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薄宴
傅杨慢慢爬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那一道鲜红的血迹,迟来的千刀万剐,像是要把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
傅杨忽然抓住了在身前的文旭,“文旭,他伤到哪里了?你告诉我?他伤得重不重?”
文旭没忍住又给了他一拳,傅杨觉得天旋地转,文旭忽然就觉得很难受,“他那个样子,你怎么能让他走?”
傅杨忽然就落了泪,哆嗦着喃喃道,“对啊,我怎么能放他走?”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身上想摸手机,可找了一圈发现他根本没带,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文旭,我得去找他。”
文旭沉着脸,“傅杨,你凭什么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为文旭点赞。自己的兄弟自己打。
第四十四章
是啊, 他凭什么去见他。
傅杨站在风里牙关紧咬,谢青桐拽住了文旭, “别打了, 忍一下。”
她转头问傅杨, “关柏人呢?我们联系不到他。”
傅杨闭了闭眼,是啊, 关柏人呢?他跟家里出柜了, 他肯定不会回家,而他的朋友们又大多不在北京,他能去什么地方?忽然傅杨转身向门外跑去, 文旭猛地拽住他, “你去哪?”
傅杨被拽得身形一滞,“文旭, 你放开我,我要去拿手机,许彦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肯定知道。”
文旭听完干脆利索地将傅杨拽上了自己的车,“等你走回去,午饭的时间都够了。”
几人一路无话, 傅杨只坐在后排沉默地摩挲着自己的拇指。
谢青桐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后视镜里的傅杨失魂落魄, 他甚至还穿着一件睡衣。
“傅杨,我们特别久没见了你知道么?”
他慢慢抬起头,他无心思考谢青桐为什么跟他聊这点无关痛痒的家常,“嗯。”
谢青桐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跟他分手了?到底怎么回事?”
谢青桐的目光沉重地像是要将他压垮,傅杨终于开始真正的思考这件事,“我……”他开了口,却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一个人真的能够同时爱两个人么?也不是不可以,走马观花,见色起意,谁都不曾倾尽所有,所以看起来谁都爱,看起来谁都不爱。傅杨轻轻放下了手,他早该明白为什么他拥抱了齐嘉,他颓然伸手覆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苦笑。关柏太了解他了,傅杨忽然想起了关柏那天站在夜色里无悲无喜地跟他说,你不爱齐嘉,你只是不爱我了。
他没说错,他不爱齐嘉,他只是太过于想念少年时的人,他自私而懦弱的一直守着这样浅显而固执的幻像,他责怪关柏为什么不再像从前,可回头再看自己也已经面目全非。在他们奔向不同方向的那些日子里,他似乎从没好好的回头拉一下那个不断远去的身影。真正的关柏就在他身边,可他却要在另一个人身上寻找关柏的影子。
关柏已经心灰意冷了,傅杨忽然无比清醒的认识到一个事实,关柏不会再回来了。傅杨甚至不用猜想这样的字,他背后发冷。关柏是在十三四岁时在自己身上刻字的人,他只会生生剜去那块刻了他名字的皮肤,但他不会再回头了。
谢青桐没等到他的答案,别墅就到了。
傅杨像是逃一样下了车,他在家中翻到了手机,未接电话和邮件已经成了堆,他看都不看就翻了过去,匆匆拨了裴远的电话。
那边很久才接,“傅总,你怎么回事?”裴远的声音很疲惫。
“裴远,许彦在么,我找他,你让他接我电话。”
裴远不知道在做什么,叹了口气,“我哪有这本事?对了傅杨,那天我在医院里见到关柏了。”
文旭和裴远,一个人是他最好的兄弟,一个是他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他们每一个人都比他早知道关柏受伤了这件事情,他闭了闭闭眼,强压住濒临崩溃的痛苦,“你知道他在哪么?”
裴远犹豫片刻,“许彦家,但是地方我不能透露,你亲自问吧。”
出乎意料,傅杨并没再纠缠,“好。”他顿了顿,“裴远,你怎么会在医院的?”
“大概因为他用许彦的手机给我发了消息吧。”裴远叹了口气,“没事,回去解释解释就行了。”
傅杨挂了电话,文旭还站在他伸手,“找着小班长了么?”
“找到了,可他不愿意见我。”
傅杨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他披上一件大衣,转身就准备出门。文旭拦住他,生气归生气,可傅杨的状态实在是看起来有些让人担心,“你去哪?”
傅杨拍了拍他的肩,“抱歉,文旭,你先回去吧,我得让他见我。”
文旭来不及拦他,他就坐上了车。他转头看了看谢青桐,谢青桐摇了摇头。
许彦不干涉关柏的生活,关柏也实在是疲惫过了头,他总是在睡觉,也总是睡不好。关柏时常在梦里猛地坠落之后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等着天一点一点的变亮,在白天躺下浅眠一会补补觉。
许彦不跟他提傅杨,他不跟他提裴远,两个人就像是刚上大学那样看电影吃饭,偶尔还要处理老教授喜极而泣发来的邮件,据说教授听说他回归团队以后激动地泪洒当场。
工作和消遣,能够短暂地带着关柏往前走,可是没了这些支撑,关柏像是被困在一个无法触及的维度里,他不听也不看,闭着眼独自忍耐着。
这样的状态他其实维持不了多久,他跟傅杨分开的第九天,他完全睡不着觉了。夜里三点,关柏再次从坠落里惊醒,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从后脑传来。他下了床开始疯狂的踱步,以求能够分散一下几乎贯穿太阳穴的痛感,他的右手在左手手指上不住地摩挲着什么,关柏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在找一直带在手上的戒指,那天夜里,他卸下戒指,才看见印在手上的“LIFE TIME”,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人生,他们都自由了。他伸手按住了太阳穴,头更疼了。他不得不摸着黑进了客厅,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两种药。关柏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倒了点热水按着剂量吃了。
他的头疼几乎是立竿见影地缓解了,他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果然再没有惊醒,只是整夜都是光怪陆离的梦。
许彦白天有时候会去公司,他不像傅杨和裴远那样,许家孩子多,能扛事情的人多,他去了也只是打发打发时间,可到底样子还是要做一下。
公司门口停着一辆车,那辆车已经停了很多天了,怎么都赶不走。许彦先跟保安打了招呼,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轻轻弯下腰敲了敲窗户。
车里的人不知道呆了多久,脸色苍白,胡子凌乱,颓丧得像一个病人。冬天太冷,夜里车内的温度就像是一个冰盒子,傅杨被惊醒,可看到窗外的人是许彦他迅速就清醒了。
“傅总你要是冻死在我们公司门前,我可不负责。”许彦站直了身体。
傅杨抬头死死盯着他,“让我见他。”
许彦笑了,“你觉得他想见你么?”
傅杨恍若未闻,声音中带着恳求,“我求你,让我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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