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薄宴
饭桌上关柏一边跟徐蓉闲聊,一边暗中观察着这一对别扭的母子。章青嫁给傅宁海以来,困于傅宁海的风流,哪怕她生了个儿子,她逐渐从伤心变成了绝望,这两年她终于放下了对傅宁海的奢望,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可是傅杨却已经长大了,母子间的隔阂再没办法消融。
“妈,我爸什么时候回来?”关柏夹起来一根鸡毛菜,一边嚼一边念叨。
徐蓉看也不看他,只伸出筷子从盘子底下翻出一块虾塞进傅杨碗里,“在美国那边,估计得年后了。”
章青的筷子在碗边缩了缩,她又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傅杨道了谢,默默顶着亲妈密密麻麻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往关柏身边挤了挤。
关柏像是没发现,“那咱们过年怎么过啊?”
徐蓉用筷子点了点桌子,环视一周,“要不,咱们四个一起过吧正巧傅宁海不是也不回来么?小杨你怎么样?”
关柏侧头看向傅杨,傅杨愣了愣,“不麻烦吗?”
徐蓉蹙了蹙眉,这哪来的老气横秋,“你妈跟我认识的时候,还没你呢,麻烦了快三十年了,还差一个春节?”
章青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傅杨的手,“儿子,跟妈妈一起过个年吧。”
她小心翼翼且带着点祈求,傅杨心中却不为所动,只是觉着难堪,他草草点了头,不知道是因为不想章青在别人家里丢人,还是不想看一个母亲在儿子面前如此卑微。
“嗯,好。”
见傅杨答应了,章青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低声道,“妈妈好多年都没跟你一起过年了。”
傅杨简直尴尬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徐蓉看得清楚,“今年想吃什么都提前说,或者我们出门吃也行,到时候看,”她有意终止了这个话题,转头看见不怎么说话的关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小柏,今年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爸爸的意思是让你去参加他们学校的自护招生,可以稳妥一点。”
关柏咀嚼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抬起了眼睛,“妈,你会高兴吗?”
徐蓉觉着这孩子怎么阴阳怪气,“什么叫我会高兴,你看看现在你爸爸学校的教育专业,全国排名第几了,一毕业研究生都不用读,出来当个老师也不错。”
关柏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徐蓉不喜欢关柏这么个似是而非的态度,正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傅杨插了一句话,“妈,那今年过年我们家还贴对联吗?”
章青愣了一下,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泛红,“贴吧,到时候你跟小柏一块去买。”
傅杨点了点头,关柏仍然在沉默,傅杨的余光扫过关柏,他的眼睫低垂,看不出神色,可他就是知道,关柏不高兴。原来关柏不高兴的时候,是不说话的,他像是一块没有底的黑洞,独自安静地将所有负面情绪吞噬。
傅杨想,原来关柏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求收藏呀!鞠躬……
第十三章
夜里章青到底没逮到与傅杨亲近的机会,傅杨已经不是能够在母亲身旁安睡的年纪,章青只能跟着徐蓉回了主卧,她进屋前回头看了一眼傅杨,傅杨正在和冰箱旁边的关柏聊些什么,他背对着章青,米色的毛衣贴着少年人将成未成的腰线,章青恍然,她的孩子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关柏偏了偏头,“你不去跟阿姨聊聊天?她看你好久了。”
傅杨的脊背随着那一声关门声放松了下来,侧头靠着门框,漫不经心道,“我知道,背上都快被她盯出来一个洞了。”
关柏听出他有那么一点不显山漏水的不耐烦,无奈的合上了冰箱门,“总得给人道歉的机会。”
傅杨笑眯眯地盯着关柏,也不反驳,“等有机会了吧。”
关柏没等到傅杨的反驳,倒是意外的温顺,关柏倒是有些惊讶,挑眉看他。
傅杨站直身体笑道,“走啦,收拾完就回房间睡觉吧,明天连着三节课呢。”
他都这么说了,关柏自然不好再继续,点了点头两人就走进了卧室。傅杨悄悄得打量着关柏的房间。他站在关柏的书柜前,书柜零零里碎碎,整整齐齐,什么内容都会涉猎一点,最底下一排是整整齐齐的各类辅导书,其中最为陈旧的是物理。
他的视线贴着书脊游弋,像是在触摸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最后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本毫不起眼的书籍,《熔心》。
关柏从柜子里取出一套鸭黄色的睡衣,递给了傅杨,“喏,就这一件,你应该能穿。”
傅杨低头把睡衣抖开,对着一群小黄鸭无言以对,大概是为了可爱,每一只鸭子颈边都有一圈薄薄的绒毛,他半晌无言道,“这睡衣……”
关柏似有所感,掀起眼皮道,“我妈买的。”
说完他掏出另一套,这一套倒是好一点,蓝色鲸鱼的图案也不算很出格,只是他要换衣服了,傅杨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有些不自在。思索了片刻,他还是握了握衣裳,直接换了衣服。
傅杨倒不是故意的,平时男生在一块打球,夏天光着膀子的比比皆是,本身他并没觉着有什么,直到关柏完全脱下了上衣。
他很白,看起来有一点病态,脖颈细长,关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微微的侧了身,傅杨看见他若进若现的肋骨。
吸引他的并不是□□,而是在肋骨上纹着一串数字。
2012.3.19
关柏似乎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飞快地将衣服套了上去,然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告诉别人,我偷偷纹的。”
他背着灯光,轻轻地将食指竖在嘴唇上,眼里带着一层温润而狡黠的水色,就像冬天的雾气贴在玻璃窗上慢慢变成水滴落下来。他顺着昏黄的灯光数了数他的肋骨,一瞬间他觉得这人的肋骨像是要撑破皮囊,变成一双翅膀悬停,后来的许多年里,他仍旧为他当时的直觉感到惊讶。
傅杨站了起来,关柏没有动,傅杨走近了关柏,伸手轻轻的抚摸过他身上的那串数字,距离这个纹身四年已经过去了,那一小块青灰色的纹路摸上去应该并没有什么感觉,可傅杨觉着自己的指腹像是过分敏感,他甚至产生了幻觉,感觉到自己的指尖有一点钝痛。
关柏觉着他盯得时间有那么一点点久,某些先天因素让他的嗅觉十分敏感,他用胳膊肘把人拨到一边去,“想什么呢?摸出点凹凸不平了么?”
傅杨笑了笑,“跟想的手感不一样,说起啦你刻的不会是那个小女朋友的生日吧?。”
一想到这个,他脑子里竟然真的冒出来一个人,“谢青桐?”
这人怎么谁都敢说?关柏不可置信的看着傅杨,“我绿你干嘛?”
傅杨心里那块小操场不知道是被谁轻轻踩了一脚,他觉得自己毛都要竖起来了,挑了眉,“我去,不是吧,不会真的是她吧。”
关柏要被这熊孩子气笑了,伸手穿上睡衣,“滚蛋,我自己的生日。”
这话都到这里了,关柏明显是避而不谈,所以胡诌了一句,傅杨不服,“那6月9谁生日?”
关柏坐上了床,“你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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