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梅花六
“我并不喜欢打仗。”方瑜望着那边的庆功宴,“打仗了就会有人受伤、死亡,这是不可避免的。”
有人在庆功宴上饮酒热闹,也有人永远的陷入黑暗之中不再醒来。
就算有朝廷的补助,剩下来的孤儿寡母家中没了青壮力也是难以维持生计。
即使能打赢漠北人,方瑜也还是倾向于和平解决。
方瑜摸到身边放着的水囊,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烈酒,他拧开盖子,仰头喝下一口。
“阿鱼。”江容安没有再出言阻止,而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见得多了,习惯了。”方瑜早早的就在战场上打拼了,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刚刚只是一瞬间的感概,一口酒灌下去就恢复了平静。
他开始想着如何解决漠北人,乌尔扎一定会卷土重来的,方瑜可不想回了京城以后,再传出西北大乱的消息来。
乌尔扎能够整合漠北五部,不会是那种会被轻易打败的人。
只有再扶持一个部落,与乌尔扎相互抗衡,漠北人才不会一门心思的想着入、侵西北。
方瑜朝江容安发出了邀请:“要和我去草原上逛逛吗?”
第33章
方瑜心中有了主意,安排了身边的参军接手军中的事宜,自己则是假装身体不适,出不了营帐,乔装打扮了一番与江容安一同前往草原。
为了不泄露消息,方瑜只带了七八个人手,带着马匹和货物,看衣着打扮外人只会以为是一队商人。
正所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江容安一个江南水乡长大的人,从未见过如此广阔的草原风景,一时间竟看的呆了。
“正是好风光啊。”江容安感叹道,本想学习文人雅士,说上几句诗词,可奈何腹中并无多少墨水,翻来覆去不过就是好看二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方瑜镇守西北多年,此情此景怕是早就看得厌烦了,也感叹不出什么东西,他抓紧马缰,驱使着马匹到了江容安的身边。
“接下来的路可没有马车可以坐了。”
江容安不擅长骑马,一直都是坐在马车上赶路的,可草原上路途不平坦,如果用马车的话,怕是走不了几步车轱辘就会被磨坏。
“那可怎么办?”江容安上次骑马磨破了皮,就再也不想着学骑马了。
方瑜朝着江容安伸出了手,“上马,我带你。”
江容安伸出手搭了上去,方瑜使力将人拉上了马背。
因为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为了视野开阔,江容安坐到了方瑜的身后,两人靠的极近,近到江容安都能闻到前面的人身上带着的一股熏香味道。
方瑜从未带人一同骑马,此时感受到脖颈处的温热呼吸,有些僵硬得挺直了背部,“抓紧了。”
江容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抓哪里是好,犹豫了片刻,双手环住了方瑜的腰际,将他整个人搂在了怀里。
方瑜是隐瞒了身份出来的,并没有穿戴着铠甲,而是换了一身轻便干练的骑装,骑装为了方便行动,舍去了不必要的宽袖和下摆,腰际紧紧的绑着带子,显得腰肢纤细。
不过只是看起来腰细,江容安将手放上时,能清楚的感受到腰腹上充满了力量的肌肉。
江容安忍不住摸了一把,摸完后就像做了贼似得将手收了回来,他等了会儿,见方瑜并无反应,又悄悄的把手放了回去。
一番举动下来,江容安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他想了下,凑到了方瑜的耳边轻声问道:“就这么去漠北人的地盘,不会有事吧?”
“漠北人现在是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想着我。”方瑜觉得耳朵处发痒,只能抓紧了马缰,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身后的人。
一行人在草原上走了许久,一路上都未看见一名漠北人,果然如方瑜所说,此次战役以后,漠北人元气大伤。
不仅损失了大部分青壮力,更是错过了水草肥沃的时节。
大约一个时辰后,才在草原上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帐篷,正巧碰上天气突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帐篷的主人是个年纪颇大的漠北老妇人,她见到外人并不害怕,而是招呼着远道而来的客人进来休息,只不过老妇人难得与人交谈,说的又是漠北人的语言,江容安一个字都没听懂。
“下马。”方瑜用手肘杵了杵坐在身后的人。
江容安倒是警惕性十足,“就这样下去没事吗?”
“一个老人而已,不是每个漠北人都是好战的。”
方瑜下了马,口中说着流利的漠北语言,向老妇人解释道:“我们是来买羊毛的,带了盐、茶和布料。”
老妇人一听到方瑜的话,浑浊的眼睛微微亮起,她用手比划着,要买上一匹布,给她的媳妇做上一件新衣服。
方瑜与老妇人交谈了几句,立刻就将老妇人家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老妇人有个儿子,早晨出去放羊了,下午落山的时候才会回来,媳妇是去年秋天从外面讨回来的,出门舀水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家中。
他们一家本是一个小部落里的人,小部落被大部落吞并了以后,他们不喜欢打仗,就出来自己讨生活了。
还好老妇人的儿子手脚勤快,能够养活一家人。
虽然生活困苦,但老妇人还是十分热情的准备上了一锅奶茶。
奶茶是漠北人的特产,主料是羊奶和茶叶。
老妇人先是煮上了茶水,等壶中的茶水都烧开后,从木桶里舀出一勺清晨挤出的羊奶倒入壶中,一边烧煮一边搅拌。
奶香与茶香混合在一起,立刻就充满了整个帐篷。
等道茶水和羊奶完全混合在一起后,再加入一勺子盐,一锅奶茶就做好了。
老妇人在桌子上摆起了几个碗,每个碗中都装着几乎要溢出的奶茶。
江容安端起了面前的碗,低头闻了闻,浓郁的羊奶香气扑鼻而来,他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生怕烫嘴,只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