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尴尬 第16章

作者:小修罗 标签: 近代现代

  牛可清将拇指探入对方下唇,摁了摁那锋利的虎牙尖,指尖微疼,“留着吧,锯了反倒可惜。”

  这虎牙啃得他挺刺激的。

  见对方这么“宽容大量”,古伊弗宁也假惺惺地装作心疼人,抚着牛可清脖子上新长出的“草莓”,温柔道:“你明天穿件高领毛衣上班吧,Honey.”

  牛可清被这一声“Honey”激得心颤。

  床上的古医生确实魅力无边,一套一套的,溢出来的色.气无法言状,纵使假也假得令人沉醉。

  温柔与野蛮,这两个相互矛盾的形容词,竟能同时用在他的身上而不违和。

  牛可清用索求的眼神将他描绘一轮,甚至怀疑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一件上帝为“零”创造的礼物,才会既具有天使的柔情,又具有魔鬼的蛊惑。

  是何等的天赐之人。

  古伊弗宁勾了勾他的下巴,“现在还想逃吗?”

  “想啊,所以你得把我看紧了。”牛可清将对方的指尖含在嘴里,湿湿地一舔。

  “你是挺紧的,”古伊弗宁说着,一口咬上了牛可清的耳朵,疼得后者差点一脚把他踹下床。

  牛可清狠狠地拧了对方一下,以示报复,揉着耳朵大喊:“你属狗的?!”

  “我属狼的。”

  牛可清的眼睛半张半阖,迷蒙地凝视着古伊弗宁。有一层薄雾从眼底氤氲而上,水濛濛的,涂上了这双深黑色的眸子。

  “狗东西,”他骂道。

  男人的眼里潜藏着渴望,渴望被征服,渴望被征伐,渴望成为对方身下濒死的羚羊。

  而古伊弗宁,这只狼有着同样强烈的渴望,却并非饥不可耐,只是羚羊的魅力太令他垂涎罢了。

  他抚摸过牛可清的全身,轻唤着:“小羊咩。”

  浑身散发着强势的气场,这位古医生,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绅士与风度,扮演着杀进对方世界里的入侵者,脸与身材就是他最势不可挡的武器。

  仅以一矛长枪,就足以将牛可清杀得丢盔弃甲。

  男人的力度稳稳把控着,****;他的搭档也很配合,腰肢起伏。

  情动之时,牛可清咬着双唇,抑制住喉咙里欲出的呼叫。那嘴唇充血涨红,如待人摘取的樱桃。

  不过古伊弗宁是不会去触碰的。

  他们有着一个共识:禁止与对方接吻。

  接吻有着另一层含义,属于情人,不属于两个相互利用、只求释放欲.望的炮.友。

  对于这两个约.炮成性的男人来说,嘴唇是伊甸园里的禁果,哪怕再诱人,哪怕在垂涎,也不该与床伴接吻。

  于是乎,腰臀挺忙的,嘴皮子倒是闲。

  古伊弗宁调侃牛可清说,“牛医生平时挺不待见我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啊。”

  “平时是挺不待见的,现在嘛,也就勉强待见。”

  侧头,古伊弗宁看向床头边,上面放着牛可清摘下来的眼镜——

  椭圆的无框小镜片,文雅而精致,两条眼镜腿细得像根银针,纤细中藏着锐利。

  望着那副眼镜,古伊弗宁喃喃道:“这眼镜,像你的本体。”

  牛可清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怎么说?”

  “假正经。”

  “古医生平时看起来也挺正人君子,到了床上还不是原形毕露,”牛可清伸手去,将古伊弗宁那副眼镜拿起,放到自己的眼镜旁边。

  两副文绉绉的眼镜,静静地摆放在床边,镜片上反射的光随着晃动的大床而摇曳。

  带着讽刺的浪漫。

  “唔......”

  放肆的欲.望从血管中喷薄而出,像火山的岩浆般,滚烫地流淌在身上的每个部位。

  交缠的不只是炽热的躯体,还有共振的灵魂和体感。

  方寸的床褥之上,就能拥有爆炸一样的高温,灭顶一般的摧毁感。

  潮水在月夜下澎湃汹涌,红眼的野兽发了狠,嚎叫着撕裂了整片夜空。

  恍然间,牛可清一阵失魂,眼前模糊而闪白,浮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成像——

  他与古伊弗宁,是在雄浑大地上对峙的两方。

  这一仗,犹如西欧中世纪的冷兵器之战,千军万马在黄沙漫天的戈壁滩上狂奔。

  猩红的残阳吞噬了天边最后一线蓝,铺天盖地都是令人无法呼吸的血腥味。

  激烈的战况,双方战士的血脉都已与这场战斗融为一体,他们疯狂而偏执,像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魔,享受着相互厮杀的乐趣,

  每一条血管都被割爆了,喷溅出漫天飞扬的血沫,染红了战场的每一处角落,这是炽热的欲.望交织成的世界。

  只是臆想的世界罢了,他竟觉得写实。

  这迷离又壮烈的幻觉啊,已是这场“戏剧”最完美的落幕曲。

  牛可清侧躺着,后背感受到一阵湿热的黏腻,那是古伊弗宁将滚烫的胸膛贴了过来。

  汗水交融在一起,浇灌着澎湃的心跳,牛可清的意识就这样一丝一缕地,被对方的热度给拉了回来。

  “还好吗?”古伊弗宁哑着嗓音道。

  牛可清暂时还开不了声,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他像一只被风吹、被雨淋后急需安全感的羊,曲起身子蜷缩着,主动伸手勾住古伊弗宁臂膀,将之紧紧地抱在怀里。

  过往,牛可清将性看作是一件解决需求、宣泄欲.望的事,机械地重复着那一套既定的流程,在获得刺激中成全自我。

  但脱离了快感本身,过程是无聊的,动作和姿势千篇一律。事后会空虚,会回归心无波澜的状态。

  而古伊弗宁颠覆了这一切,他令他知道,这种事是因人而异的。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像一条树根被雕上了美丽的玫瑰花纹,一颗石头被镌刻成了价值斐然的工艺品,这种享受徒然变得高级起来。

  而不再是低级又野蛮的生理活动。

  两个累得全身浸汗的人搂抱在一起,共同经历了短暂的失神。他们像两只交缠着坠入深渊的鹰,猛地坠落以后,却又轻浮地飘进了高耸的云端。

  汗水淋漓,是前所未有的欢愉。

  夜幕由深至浅,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渐渐回神,首先就是从对方的臂弯里脱开,下意识地远离对方体温和气息。

  莫挨老子。

  两个男人各自倚在床的左右侧,百无聊赖地眯着双眼,指尖夹着根香烟,都在吞云吐雾。

  他们果真是同一类人,连叠着长腿抽事后烟的姿态,都是同一派模样。

  抽去了半根烟后,古伊弗宁伸手往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掸了掸,随口问:“还满意吗?今晚。”

  牛可清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刚才的激情,好像在品味着些什么,最后认可地挑了挑眉,“还不错。”

  其实是很不错。

  今晚,是他自从开启“性.生活”这个项目后,做过最酣畅淋漓的一场。

  只这么回忆半秒钟,牛可清的心又难以自抑地攒动,就连血管中的热流都开始奔腾起来。

  面前的这个男人,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做i与交.媾是不同的。前者隐含着更深的渴望和更浓烈的欲求,除了身体上的快感,还有灵魂上的满足。

  古伊弗宁故意撇撇嘴,“牛医生,你是我第一个需要哄骗和讨好才能捕获的床伴。”

  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真是坏透了。

  若不是这人脸长得好看,让人不忍心在上面留下淤青,牛可清早就扑上去给他一拳。

  古伊弗宁那话,他听得很不舒服。

  睡了就睡了,别说得跟老子是被你骗上床的一样,我是心甘情愿让你干的,不然天神宙斯都勾引不了我。

  牛可清在床上肯居于人下,不代表他性格上也肯居于人下。

  睡他可以,看轻他不可以。

  在古伊弗宁面前更是如此,牛可清始终有种不甘示弱的倔傲,就像一只挺胸傲骨的白鹤,高不可攀,不容亵渎。

  这只誓要扳回一城的白鹤,高扬下巴,悠悠地吐出一抹烟雾,讽刺道:“古医生又怎么知道,被捕获的那个不是你呢?”

第16章 牛嚼牡丹

  “多少要费点劲,才能把自己保持在理性的轨道上。 ”

  ——王小波

  “古医生又怎么知道,被捕获的那个不是你呢?”牛可清说。

  古伊弗宁先是一愣,侧头,凝视了牛可清许久,而后释然一笑,“有意思。”

  这个男人,在情场上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狩猎者,手段强势而不容反抗,一步一步地领着小兽们走进他设好的圈套中,然后心甘情愿地被捕获。

  牛可清也是他的猎物之一。

  但不同之处在于,牛可清似乎也是只食肉兽,竟以自己当作诱饵,在古伊弗宁设下的圈套里占山为王,并且傲气地对猎人宣战说:“被捕获的是你。”

  古伊弗宁萌生了些挫败感,却也并不讨厌。因为偶尔做一下被捕获的那个,也不失为一种新鲜感。

  牛可清坐在床边,静默地抽着事后烟,心里是不踏实的。他始终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有点不真实。

  妈的,久旱逢甘露,爽得好像去天堂走了一遭。

  不过,当起身的动作大了一点时,酸痛的腰肢和大腿根随即给了他一记最真实的警醒——

  这他娘的就是发生了。

  是的,他跟古伊弗宁睡了。

  而且这床单滚得还让人有点眷恋。

  古伊弗宁用手撑着脑袋,斜斜地看着牛可清白得有光泽的背部,忽然开声说:“我觉得我们很适合彼此。”

  牛可清不以为然:“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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