铁链上,铁链连接着一根柱子,它怎么用力挣扎都无法逃脱。时间久了,它也就不再挣扎,当小象长成大象后,它明明可以轻易地挣脱那根铁链、拔出那根柱子,可是它却没有那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朋友不回答。
李卫只好自己回答道:“因为根深蒂固的惯性思维,大象小时候一直无法摆脱那根铁链,它就一直以为那根铁链是摆脱不掉的。你爸爸对你奶奶也是如此,因为你奶奶长期对他洗脑,让他认定只有孝顺听话才是好孩子、才能得到夸奖,而你奶奶无形中也在你爸爸心目中形成了巨大的权威,让你爸爸不敢反抗,哪怕他长大了变得很强大,也会因为对方有母亲这个强大身份而不敢对她有丝毫不敬。”
小孩看着黑暗深处,他的眼眸也是如此暗沉。
李卫看小孩一点反应没有,只好使出杀手锏,“其实不止你家有这种事,我妈也偏心,不过是偏心我,我有个姐姐在家过得很难,我小时候又不懂事,不能体谅我姐,还欺负过她。上市高以后,见识多了才觉得我姐处境有多糟,我们学校那些女学生比我姐不知幸福多少倍。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坚强就一定能抵抗得了,父母说儿女坏话容易,儿女想说父母坏话却会被人鄙视。我姐还被教得特别胆小,她做错一点事都会挨打挨骂,以至于看到我妈张嘴抬手就害怕得不得了。你知道后来我姐怎么样了吗?”
小孩的眼睛微微眨了下,坐姿似乎也有点向他这边倾斜。
李卫一看有门,心中高兴也就不再有任何隐瞒地把他家中事情说出:“后来我妈要把我姐半嫁半卖给镇上一个离过婚的个体户,个体户没啥,离过婚也没啥,但那男的离婚的原因是他打老婆打得太厉害,他老婆受不了到法院告他才离了婚。你爸爸打过你妈妈和你吗?”
吴小原下意识摇头。
“被打很痛,我想你奶奶在你爸爸小时候一定经常打他骂他。我姐得知自己要被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当时都绝望了,可她被我妈关在家里,我妈跟她说,说要么你有种自杀,要么就嫁人补贴你弟弟,你自己看着办。而我爸对此不闻不问。我听说你爷爷对你们还不错?”
小孩想了想,点头。他喜欢爷爷,可惜爷爷才到他们家头一晚就吐血死掉了。他知道什么是死,那段时间他奶奶一直在他耳边哭,还说爷爷是他妈妈克死的。
那时他还不明白什么是克,后来见到了大伯和大伯母才知道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小宝生病被送走以后,大伯母就经常骂他是扫把星,是全家的克星。他哪怕还不太理解那个字眼,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