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z
两个人一前一后。不知道薄渐房间在哪的江淮在前面,知道的薄渐在后面。薄渐这种说一句话沉默半天,看着他却不说话的态度让江淮无缘无故的心脏加速起来。
他不想承认这是紧张。
可能是去别人家不好意思,毕竟他和薄渐还没这么熟。
江淮觉得自己膝关节是僵的。他后脊绷紧,走在前面:“上楼吗?”
“嗯。”
“往左走往右走?”
“往左。”
江淮停也没停地往右转了。薄渐轻轻地捉住他手腕:“反了,那是右边。”
江淮:“……”
他一面“哦”了声,把手抽出来,一面想:在标记期间来薄渐家是个非常傻逼的决定。
薄渐房间拉着窗帘,一片昏暗,明明是下午,却和晚上一样。薄渐去开了几盏灯。
薄渐房间很干净,也没有味道。
可江淮总觉得有薄荷叶的气味。
薄渐立在书桌前,侧对着他,把已经收拾得十分整齐的桌面又多余地收拾了几下,低着眼问:“你是来陪我过易感期的么?”
江淮不是认生的人,但现在站在这儿,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般是冷,或者……觉得危险才会这样。
江淮书包没放,也没动,倚在门口,眼皮也没抬:“你不是叫我来写作业的么?”
薄渐扭头,弯起唇角:“哦……那你过来写吧。”
江淮过去。他瞥了眼薄渐桌面,颇惊讶地看见了阿财画的那张蜡笔画,还框在相框里,也没有落灰。
薄渐桌面上零儿八碎的小东西不多,只整齐的叠了几本书。最顶上的书面,压着个艺术品似的礼盒……如果江淮没吃过里面的东西,都认不出这是巧克力。
裹着焦糖糖浆的巧克力。
江淮脸色不太好,转过了视线,装作没看见。
但他从书包抽了张物理卷子出来的时候,手背无意拂到糖盒……很轻,好像盒子里的大部分巧克力都吃光了。
薄渐在一旁翻自己早就做完了的周末作业,好像没有看见江淮的动作。
“这周你先做哪门?”
“物理。”
薄渐哼出声笑:“你还真是每周挑最少的做。”他稍稍偏头,望向江淮,薄渐没有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淡香槟色的灯光映在他瞳仁中,几乎倒映得出江淮的样子:“下周月考……要不你今晚别回去了?”
江淮把笔碰到了地上。
他有点冷地看着薄渐:“我不想熬夜补作业。”
薄渐说:“没让你补作业。”
他稍俯身下来,离江淮近了些。江淮又闻到了一点那种冰冰凉凉的草木气,很淡,慢慢地靠近他。像是在说悄悄话:“你不会的,我给你讲好么?”
江淮坐了半晌,喉结动了几下。
某一秒,他猛地拉开椅子,椅子划在地砖,长长的一声“刺啦”。江淮脸色很不好:“不用了,我做完这张卷子就走。”
他站起身,拿出手机:“你跟我拍几张照。”
薄渐站直了:“为什么?”
江淮皱眉:“就随便拍两张合照。”
薄渐向他走过来。灯光不算太明亮,让薄渐的神情有些分辨不清。他轻轻地问:“江淮,我在这儿,你还要照片么?”
江淮猛然从尾椎骨冒上来一个激灵。他几乎碰得到薄渐的呼吸。
江淮头脑空了。
似乎薄渐对他的标记期格外绵长而强烈。他头脑混乱,一面想薄渐这他妈到底是易感期还是发情期,一面想……
操了。
江淮动了动嘴唇:“你离我远点。”
薄渐拉起他右手,江淮冷眼看着薄渐的动作。薄渐只是简单的把他右手抬了起来,拉过去……然后用脸颊贴住了他发汗的手掌心。
手心碰到的脸是烫的,在发烫。只是看不出来。
他睫毛颤了颤:“Alpha的易感期是没有理智的……江淮,你陪陪我。”
薄渐每句话都让江淮觉得他可能会对薄渐做出什么日后给双方留下更加深刻的心理阴影,标记期一过,两个人反目成仇的举止来。
他冷笑了声:“要不要我扇你一巴掌,帮你清醒一下?”
“好啊。”薄渐声线慢慢发哑,“但你要是打疼我了……”
他稍稍侧头,轻轻在江淮掌心亲了下:“可以给我吹吹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主席:其实我很害羞。
第40章 淘汰赛
周二物理课。
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这周的月考:“……这周月考, 物理是安排在周四下午,这学期咱们进度很紧, 考完月考马上就期中了,所以月考咱们没有统一复习的时间。考试范围呢……”
江淮难得的没有睡觉, 手肘压着待会儿要讲的物理周末作业。
可他似乎也没在听课, 一手支着头, 一手慢腾腾地转着笔, 没有表情地盯着桌角不动。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听觉原来这么他妈的灵敏。
后桌翻动书页的声响,拔开笔帽的声响……甚至笔尖印到纸面上几不可察的摩擦声。灵敏到简直像是神经质的幻听,存在感强到江淮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江淮脸上表情更少了。
他低头,从裤兜掏出手机, 打开浏览器。
“Alpha的临时标记的持续时长”。
网页名医解答:“临时标记的时长和效果都依据个人体质而稍有差异,但一般来说, 只会持续到七到十天, 所以您不用担心。”
江淮视线往网页上面稍了稍。
患者问题:“老公出差,寂寞难耐,这几天出去玩了,不小心被临时标记, 老公半个月后回来, 他会发现我和别人约炮了吗?”
江淮:“……”
他关闭了网页。
隔了一周没补C型抑制剂,这几天白天他明显失去了一大半想睡觉的欲望。但江淮宁愿他这两天都在睡觉。
白天睡觉, 好歹算有事做,比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回想星期天的事强多了。薄渐坐在他后桌,哪怕江淮清楚薄渐没有在看他, 只是单单想到薄渐坐在他身后的这件事就让他坐不住,如芒在背。
他浑身不舒服。
听见薄渐写字,翻动纸页的声音他会想到薄渐的手指,会想到那双手,搂住他的腰,下巴颏儿放在他肩窝,发哑地问:“江淮,给我一点信息素好么?”
“……就一点。一点点。”薄渐说。
薄渐又说:“我难受……帮帮我。”
薄渐还说:“我都把我的信息素给你了,你也给我一点点好么?”
标记期的情热,依赖性,想要亲密拥抱的想法几乎到了浪潮顶。薄渐的信息素把江淮整个人都拢起来了。标记期几乎把江淮的信息素敏感度推到了最大边阈。
但这不是校医务室,这是薄渐的卧室。
即使做再过分的事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用担心别人发现。
江淮猛然挣开了薄渐:“滚。”这种时候,只有打一顿能让两个人都清醒过来。江淮听得到自己心脏在怦怦跳,脑子绷着最后一根弦……要这根弦断了,他和薄渐就都惹事了。
他也想不起物理卷子和照片了,揪起薄渐衣领……
但薄渐穿的是浴袍,领口宽松,江淮一扯,几乎开了一半前襟。
江淮手一顿。
薄渐捉住了他手腕。他低下眼皮,把江淮的手腕放在鼻尖嗅了嗅……他抬眼,有点无助地说:“江淮,我闻不到。”
衣服被扯开了,薄渐没管自己,只是把江淮的手指捏上来,又嗅了嗅江淮的手指。
江淮冷冷地盯着他。
薄渐的手也是烫的。他微微垂眼,舔了一下江淮的指肚。
江淮只有一个想法。
操。
这次要完。
操他妈的易感期。
薄渐的气息压在江淮后颈。江淮撑着墙,薄渐在他身后,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按过江淮后颈信息素腺体的位置。他另一只手搭在江淮的腰上。
江淮手指蜷紧,攥得手背绷出青筋。
薄渐把江淮的辫子勾到一边,露出整个后颈来。江淮低着头,椎节微微突起。
“还疼么?”薄渐按了按藏在皮肤下,小小的信息素腺体。
“别废话。”江淮连声线都绷住了。
薄渐捏了捏他的腰,江淮细微地抖了下,他蹙眉,极不友善地去打薄渐的手:“你……”
发胀的腺体上薄薄的皮肤被舔了一下。
话头戛然而止。
牙齿轻轻刮过去,发痒。
薄渐的舌尖抵在他后颈。
江淮手蜷得更紧了,也不说话了。这个姿势他看不到薄渐的脸……也幸好他妈的看不见薄渐的脸,薄渐也看不见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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