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日负暄
李鹤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坐在床上发愣。
明天是周一,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是省附中的报道时间。李鹤的打算是,在报道的前一天也就是今天,开李德业的柜子,拿到身份证,第二天去报道用,用完马上放回去。不是什么万全之策,只要李德业开柜子,看一眼马上就发现了。
但这是李鹤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如果李德业发现了,那又怎么样,吵一架?打一架?爱怎么样怎么样,李鹤懒得多想了,脑子里要想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李鹤今天不用去西餐厅上班,他特意调休了,台球厅也打了招呼没去。他洗漱完随便吃了点,坐在床上,靠着半开的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手机上的消消乐,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他从早上坐到了下午,总算见李德业出门去了,顺着巷子消失了,应该是往台球厅去了,他喜欢周末去台球厅玩,得玩到晚上,要是在那儿搭上哪个女人,说不定整宿都不回来。
手机一震,上面弹出了韦正发过来的信息。
李鹤食指点了点,这破手机卡了大概五分钟才弹出消息的界面。
“来了。”
李鹤从床上蹦起来,边出小棚屋往下走边回信息:“帮我盯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酬劳明天给你,现金。”
李鹤像个古板的守财奴,所有的钱必须换成现钞捏在手上,他有一张银行卡,里面原本有他妈留给他的一点儿小钱,但早就被李德业提空了,卡也不知道被他塞在哪个角落。他的钱全部都存在沈小情房间衣柜顶上那个上锁的小盒子里,是他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
他沿着楼梯下到二楼,刚停在李德业的房门口,楼下有人敲门叫门了。
“李德业!在吗!快开门——”
李鹤停住了,是那个胖子的声音,很急,仿佛有什么要事。李鹤皱着眉头,还是回头了,去开了门。
那胖子见是他,急忙问道:“你爸呢?去哪儿了?电话关机了。”
李鹤上下打量他两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知道。他手机破,掉电飞快,可能没电关机了没听到,你进来等他?”
那胖子还带着那顶棕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左右看了看,细雨迷蒙,没人出门,巷子里空荡荡的,他说道:“好吧,我坐着等他。”
李鹤放他进来,让他坐在一楼的麻将桌边等,想着拿了身份证就把李德业找回来,说不定能偷听到点儿什么。他抬腿回二楼,舌尖咬在齿间,用沈小情的小发卡,把李德业那个旧得不行的房门锁弄开,进了李德业的房间,手上捏着那把小钥匙,正要去开柜门拿身份证,手机突然响了。
李鹤吓了一跳,骂了一句,居然是韦正的电话,他连忙要接,破手机在这关头又卡了。
“操!”李鹤气急败坏,划了好几下才接通,“怎么了?”
韦正说道:“你老子手机充上电接了个电话,火急火燎地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跑回家。”
李鹤一句谢都来不及讲,挂了电话跑到窗边看出去,见李德业正沿着小巷子跑回来,连伞都没撑。李鹤心都提起来了,手脚麻利地开了柜子锁,一拉开。
天杀的李德业这个老混蛋,他妈的从来不收拾东西,抽屉里乱得像垃圾堆,什么都有,甚至还有十几二十个散装的避孕套。
他已经听到了李德业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了,这下糟了。
作者有话说:
年龄差我捋了捋,应该是5-6岁,本章当下情节,哥哥19岁,弟弟14岁,前面的部分我会修改一下。
要让他们开始谈恋爱的话,弟弟起码得十六吧,要doi的话起码得十七八吧,我头秃,孩子怎么还没养大。
第十三章
郭保志神色不宁地看手机,反复打了好几遍李德业的手机。他是做买卖小孩的行当的,这行来钱,小孩又好摆弄,他干了好多年了,负责接收中转,辗转好多个城市,这回来平洲,也是为了来和李德业商量,把他家这个房子再一次作为据点,转接几个小孩。
原本谈得好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被条子盯上了。
郭保志不仅买卖小孩,还干了不少坑蒙拐骗的勾当,看这架势,应该是查他的其他坏事,否则,办大案哪儿能让他察觉到。
总算打通了,郭保志没好气地说:“老李,快回来,有事儿,我在你家。”
他特意过来,想跟李德业说一声,如果条子来问他,千万别漏了底。他下意识地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即使这是室内,目光溜过上楼的楼梯,想起刚才见过的李德业的儿子,他知道李德业还有个小儿子,长得就跟模范学生似的,压根不像这里的种。
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串叮当碰撞的声音。
郭保志站起来,正要去开门,突然,门外出现了别人的声音。
“......你见过这个......”
听不真切,但郭保志透过铁门之间的缝隙,看到了警服。
李鹤正在竭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不发出太大动静地翻李德业的抽屉,急得用牙咬嘴唇,咬出发白的齿印。他一直警醒地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钥匙开门的声音停了,有人拦下了李德业,他们还在说话。
就在这时候,李鹤看到了收在李德业抽屉最底下的一个小铁盒,打开来,里面好些证件,李鹤翻出李明泽的那张身份证,里面掉出来一张老旧的照片,是个靓丽的女郎,一把如水的长发,眼睛和李鹤长得一模一样。
李鹤一瞬也没停,揣好身份证,把那张照片塞回去,小铁盒放回原处。
还没听到李德业开门的声音,李鹤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站起来往窗外瞅了一眼,有两个警察拦住了正要进门的李德业,不知在说什么。警察都眼熟,是附近的片儿警,和他们一家都是老相识了。
李鹤耳朵竖着,但是隔太远了,没听到在说什么,耳尖的他,听到了细碎的开门声,还有脚踢到铁桶之后,“哐啷”的杂音。
他们家有个后门,从里往外能开,门外面摆了几个大垃圾桶。
李鹤知道,那个胖子从后门溜了。
他有心想追,看了看抽屉外面被翻出来还没放回去的东西,明天李明泽得去报道,这件事儿必须万无一失。他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尽量快而静地将东西放回去,将柜子重新锁好,房门重新锁好。
李鹤冲下楼梯的时候,正好和李德业打了个照面,李鹤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径直朝还没关严实的后门冲出去。
刚下过雨,最近都下雨,整条狭窄的小巷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积水,那个旧垃圾桶被踢翻了,陈年的旧垃圾撒了一地,又脏又臭,流浪猫被他吓了一跳,“喵”一声蹿走。幸好巷子一头是死路,李鹤想也不想,顺着巷子追出去,踩了满脚的脏水也不管,拐弯的时候和回家的李明泽撞了个满怀。
李明泽被他撞了个趔趄,反手拉住他,问道:“哥,去哪儿?”
李鹤正着急呢,放眼望去都没见那胖子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儿了,反手想甩开李明泽,急匆匆说道:“回头再说!”
谁知道李明泽的手劲出奇的大,没甩开,李鹤烦躁得想骂人,李明泽的脸色却平静,就是不松手,不依不饶地问:“去哪儿?”
“你犯什么病?”
李鹤急得狠狠一甩,甩开了,冲出巷口,看着纵横复杂的小巷,连个鬼影都没有了,只有满地的脏水和垃圾。他骂了一句,一脚踢到旁边的墙上,踢掉了一大块墙皮,鞋子都蹭灰了,没好气地回头,发现李明泽还像个桩子似的站在那儿,心里头更是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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