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修罗
牛可清:“......”
气氛忽然尴尬。
形象轰然垮塌,古伊弗宁生无可恋,有种想要当场自尽的想法。
牛医生是专业的,他强忍着笑到抽搐的冲动,地抽过一张纸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给古伊弗宁擦去嘴角边的口水。
止完血后,牛可清将他嘴里的棉花夹出来,给他清洗了一下口腔。古伊弗宁漱了漱口,吐出不少血水,伤口的痛感减轻了些。
牛可清再次拉过照明灯,“张嘴。”
那明黄的灯光一照,照亮了古伊弗宁嫣红而湿润的口腔。
在这一瞬间,牛可清丢了些专业性,他心猿意马地想着:这样漂亮的口腔,不知道用舌头在里面扫荡一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这种诡异的念头而惊呆了。
正所谓,医者医人时,存救人之心而无欲望之私。然而,现在帮古伊弗宁补着牙的他,竟然想到了“舌吻”这事儿?
荒谬。
回过神来,牛可清撑开古伊弗宁的嘴巴,手上的工具在口腔里钻钻补补。他欺负古伊弗宁暂时说不了话,于是时不时地就逗逗对方——
牛可清:“牙长得挺齐,跟我老家的篱笆似的。”
古伊弗宁:“......”
牛可清:“没牙渍也没蛀齿,这点值得表扬。”
古伊弗宁:“......”
牛可清:“虎牙长得挺漂亮,就是咬人的时候疼了点。”
古伊弗宁:“......”
处理完伤口后,他又帮古伊弗宁把牙给补好了,“你回去记得用热鸡蛋敷敷脸,消肿。”
“贴心医嘱啊。”古伊弗宁从长椅上坐起来,“牛医生对我的伤势关怀备至,怎么?怕我要你负责啊?”
“怕啊,”牛可清摘了口罩,坐到办公桌旁,写起了医疗记录,边写边说:“古医生这么帅一张脸,要是因为我而毁容了,这责任我担不起。”
古伊弗宁走过去,一手懒懒地撑在桌上,一手摸摸牛可清的后颈,“没那么严重,牛医生以身相许就行。今晚约么?”
“......”牛可清一个病历本扔过去,“滚!不害臊!”
古伊弗宁将病历本捂在胸口,假装吃痛,“你就这么对待帮你挡了一拳的恩人?”
“那不然……”牛可清饶有兴致地看他,“弄个锦旗给你?‘见义勇为’四个大字,大红色的鲜艳底布,烫金的正楷字体,挂在你办公室门口。”
古伊弗宁在“邀约”的路上碰了一鼻子灰,沮丧道:“没想到啊,我一个当医生的,最先收到的不是‘悬壶济世’,而是‘见义勇为’。”
牛可清收起玩笑,认真建议道:“那我请你吃顿感谢饭?”
“不必了,”古伊弗宁俯视着他,“对于你,我就只想吃约炮饭。”
牛可清:“......”
被扫兴的古伊弗宁嗤道:“成年人嘛,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更没兴趣玩什么无聊的约会,吃饭这一套就免了。”
一直以来,他都坚定地走“玩肾不玩心”的道路,行事风格向来避免繁复,直奔主题。所以,他对于那些浪费时间还得不到利益的事全都不感兴趣。
例如一顿用以表达感谢之情的饭。
最重要的是,这顿饭可能会让彼此之间的感情变深厚,要是培养出些越距的东西来,那就再无谓不过了。
古伊弗宁咬合了两下牙关,发出“硌硌”声,他对牛可清说:“补得挺好的,谢了。”
气氛有点微妙,牛可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重复了一次医嘱:“记得给脸消肿。”
“嗯,走了,”古伊弗宁扬扬手,便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一刹,牛可清庆幸对方没有再提约.炮的事,不然他真抵受不住这诱惑,怕是又得鬼迷心窍地就答应了。
古伊弗宁这人,实在太危险。
*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牛可清回医院拿点文件。
不料暴风雪的缘故,整个医院都停电了。除了在一些必要的病房内,还用发电机维系着机器的运作,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电梯停运,牛可清只好走进消防通道。他摸着黑爬楼梯,靠着手机电筒那点微弱的光芒,一步一步地朝十一楼的科室走去。
在他上到八楼时,忽然,另一束光出现了。
牛可清下意识地往那光源一照,结果自己也被那光刺得晃眼。
他和古伊弗宁各举着一个手机,用电筒相互照着对方的脸,相互映出两张鬼片里的白色面孔。
牛可清:“我去?!”
古伊弗宁:“我靠?!”
他们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牛可清被吓得要更惨些,因为古伊弗宁有着一双幽深的蓝眼睛,加上两瓣红得滴血的嘴唇,看上去像是只夜访的吸血鬼。
被吓得不清的牛可清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结果踩空楼梯,脚下一崴,直直地就要往后栽去。
幸得古伊弗宁,上前一步去将他捞了回来,牛可清这才免去了滚下楼梯的灾难。
这两个人相互搂抱着,手环着腰,鼻尖贴着鼻尖,呼吸拂在对方嘴唇,差点没就此吻上。
牛可清:“......”
古伊弗宁:“......”
第20章 我们,不要发出声音
“那时,魔鬼引诱我。”
——《罪与罚》
牛可清和古伊弗宁相互抱住对方,以相距不到半分的距离僵持着,就连嘴唇都就快贴上。
有点尴尬。
堪堪站稳后,他们便自动地与对方分开来,一个挠挠鼻尖,一个假咳两声。
牛可清一颗心泵上了嗓子眼,烫着他的喉咙,“谢谢。”
“不用。”古伊弗宁整整衣襟。
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牛可清余惊未消,问古伊弗宁:“值夜啊?”
“嗯,刚下班,”古伊弗宁靠着一点光,打量他两眼,“你也是?”
牛可清抬抬眼镜,说:“不是,我回来拿点东西。”
古伊弗宁:“那——”
牛可清:“嗯。”
这只是一场偶遇,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错开脚步,打算就此别过。
然而,当牛可清从身边走过的时候,古伊弗宁却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不大对劲,一拐一瘸的。
“你崴脚了?”古伊弗宁脚步一顿,问他。
“可能吧,刚才……”牛可清话没说完,古伊弗宁就在他身前蹲下,用手机电筒照向他的脚踝,“让我看看。”
“啊?不用,”牛可清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
没想到,古伊弗宁伸手将他脚腕握住,“别动。”
冰凉的指尖触上细薄的脚踝皮肤,碰得牛可清一个激灵,连心跳都有点快了快。
“大男人了你害什么羞?我又不是在性骚扰,”古伊弗宁顿了顿,淡淡地补充一句,“更何况你身上哪处我没摸过?”
牛可清差点一口气没倒上来:“......”
得亏这楼道里乌漆嘛黑,古伊弗宁看不清他的脸色,不然肯定又得笑话他脸红。
这样站着怪尴尬的,牛可清没话找话:“你不是肛肠科的吗?还会看骨科?”
古伊弗宁揉按了两下他的脚踝,随口说:“略懂,皮毛。能看一点小损小伤。”
牛可清强忍着脚踝处的酥.痒,轻轻地“哦”了一声。
又没话说了。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暴风雪,这窄小的楼梯间就像一个密闭的空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墙边那一小块逃生提示牌在发出幽绿色的光。
或许是黑暗和安静促人思考,站着不动的牛可清开始想东想西。
他蓦地想起第一次和古伊弗宁做.爱时的场景,那般火辣,那般激烈,就像奋不顾身的两只狼和羊。
也不知那时是什么样的心态,怎么脑子一冲的,就真滚到一起了呢?
若是做得不和谐还好说,可偏偏做得那样和谐,生命大和谐,宇宙大和谐,事后还能供他回味好长一段时间。
可这人……偏偏又是古伊弗宁。
这位他的老同学,他一个单位的同事,他一个小区的邻居,是每次出现都会给他带来尴尬的人……
所以当古伊弗宁提出要跟他发展为长期炮.友的时候,牛可清毫不犹豫就拒绝了,理由很简单——
他不能一个接受进入自己生活范围和人际交往圈子的人作为他的炮.友,简直后患无穷。
黑暗中,古伊弗宁抚着他的脚踝,细细地查看着,“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但筋可能是扯到了。”
对方时不时的按捏令牛可清生出触电感,脚踝处的皮肤痒极了,甚至盖过了扭伤的疼痛,愈发变得强烈。
牛可清在心里默默给了自己一剂清醒药:对方是在看病,而不是在爱抚……
然而这清醒药好像不太管用。
因为炮过,牛可清曾尝过古伊弗宁的指尖在自己身上温柔爱抚的滋味,与现在的感觉像极了,所以他脑中不停蹦出些不可描述的东西,开始不受控制地作祟。
对方再这么摸下去,牛可清怀疑自己真的要当场硬.了。
古伊弗宁见牛可清好像一直都没说话,呆呆地放着空,便忽然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啊?”牛可清有种心事被当场窥见的窘迫感,做贼心虚地说,“没、没什么……”