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织
肩上一道伤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在大荧幕上放大一定会被看出来,而对于影片来说,每一个细微的镜头都有可能被曲解。如果“沈河”想象中的“沉星”背上有明显是被人抓出来的血痕,观众很有可能会因此生发出各种各样的理解。
问题是,这种可能引发的话题,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错误很多时候会成为经典艺术的一部分,误打误撞有时候反而会达成绝妙的结局。
“我觉得……”非秦缓缓开口,“挺好的。”
这就盖棺定论了。
柏栩川刚松了一口气,却听非秦道:“但是再来一条也不错。”
刚放心了点的柏栩川:……
非秦慈爱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啊小柏同志,孺子可教也。”
说着又啧啧称奇道:“我调-教的年轻演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还是第一次见到进步这么神速的。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显然是开玩笑,柏栩川却非常不自在地移开了眼,微笑道:“昨天……”
他刚想说“我有好好向前辈请教”,那话头就被贺衍之接了过去。
“他是体验派——”贺衍之镇定地说。
非秦仿佛恍然大悟,点头道:“哦,体验派,哦……”
等那二人重新就位,非秦却没有喊开始。
等了十秒,保持着高难度体位的两个人纳闷地转过了头,看向非秦:“?”
却见导演老人家木愣愣盯着他俩的姿势,仿佛老僧入定——
非秦看看那两个人。
又看看贺衍之肩上分明新鲜的抓痕。
想一想柏栩川突然进步神速的演技。
再联想到贺衍之那句“体验派”……
他倒抽一口冷气:“你,你们,你们两个……”
这一上午过后,床戏这档子事彻底被剧组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后面都不会再有激情戏份了。
涉及到床戏拍摄的相关人员都松了一口气,唯独非秦看起来深受打击。此时他一边吃饭,一边不断向旁边桌子上的贺衍之和柏栩川行注目礼,仔细看那目光中还有肃然起敬和深受感动。
柏栩川捕捉到导演不时投过来的目光,每当目光一撞上他就想礼貌地问好,可是非秦就像触电一样,一看见他朝这边看回来就赶紧移开眼,仿佛根本没在看一样。
柏栩川转回来,对贺衍之纳闷道:“导演这是怎么了?”
贺衍之瞥一眼非秦:“大概是终于拍完这场戏,心情太激动了。”
“也许吧。”柏栩川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下午的这场虽然不是床戏,但同样是在这个摄影棚里拍。剧情是沈河在被沉星正面击败、输得很惨、失去国际赛资格后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擅自离队跑到红灯区鬼混,而沉星从队友处得知沈河可能会在那一带后,骑着自行车一家一家的找人。
非秦不知道是不是想了一中午想通了,反正他现在说话终于不再像上午那样有气无力。
“这场戏的重点在于冲突,最强烈的冲突。沈河终于把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他最不想被看到的人面前,而沉星对沈河的堕落无比痛心,在痛心之余还有深刻的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
非秦着重强调了“冲突”和“痛心”,眼睛看着贺衍之:“我相信你们能把握好。”
这次换了一个男演员,他是这次被沈河叫来陪着的。沈河这时候已经不像初次那么青涩,他驾轻就熟地抽着烟,事后衣衫不整地坐在床头和那个年轻小男生聊天,脸上哪里还看得出来当初甜蜜地醒来想抱身边的“沉星”,结果抱了个空,睁开眼看见陌生的男妓冲完澡出来,餍足地问他要电话的天崩地裂。
“几岁了?”沈河漫不经心靠着墙,烟叼在嘴里,那小年轻乖巧主动凑过来给他点上,睫毛眨着说,19。
“嗤……”沈河吸了口烟,吐在对方脸上,眼神分明不信,“19?你们个个都说自己19,我看你有25了。”
小年轻也不生气:“您希望我几岁,我就是几岁。”
“是啊,我希望你们什么样,你们都能演给我看……”沈河眼睛似乎看着他,却又根本没看着他,空茫的样子仿佛穿过他看到了当初16岁的自己,“我希望你……”他顿了顿,又仿佛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笑,自嘲地摇了摇头。
“来,过来。”沈河张开胳膊,让小年轻靠过来,却没有做别的,只是抱着他,伏在他肩上,一动不动。
小年轻起初纳闷,后来却僵了,他感觉到了脖子上流淌下去的,热热的东西。
他这是,哭了?
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抱着他哭的客人,没受过这教育的小男妓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茫然地说:“您还好吗?我……我帮您……”
他能说出的帮忙方式就只有下三路,沈河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他:“你走吧。”
那小年轻噗嗤笑了:“您说笑呢,这是我的住处,要走也是您走啊。”
沈河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
他掏了钱夹出来,看也不看抽了十张给他。那小男妓眼神一下就亮了。
这客人出手真大方,他忙不迭接过去,还凑上去送了一个响亮的吻:“叭!您真好,以后常来啊!喜欢什么样的伺候跟我说,我会学的。”
沈河措手不及,没有能够躲开。
这个时候,门“啪”一声被踹开了,撞到墙又弹了回来,发出一声巨响。
屋里两个人都猛地回过头,望着门口。
门口站着个男人,个子很高,神情交集中透着绝望,眼睛死死望着呆呆看着他的沈河,渐渐从他脸上移开,注视着那名年轻的男孩,又移到男孩手中的一把钞票,以及两人暧昧的姿势。
屋里点着廉价的香薰,驱不散恶心的味道,令他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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